第2章 第 2 章

作品:《神帝的自我迷茫中

    “……”


    从钟黎角度上来说,钟景德身为一个父亲,对钟黎来说太不尽责。


    长这么大,钟黎没感受到离世的母亲的母爱,亦没感受到在世的父亲的父爱。


    可悲吗?


    钟璟黎并不觉得,师傅待他如己出,不靠谱的师姐也很照顾他,这俩个人是他在这人世间比亲人更似亲人的人。


    对于钟景德,他只是对这样的人不喜。


    为什么他出生后就被送走,这人既不想要他,何必找人养他,要要了就招来,不要了连自己死活都不知道,可待他的礼都会送到。


    他有点猜不透钟景德,在钟璟黎看来这人太矛盾了。


    “你不会。”钟景德沉默着看着钟璟黎,开口,露出的神情让钟黎捉摸不透,那回答又很肯定,好似钟景德很了解他一样。


    了解吗?他们才见过几次面啊。


    “孩子,你不在乎这些的。”


    “是吗?”钟璟黎其实真的不在乎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


    钟景德说:“我命不久矣,我希望你能继续照顾泽霖。”


    “可以。”钟璟黎回的干脆,他不会把对钟景德的态度,波及到钟泽霖身上。


    钟泽霖生下来就体弱,需要钟黎的血养着。


    于是皇帝钟景德把在外三年的没名没分的钟黎叫回来,问他能不能抽一管血救他弟弟。


    钟璟黎看见那小小的一团,心软,应了。


    钟景德也是对外封了个二皇子给他,但把他的年龄虚化了,对外称钟璟黎比钟泽霖小。


    之后,每年钟黎都会送一瓶用他的血做的药给前来的皇宫侍卫,由他们带给钟景德,再交给钟泽霖服用。


    两年前钟泽霖不知怎么了,突然病重,服用他的药也不见好。见了许多大夫,仙人也不见好。


    钟璟黎想,许是两年前诅咒突然出现了的缘故,他的血不怎么见效了。


    “但我现在治不了钟泽霖,我身上的诅咒要解开才能行。”钟璟黎试了很多法子,都解不开,只好从源头找了,这诅咒他查到与死去的皇后有关。


    “霖儿只能在撑几年了。”钟景德闭上眼,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钟璟黎从房中出来,谢辰还在门外,背靠着墙,头仰着,看着天,不知道想什么出神。


    谢云辰余光中看见钟黎出来后皱着眉,把头歪向他:“殿下,我们走吧。”


    “去哪?”钟黎下意识问。


    “天茗楼,”谢云辰凑近钟璟黎说,“陪殿下喝喝茶,殿下不会拒绝我吧。”


    钟璟黎本想拒绝,想了一下答应了。呆在这皇宫也没有什么事,倒不如出去耍耍,解解闷。


    谢云辰吩咐人准备。


    “把今天的事物都推给谢三,全交给他办,我今晚过目就行。”谢云辰轻声对身边的一个侍卫说。


    “是。”那侍卫完就走。


    钟璟黎跟在谢辰后面,在看到马车的一瞬间,停住了脚。


    马车镶金砌银的,华丽富贵,无处不展现出主人的奢侈。


    马车前四匹枣红马,个个肥壮,四条腿又粗又匀称,拉着马车。


    钟璟黎看一下马车,又看一下谢云辰,得出一条结论:


    这车和主人真一个模样。


    谢辰的黑色玄服上也有金边。


    想道这钟璟黎心情好多了,嘴巴抿着微微上扬。


    谢云辰有点莫名,看着钟璟黎笑。钟璟黎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上马车了。


    下车的时候,钟璟黎先谢辰一步下了车,似乎这车有什么一样。


    这人……


    谢云辰在车里无奈的笑笑,随后下了车,看到等在一旁的钟璟黎,发出一声嗤笑。


    跑那么快,还不是要等着。谢辰向前走进天茗楼,钟璟黎慢一步跟着。


    天茗楼是京城有名的茶楼,这茶楼独到之处在于景,茶楼是木质,红砖青瓦,共五层,古色古香,旁挨着条小河,有诗云:


    “小楼依依雾气绕,树遮绿掩欲滴翠。清泉碧苔石间出,烟波玉柳隔桥望。”


    民间才子文人常常来这,留下了好些妙语,达官显贵亦是常来,当今皇上爱才子,常来显得高风亮节,可陶冶一番情操。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迎。


    “摄政王总跟着我做甚?”钟璟黎举着茶盏,一双眼低垂着,看向茶盏。


    谢云辰自接他到现在都没离开过。


    谢云辰比钟璟黎高,看着那只手秀窄修长,却又丰润白暂,指甲放着青光,柔和而带珠泽。


    看着看着,就把眼撇向了窗外,窗外的人热热闹闹的,来来往往。


    道是与四楼这个房间形成了个对比。


    “没什么,”谢云辰说,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带着点玩味的语气,“殿下不是修行吗,我们比比。”


