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作品:《我闻·夕江荫地》 除了风霁雪和景妙有所准备外,其他四人都摔了个结实,幸好下面铺了个软垫,虽然已经发霉,但好歹有个缓冲不至于摔残废。
安广捂着屁股疼得龇牙咧嘴,五官几乎都皱巴在了一起,嘴里哎呦哎呦地嚎着:“雪姐哎!我的姑奶奶,您下次能不能提前给小的打个招呼啊,我这屁股蛋子都快摔成四瓣的了!”
乔之燃和刘健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捂着腰半天不能动,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哼哼唧唧地附和着安广的话。
不过温娇娇倒是有景妙贴着护着,稳稳落地。
风霁雪单膝半蹲在三人跟前,嘴角噙着笑意打趣道:“听说都是健身房常年撸铁的小伙子,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连声啧啧站起身,余光带过纳和元,他整个人都扎在软垫旁的草堆里,倒是没什么大事,甚至边揉屁股还能边冲着风霁雪傻笑。
“不是雪姐,您听我说,这跟锻炼没关系,您这是区别对待,您不能因为我不聪明就不照顾,万一有狼有虎,我们这些大老粗才是真正能为您保驾护航的人啊!”
“听听大老粗的呼声吧,我们也需要肯定……”
乔之燃戏精附体这会儿腰也不疼了,抓着风霁雪的脚踝就“吚吚呜呜”的假哭起来,风霁雪十分嫌弃地甩掉,转头就朝着前方甬道内的景妙走去,脚步在她身边放缓,静谧甬道内二人清脆的脚步格外清晰。
“偏远山区平均受教育程度较低,知道二十八星宿的可能性更低,而且就算知道不管是熟悉还是初通都不该选择主凶的鬼宿作为机关。”
景妙的声线偏柔,只要她好好说话,那么便称得上是又温柔又好听的声音,能让人不自觉放下戒备警惕,能让人觉得时间都慢了下来,更让风霁雪连呼吸都会放缓。
“要么是有人让设计机关的人曲解鬼宿的真正含义,要么所谓的开采队是假的。”
风霁雪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远远望着甬道尽头奇怪的建筑,心头一动,轻声喃喃道:“你听过‘佛塔落顶,阴鬼还生’吗?”
景妙眉峰一凛,缓缓摇头。
“聚阴养尸的一种,如果我没有猜错,上面那些吊脚楼里全都有尸体,佛塔里那些烧焦的东西,也都是尸体。”
景妙握着手电筒的手不自觉发力,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可……可我听说聚阴养尸向来都是有一套体系相连贯的,绝不会只有一处,那么也就是说……”
“小心点吧。”
温娇娇听着二人的谈话,吓得不由得捏紧了景妙的衣服,景妙轻轻拍了拍她以示安抚。
不知不觉三人已走到甬道尽头,随之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有些失语。
巨型天然溶洞中有座巨大的圆盘石台,石台地面上刻着一圈一圈陌生奇怪的字符。石台上摆放着各种刑具,譬如车裂所用的马匹在这里改成铁马机关,譬如腰斩架、斩首架以及剥皮台,譬如炮烙台、蒸煮之刑所用的瓮、梳洗之刑的铁刷子,诸如此类的刑具多达几十种,一时之间无法计数。
刑具最中间的高阶上有个透明的玻璃圆柱,上方有封口,里面是透明的液体以及鲜红的人体器官,新鲜程度不亚于刚从人体里取出来。
乔之燃和安广在纳和元的左右搀扶下晃晃悠悠进入溶洞,刘健跟在三人身后,然后就杵在原地傻愣了半天。
“我、我、我去,这儿怎么跟个刑场似的?”
“这……这应该是一个偏远山区有的东西吗?”
三人话未说完,不约而同看向中间的纳和元,他虽然也愣着,但却什么都没说,感受到二人的目光后,他对着二人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随之将搀扶着二人的手轻轻一松,双手插兜潇洒地走向石台。
“刚才还说是兄弟,现在就不管我们死活!”
纳和元扣了扣耳朵,人已经凑到风霁雪和景妙旁边,听着三人嘴里一口一个祭台时,嘻嘻哈哈的表情终于变了。
“祭台?这里不是祭台,祭台在骨阵。”
景妙斜了他一眼,耐着性子解释道:“根据这里的情况来看,这里的确是祭台。”
纳和元脸色铁青,满眼震惊:“不、不对,这里绝不是祭台,这里不能是祭台!”
