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来的猝不及防，白玉堂连个补觉的时间都没有，驱车赶到现场时里里外外被围观群众围得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白玉堂随手抓住一个小警察问到，也许是白玉堂在警局里的名气太大，也许是他语气太过于严厉，被他抓住的实习女警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白玉堂气结。


    等到两人扒开人群进入现场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sci的法医先生公孙策手里提着个箱子站在门外，看到白玉堂时就是一个皱眉，“你在晚来一会儿，这尸就不用验了。”


    白玉堂：“......什么情况？”


    公孙用下巴朝门内点了点：“杀 人烹尸，肉还在锅里呢。”


    sci是特殊罪案调查组，接手的案子基本上不是变态就是非常变态。白驰在进入现场没几分钟就出去呼吸空气清空胃里食物残渣了，在现场只有展昭和公孙面不改色看着那一锅雪白的肉。灶台上的火在第一时间就关掉了，在第一时间取了证之后谁也没敢动那一锅东西，任由脂肪和肉末在翻滚沸腾的水里冷却等了二十来分钟。白玉堂进来看到的就是糜 烂的肉末和水分簇拥在一起呈现出粘稠的质感。


    “你再晚来一步，咱们可就得验粥了。”公孙轻飘飘的说，然后指挥助手打捞锅里的肉末残渣。也不知道那凶手放了什么东西在里面，肉煮的很烂一碰就碎，小法医捞了半天愣是没捞上来一块完整的，但是闻起来非常香，若是忽略掉制作现场的血 腥和肉的来源，这一锅肉粥甚至能呈上五星酒店的饭桌并且收获大量的好评。


    “我今晚突然想吃海鲜粥。”展昭很明显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了，也许是在国外有过更加恶心的画面，他面色不改的对白玉堂提出了晚饭的点餐请求。


    “？”白玉堂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看着他，在那一锅肉汤和展昭身上来回巡视了一番之后一口回绝，“想都别想！”


    展昭瘪了瘪嘴，转头去看房间内其他的地方。现场说血腥但也只有厨房，其他的地方都干净的异常。展昭在客厅中央站了一会，视线在四周巡视了一圈，回过头对上白玉堂正好投过来的眼神：“如果你觉得我可信，那我建议你让他们拿鲁 米诺试剂把这个屋子全部喷一遍。”


    “会看到非常壮观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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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有些疲惫的靠在驾驶座上，展昭说的没错。鲁 米诺反应几乎遍布了那间三居室的每一个角落，拉上窗帘关上门，隔绝开光线时，白玉堂非常清楚的看到了地上以及天花板上淡淡的蓝色光芒，像是一片温柔的海洋一样包裹着所有人。展昭站立的位置下面还刻意用手法在一片淡蓝色里分隔出了“love”的字样。


    展昭低头看着脚下那四个字母，几乎所有悲惨故事的开头过程结尾都能或多或少的牵扯到这四个字母组成的这个名为爱的词汇，他抬头问白玉堂：“你猜他爱谁？”


    “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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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公孙的验尸报告还需要一会，你要不要补个眠？”sci的大厅里除了蒋平其他人都不在，就在他们回来之前白玉堂刚打电话把所有人的活都安排下去了，眼下着实是没有什么事情，展昭看着白玉堂眼眶里的血丝提议道。


    “......也好。”白玉堂也没推辞，算了算时间就往自个办公室走。


    白玉堂揉了揉眉心，他一整晚没睡被淹没在巨大的信息量里，一大早的刚吃完早饭又见到了那么一副极具视觉冲击效果的画面，现在身心俱疲。


    一整夜都没得到休息的身体在触及柔软的沙发时就涌现出睡意，几乎是没几分钟白玉堂都进入到了睡眠状态。展昭站在门边算了一下时间，他知道白虎一族的身体足够强悍不至于一夜没睡就累成这样，那么只能是白玉堂的敏感期快要到了。