    “过些时日吧,”舟车劳顿,钟璟黎不想和谢辰比,故而懒懒,带着点冷意开口,“今日我有些累了。”


    “殿下,可想好要在京城做什么了?”谢云辰还是那股子不正经的问,喝了口茶,茶香浓郁甘甜。


    “未曾,”钟璟黎抬眸,“怎么?摄政王有什么主意。”


    “没,就是殿下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叫我,我能做的事多,且乐于助人。”


    谢云辰笑眯了眼,说出的话有一丝那么别的意味。


    “嗯。”钟璟黎应了,回的寡淡且简言意骇。


    “殿下,”谢云辰笑意更深,忽而……暧昧的说,“你说你有没有在以前见过我啊?”


    “没有。”钟璟黎并没有意外,面无表情。


    钟璟黎想了下,上一个和他说过类似话的……好像在上周。


    不过戴着面具的男的,钟璟黎只今天见过。


    谢云辰无意地摸了一下面具,又顺着摸了下鼻子。


    钟璟黎看着对面的人,说:“说来,摄政王不是还没给我看过你的真容呢。”


    谢云辰吃了一颗话梅,恢复了之前那有点儿闲情逸致,“是吗,那真抱歉啊,殿下。”


    这话明显的搪塞。


    俩人不说话,一时房间只余寂静在叹息。


    钟璟黎看着这个头戴金面,随意坐着的男子,似乎想要看出个名堂来。


    就这样你喝一口茶,我吃一口点心僵持着。


    少顷,谢云辰打破了这寂静,问,“殿下,你还未加冠吧?”


    “嗯,在过一年就到了。”钟璟黎品着茶,又吃了一口绿豆糕,绿豆糕香甜,钟璟黎已吃了好几个了,他实际上早加冠了。


    “在过一年啊。”谢云辰低声囔囔,钟璟黎没太听清。


    ”殿下,听说过宁国公主吗?”谢云辰忽然问。


    钟璟黎皱褶眉,疑惑:“宁国公主?”


    谢云辰转话题的速度太快了,钟璟黎没反应过来,而某人却觉得钟璟黎是不知道宁国公主。


    谢云辰看着钟璟黎疑惑的表情,来了兴致,拿着话梅的手一顿,挑了下眉,“殿下,宁国公主是当今太子的亲妹妹。”


    钟璟黎看着谢云辰,露出一个假笑,说:“那也是我妹妹了咯,呵。”


    谢云辰意外,看来钟璟黎不喜欢这个平白无故冒出来的妹妹。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伴随着推门声传进来。


    “本宫还未见着皇兄一面,摄政王到是和皇兄见了一整天了。”


    说曹操曹操到。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此人正是宁国公主钟长青,她身着浅紫色长袍,肩披淡粉色薄纱,内衬紫色薄衣。


    头戴一枚金杈,纤手上带着玉镯,玉镯通体翠绿,上面刻着一个“珂”字。略施粉黛,生得“丹唇外朗,皓齿内鲜,靥辅承权”。


    当朝皇帝后宫众多,却也只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以及唯一一个女儿宁国公主钟长青。自幼被宠爱惯了,跋扈的性格。


    “宁国公主,好声说话,本王可没有阻止你们见面。”


    谢云辰端起茶吹热气,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也没看钟长青,一贯一副慵懒模样。


    钟长青见谢云辰不待见自己,有些诧异,但懒得和他说,冲着谢云辰行礼后,对着钟璟黎说:“……皇兄,好久不见。”


    出口的皇兄叫不太顺口,长这么大她只叫过太子钟泽霖皇兄,叫从未见过面的人皇兄,着实有点变扭。


    谢云辰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排头。


    “好久不见。”


    钟璟黎漫不经心的回,侧过身,一只手拿着茶盏,因为隔着段距离,钟璟黎又长的高,即使坐着,气势依然不减。


    钟长青看到钟璟黎的脸时,眼前一亮,这人好仙啊。


    此时钟璟黎板着脸,清清冷冷的,桃花眼里一片漠然,青丝随意地垂到脚下。


    钟璟黎打量钟长青,钟长青这个人,瓜子脸,有婴儿肥,外貌长得可可爱爱,可背地里没少派人去刺杀钟黎。


    人与人就隔着两层皮,就看不清了不是。


    钟长青见钟璟黎不待见她,也没想到这上,只以为是钟璟黎清高,深居人烟稀少之地,对人也就不太热情。


    一屋子除了钟长青身边几个丫鬟,都是谢辰的人,谢辰没叫人给她倒水,自然没人动。


    钟长青也不恼火,自己可不是来白跑一趟的,吩咐贴身丫鬟倒茶,自己坐在了中间。


    谢云辰今不知怎的待她比平日里冷些,钟长青留了个心。


    但她也没管那么多,她今儿来,是有事要办的。


    “兄长,怎待我这般冷漠。”