“你怎么了?村口不是也有个祭台,为什么这里就不能有?”比起这里寻不到头绪的陈设,纳和元的反应显然是更直接的线索,风霁雪当然不会放过。
“那是祭天台,祭天台只能有一个。”纳和元似是喃喃又似是回应,随即就朝着石台里走去。
“如果祭天台只能有一个,那这里不就是祭台?”景妙想追问什么却被风霁雪摁住肩膀。
“我说不是就不是!你不要乱说!”纳和元情绪激动,几乎是暴怒狂吼,但这时风霁雪却突然沉声打断了他们的争执。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如果说对于纳和元的异常反应景妙只是有些疑惑,那眼下几乎是瞳孔地震,声音不自觉拔高几分,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能闻到?”
话音一出她猛地察觉不对劲,面对着那三人投来疑惑的眼神,她只能尬笑着打哈哈,“你不是瞎鼻子吗,我还以为你闻不到呢。”
“呕——”
一旁突然传来剧烈呕吐的声音吸引去几人的注意,只见纳和元趴在一个铁桶旁吐的昏天暗地,几乎要把心肝肺都给吐出来了。
“哥们,不至于不至于……我靠!”安广正想走过去安慰他,半路眼神不小心飘到了剥皮台上,下一秒俩人一起扶着铁桶吐,乔之燃不信邪地凑过去,结果就是三个人一起吐,刘健见状选择老实。
没多一会儿,风霁雪和景妙也走了过去,安广边吐边给她俩腾位置,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雪姐来这儿吐,这儿位置好。”
风霁雪没有搭理他,而是绕着铁桶转了一圈说道:“你们就没发现你们吐的东西一直在往下铁桶下面渗吗?”
乔之燃抹了一把嘴角,蹲下仔细观察铁桶底部,的确呕吐物有往铁桶底部涌去的迹象。
景妙捏着鼻子凑过来,不冷不热地说:“吐完了吗,吐完了推开。”
三个大聪明见小姑娘都如此淡定,该死的胜负欲激得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开干,今天这铁桶要是推不开,他们四个都能给拆了。
也不知道是铁桶本身就不重还是他们四个有两把刷子,倒是没费什么劲儿就推到了一边去,一个堪比圆规画出来的洞口呈现在几人眼前。
“盗洞?”乔之燃嘴在前面说,脑子在后面追,话出口后才小心翼翼看向风霁雪,见她眉毛微挑,哼笑一声,心里一阵发毛,不由颤巍巍说:“是盗洞吗?”
景妙俯身检查了洞口的内外,随后点头肯定道:“是,现在还能打出这种洞口的只有盗墓贼。”
乔之燃的怒火猛地蹿起,气的脸颊通红,骂骂咧咧道:“该死的盗墓贼,害人害己,为了一己私欲糟蹋了多少文物”
“别废话了,赶紧清理一下,即刻下去。”风霁雪嫌弃地扫了一眼洞口,随之转身研究起铁桶,安广拿起铁铲准备清理,纳和元一个蓄力就要吐,安广一脚给踹到一边去了。
“滚那边儿吐去!”
纳和元指着安广想要说什么,可嘴里的呕吐物让他说不出半个字,只能用眼神骂人,随后靠在一侧有气无力地看着安广和乔之燃费劲吧啦地处理着呕吐物。
倏然,一道声响引去几人注意,风霁雪站在铁桶前,她已经将铁桶打开,里面全是类似于卡扣固定的设置,以及条条锁链。
风霁雪上下扫了一眼,余光见安广和乔之燃也凑了过来,手电不客气地照向二人,“处理完了没?”
“处、处、理完了。”安广话一出口,下意识摸向嘴巴,小声嘀咕道:“这咋还吓结巴了呢?”
乔之燃好奇地问:“风老师,这是什么啊?”