    进入敏感期的妖族都比较脆弱，判断力和理智成比下降，有时还会分不清梦与现实。展昭漫无边际的想，若是要催眠，那这简直是最佳的时机。


    看着沙发上沉睡着的白玉堂，展昭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白玉堂恍惚间觉得自己在奔跑，在丛林间，轻盈的越过每一块石头，晃动的视线很低，他感觉到泥泞站在裤脚上，脚底清楚的触感告诉他他并没有穿上鞋，他赤足在一片泥泞种奔跑，这让他非常不舒服。


    但是他觉得现在不是计较那个的时候。他的心脏跳的很快，并不是因为运动，他感觉到他赤足奔跑的理由并不是一时起意，他的目的地有着几乎能将他撕裂开的沉重悲伤。


    小白玉堂喘着气，伸手拨开了阻挡视线的灌木，纤细的手臂上面布满了方才全力奔跑时划破的几道口子，血顺着小臂流到指尖，然后在指尖凝成一颗圆润的血珠，滴落在草叶上，又顺着草叶的脉络往下滑，深入地底。


    “......”


    他感觉到自己喊了某个人的名字，也许是喊了一个昵称，他听不太清楚。他的视线前方是一片废墟，他嗅到了非常浓重的助燃剂的味道。原本雪白的墙壁被火烘烧的漆黑，装修精良的别墅成了一摊漆黑的废料。天气零星下起了雨，滴落在废墟上顺着倾斜着的墙壁划下，黑色晕开的画面看着更加的让他反胃。


    白玉堂觉得他应该在哪看过这个场景。在星星点点的小雨之中被冲刷了个一干二净的坟场，空气里弥漫着四周树木干净的味道，但是从那废墟里传出来的却是浓厚的死亡气息，雨势渐大起来时他看到黑色被冲刷开露出下面灰惨的红。小白玉堂几乎是被定格了时间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盯着那片废墟。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白玉堂觉得他会被这场雨淋透全身，湿漉漉的衣服贴紧皮肤的感觉可不好受。在美的场景在你看久了之后都会有些审美疲劳，白玉堂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发现废墟之中有什么东西，被碎石和横梁木压得结结实实的地方有什么东西。


    小白玉堂明显也发现了，他表现得非常高兴，猛地冲了上去想要扒开那些碎石。在他的手触及那些让白玉堂皱眉的漆黑石块之前，一只白皙如玉的手先一步伸了出来，抓出了小白玉堂的手。


    白玉堂心下一惊，心说这不是个噩梦吧？


    那只手非常白，手指纤细修长，就白玉堂的眼光来看那只手非常的漂亮。废墟下的人借着小白玉堂的力气爬了出来。那是一个人，白玉堂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能看出来对方和幼时的自己差不多大，但很瘦，皮肤非常白，在逐渐变大的雨势里像是被洗刷干净的白瓷，他看到小时的自己非常迅速的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那人披了上去。


    “你在哭什么啊？”白玉堂听到那人开口，声音非常清脆温和，内容却让白玉堂一惊：他哭了？笑话他白玉堂从小到大都没哭过好吗！


    但是他在低头时却看到了对方白皙手臂上自己的泪珠，偶尔有几滴落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带着几乎灼伤肺腑的滚烫，而后他又听见那人的声音，依旧清脆温和，还带着些许安慰的意思


    “你在哭什么？我这不是没死吗？”


    这句话如同惊雷猛地在白玉堂的耳边炸响，再抬头时对方的面容清晰可见，一双清凌凌的猫儿眼温和的看着他。


    那是展昭。


    白玉堂猛地坐了起来，和弯下腰打算叫他的展昭撞在一起，脑门对脑门，柔弱无助的猫脑壳被白虎那堪比铁块的脑壳撞了个通红。展昭捂着额头质问他：“你干嘛啊？！”然后又没等白玉堂回话，啪的一声把手里的文件往白玉堂桌上一甩，怒声道


    ”公孙的验尸报告出来了，你自己看！“


    我活了！短暂复活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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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