    钟长青说的委委屈屈,眉眼一颦,似乎钟璟黎这兄长再不说些话来哄她,泪马上就落下来。


    钟璟黎也不怜惜人,连客套话都没有,直接开口:


    “宁国公主,不必这般,你怎么待的我,我自然怎么好好待你。”


    钟璟黎不想理钟长青,他不是来争皇位的,他也不想扮演什么兄妹情深,早早说开了好。


    “你派来的人,我都好好招呼了。”


    谢云辰听了,瞬间明白过来,皱眉看一旁的钟长青,右手放到左手手肘出,摆出来一个不耐烦的样子。


    而钟长青一听脸色变了几变,也不装了,等着钟璟黎继续说。


    “宁国公主,我只是来找一个答案的。”钟璟黎停止喝茶,肃然危坐。


    钟长青嫣然一笑:“本宫一介妇人怎知你说的真的假的。”


    她需要确认,太子哥哥重病,她要稳着钟家这地。


    俩年来她意识到她被父皇哥哥保护的太好,钟泽霖一病,身边蠢蠢欲动的人多,想要她哥哥命的人也多。


    钟长青说着拿起茶盏。


    谢云辰示意身边的侍卫,侍卫露出剑光朝着钟长青,说:“宁国公主,不信吗?”


    钟长青感觉一股威压在在自己身上,头从内而外的疼的要命。她多年来的修养使只是顿了一下,复又抿着唇笑:“信。”


    待身体轻松了,钟长青喝着茶,指甲轻敲了一下杯子,悠悠的说:“摄政王殿下这么说了,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可信的,兄长是君子,一言九鼎嘛。”


    谢云辰看钟长青,一贯的邪魅语气,道:“宁国公主可要走了。路上看好人。”


    最后一句话让钟长青眉毛颤了颤,看来谢辰站钟璟黎这边,还护的不行。


    “摄政王,伤人怪不好的,皇兄刚回,见血不好,”钟长青知自己派人杀钟璟黎这事,不可能一笔带过,需要付出点什么,“日后我会陪礼道谦,就当欠了皇兄一个人情可好?”


    钟璟黎垂眸看着冲他眨眼的钟长青,说:“好。”


    钟长青这人其实也不坏,就有点当心过头了。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在朝堂与那些个老鬼斗智斗勇,谨慎点罢了。


    “皇兄,爽快,跟朝堂上那些老头子和某些人果然不一样。”


    钟长青见钟璟黎没追究,对钟璟黎好感度唰唰上升,皇兄叫的也顺溜了几分。


    钟长青得了钟璟黎准话,是一刻也不想和谢云辰钟璟黎在一个屋子里了,闷的慌:“本宫还有事,就不陪着摄政王和皇兄了,改日再聊。”


    也不等俩人回话,茶水留一半,走了。


    谢云辰见钟璟黎这么痛快就放人了,意外之余,带着点好奇。


    “多谢摄政王相助。”钟璟黎道谢。如果不是谢云辰恐怕还要废些功夫,钟长青是一个不好惹的人,以目前自己身份要一个人应付,还是要多废些时间。


    “嗯。殿下,我说过我能做的事多。”谢云辰笑得野,连带着话也野。那半遮的脸,暗红的唇色,撩人的很。


    钟璟黎又被他晃花了眼。


    “嗯。”钟璟黎应了一声。


    有一双桃花眼的人,盯着一个人的时候,会显得很深情。


    “……我带你回去吧。”谢云辰站起身,背对着钟璟黎。


    钟璟黎回过神,自己这也太失态了,起身说:“多谢,我与摄政王不顺路,还是我自个儿回罢。”


    “殿下,哪不顺路了,我们一条路的,我和你一起回。””谢云辰转过身,走到钟璟黎前。


    剑一颔首某人谎话张口就来,这俩人一个真顺路不了一点。


    钟璟黎不知道京中地形,以为真的顺路,但他不想和他走,于是又道:“摄政王还是派人送我吧。”


    钟璟黎摸了摸后颈,他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一时尴尬。


    谢云辰看着钟璟黎不太自然的样子,明白过来,于是吩咐旁边的剑一叫他去找马车来。


    “殿下再见。”谢云辰看着,走到门边的那抹修长的身影身影,嘴角流露出一抹笑。


    “嗯。”钟璟黎回过身,应了一声。


    最近几天,钟璟黎早朝都没去。


    人界的皇帝不是只有姓“钟”的人才能当的,是由各路的人推举,且按比例分成的选出票数最高的人。


    上界的占三成,人界上任皇帝占四成,朝堂上的人占两成,还有一成归上界神帝。


    虽说神界直接占了近一半,但一般神界选的人是人界票最高的。而人界,通常又是一个姓氏管百年,这里面的水深的很。


    说好了不参政,钟璟黎也就直接从根源斩断,与朝中的官不接触,不单独碰面,一直呆在凌霄殿。


    可人就爱找事儿,不找事儿,那来的人间冷暖。


    这不,就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