“浇灌之刑,古时候将人埋在地里只留个脑袋,在脑袋上用刀划个‘x’,然后将水银灌进去,人埋在地里无法挣扎,这样做可以让人在死后很久都不腐烂,只不过尸体移动方式是很有讲究的,稍不留神就人皮分家了。”
“我靠这也太残忍了。”乔之燃忍不住吐槽,回头对半死不活的纳和元说道:“你们村子下手挺狠啊。”
纳和元懒得搭理他。
“走吧,你们在前面。”
风霁雪想让三个大聪明当抹布的心简直不要太明显,但看着纳和元那个样子,出于善心还是问了一句,“你要不就别下去了,我们给你留点吃的,在这里等我们吧。”
纳和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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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气无力地摆摆手道:“别了,这地儿太恐怖了,我还是跟你们走吧。”
风霁雪也不多劝,站在一旁等着四个人依次进入盗洞,听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她甚至都觉得这更像个山洞式的“过山车”。
最终自己跟在景妙后面也进入盗洞,这盗洞打的真是一绝,陡峭程度只能是有来无回,但她也顾不上思考这些,这一路上磕磕碰碰,落地的时候骨头架子都快散开了。
她咬紧牙关缓了好长一会儿才重重吐出一口气,随即一个翻身艰难地坐起来,哀嚎声此起彼伏掩盖住她粗重的喘息却掩盖不住不远处的火光,她下意识摸向□□,却对上沈藏和林风眠探究的目光,耳边响起纳香拉惊诧的声音。
“风姐姐?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风霁雪大脑飞速运转,同时扫了一眼周围,错愕刚从心底冒出个尖尖,欣喜的情绪就已经爬上脸庞,“我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啊?我们说过要去沈老师他们吗?”
风霁雪好不容易搭好的台子就被三个大聪明的连声质疑和附和给拆的连渣都不剩,她气的捏紧了拳头,最终只能将事情原委倾盘而出,虽说她也是被逼无奈,但想单独行动没打算联络沈藏是不争的事实,不过沈藏这一队倒是没人提这一茬,姜盈袖还将他们这边的情况也一五一十告知。
讲到最后林风眠双眼冒着崇拜的光,情绪不由自主激动了起来,“最后沈老师被那个东西害得掉了下去,我们都以为沈老师死定了,没想到沈老师就靠着登山钩抓自己爬上来了!太厉害了!”
众人一番连环彩虹屁狂吹,对此沈藏只是谦逊点头。
躺在石床上渐渐恢复了的桑柔却皱了皱眉头,声音虚弱地说:“我们遇到的那个东西,会不会就是村长说的病源?”
“应该是。”林风眠微微点头,心念电转间猛地意识到什么,慌忙问道:“等等,桑柔接触了病源,不会有事吧?”
沈藏淡淡解释道:“不会,真正解毒的方法是用中毒者的血液就行,并不需要巴兰花。”
“你说这是毒?”风霁雪错愕地望着沈藏,可不等沈藏说话,白易就抢了话机过去。
“不对,你们说的那个病源应该不是她。”
“为什么?”
“你看这里。”
白易走向风霁雪身后的墙壁,墙壁上刻有歪歪扭扭的字体:邵福,情深缘浅,命不由人。
安广问道:“这个邵福是谁啊?”
“瓦隆,你看这里的痕迹,最开始写的是瓦隆,只是后来被抹去了,我猜这才是瓦隆的真名。”白易顿了顿,若有所思道:“按照时间来算,村长十三岁那年病源已经成年,那么如今的年纪最少也得是六七十岁了,假设是母亲不应该写这样的话,只能是瓦隆的妻子,可如果是妻子时间对不上,所以她应该不是最开始的病源。”
“那就很恐怖了,如果这是毒是某种实验,那么最开始的病源一直没有发病,她可以说是成功的实验体,而这位瓦隆的妻子很可能就是第二个成功的实验体,那么会不会有第三个、第四个……”桑柔脸色一沉,只觉得后背发凉浑身发毛。
一直沉默不语的纳和元清了清嗓,试图叫停了众人七嘴八舌吵吵嚷嚷,随即慢悠悠地诉说起陈年旧事,“瓦隆叔是因为彩霞婶婶被拐卖到这里,他想来救人,却被上任村长看中强行让他娶了自己的女儿铃云,只是没想到他们俩真的会互相喜欢上,后来铃云婶婶试图救彩霞婶婶,结果失败了受到了处罚,一病不起,没多久就过世了。阿金叔怕拐卖的事暴露,从此就将彩霞婶婶囚禁起来。”
安广听到火气蹭蹭往头顶冒,几乎要将聂金的祖宗十八代都刨出来骂一顿,幸好眼下他不在跟前,否则安广真的能活活打死他。
话音方落,石门外传来猛烈的撞击声,力道大到已有裂开的痕迹,同时连带着山体也有了丝丝裂纹,照这个程度撞下去,这里非得塌了不可。
沈藏起身疾步走向布满藤蔓的墙面,他伸手摸了几圈后,只听机关启动声音响起,一道石门缓缓打开,众人急忙进入甬道,而留在最后关闭石门的沈藏,却在石门关闭的最后一秒清晰看见“活纸人”打开了那道石门,它停止了撞击,只是静默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