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阳是你”
作品:《亲情至上原则》 李卫岩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就在李时竞电话响起的瞬间,李卫岩开口了。
他问:“学习怎么样?”
李时竞摁掉电话,回他:“还行。”
他继续问:“耍朋友了吗?”
“没。”
两人一问一答,直到李时政的突然回来才被打断。
李时政在学校门口一直等不到他,距离两人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前,李时竞就已经发来消息说准备出门。
而后再也没有消息,就连他询问到哪的消息也没有答复。
李时政打过去的电话,却一直被挂断。
他的情绪逐渐不安起来。
小孩儿第一次出远门,就是从乡下到城里。
之后他几乎没离开过市区。
如今连跨几个区,他的手机还没有导航。
小孩儿内向,问路也许都成问题。
李时政有些后悔自己因为忙学业,竟然忽略了这些细节。
一路上,所有不好的情况都被他想了一遍……
什么走错路、出车祸、被拐卖……
他的车第一次停的七扭八歪。
打开家门的瞬间,第一眼看到端坐在沙发上的人,适才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责备,也没有怪罪。
更多地是担心。
直到李卫岩问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李时政的注意这才分了一半望向说话的人。
小孩儿挂断的电话,未回的消息全都有了答案。
李时政放下钥匙,走到沙发处,同李时竞坐在一边后,这才回话:“有点儿事。”
李卫岩皱起眉头,掏出包里的香烟点燃,浅吸一口后继续问:“什么事?”
李时政摇头,然后起身打开窗户,说话带刺:“少抽点儿,看不到还有小孩儿吗?”
李卫岩看了一眼坐着比他还高的“孩子”,尽管无语,却还是摁灭了刚点燃的火。
他用着通知的语气说:“我之后会回来住。”
“随便你。”李时政坐下,掏出手机敲敲打打,很是敷衍。
李时竞在李卫岩看不见的地方,伸手悄悄扯了扯李时政的衣角。
他回头温柔地问:“怎么了?”
“哥哥,对不起。”
“你这小孩儿,怎么什么错都认?这可不是好习惯。”李时政眉毛轻佻,语气严肃。
变相的安慰在耳旁,熟悉的亲人在身边。
压力瞬间释放,李时竞就这样红了眼眶,一遍一遍地喊着他。
“走,带你兜风。”李时政起身的同时,顺手拉了一把李时竞。
他骤然起身,一个踉跄,李时政停下稳了他一把。
李卫岩没什么别的情绪,只是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知道。”李时政拿上钥匙,没有回头。
李时竞乖乖点头,听话地“嗯”了一声。
楼下车库,一众小车中间,有一辆独特的两轮。
那是李时政的爱车,兜风、释放压力的宝贝—摩托。
他取下头盔,耐心而细致地替李时竞带上。
而后,翻身上座,转头轻拍身后,扬眉:“上车。”
等李时竞稳稳落座后,又说:“抓紧。”
刚还隔了一点儿距离的两人,瞬间肌肤相贴。
李时竞的双手紧紧地拽住他的衣裳。
油门轰动,随着“嗡嗡嗡”的声音响起,两人窜了出去。
随着道路越来越偏,市区越来越远,风声、鸟鸣、人的心跳,都在刺激着大脑。
有耳鸣、有兴奋、还有少年未知的心动……
停在山的最高峰,李时政取下头盔,向下眺望,声音缥缈的不像在问他。
他问:“怕吗?”
李时竞站得离边缘更近。
他深深地望着远方,微微摇头,回答:“不怕。”
“胆量不错嘛。”李时政挑眉。
空气清新,景色很美,唯一不足的是两人饿得同时发出声响的肚子。
“噗。”李时竞难得漏出少年应有的笑容。
李时政看了彼此的肚子一眼后,也挂上了笑。
“走吧,吃大餐。”他打了一个响指,往回走。
李时竞跟了上去。
吃完大餐的两人都意犹未尽。
难得的休息日,自然不能太早回家。
李时政又骑着车,带他去了海边。
沙滩上,光脚走。
又俗又雅,简直雅俗共赏。
波光粼粼的大海,映照着月亮。
水中捞月,唾手可得。
实则不然……
两厢沉默,各有各的思考。
李时政率先打破沉默,他说:“明天开始,我都回来住。”
李时竞停在原地,回问:“为什么?”
他神色严肃地回答:“小孩儿离不开人。”
“才…没有。”李时竞低头,闷声说。
李时政促狭一笑:“好好好,我恋家。”
两人走到了沙滩的最右端,灯光渐暗,天气变凉。
李时政转身同他相对而立,问到:“想看日出吗?”
“想。”李时竞点头。
两人又临时下了决定,寻了个最佳位置,席地而坐。
夜,不过一半。
还有漫长的三小时,尽管两人不语,但时间却一直在流逝。
又慢又快……
慢到两人都睡着了;快到两人都错过了。
“可惜。”李时政拍了拍手上的沙,不甚在意地说。
李时竞低头闷闷不乐,都怪他。
如果他没有睡着,哥哥也就不会错过日出。
调节情绪失败,李时政变戏法地从手里落下一个挂件。
他笑着说:“铛铛铛,太阳被我偷了。”
李时竞有些懵,不明所以。抬眼看见的是一个太阳模样的挂件,甚至还在发光。
李时政摁灭灯光,抬起他的手,放在他的手心,温柔地说:“现在太阳是你了。”
“什么?”李时竞听不明白。
但李时政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
而后,他说:“回家。”
洗漱完后的李时政碰到床就睡了过去。
李时竞动作很轻地把那枚挂件,栓在了书包拉链上。
他坐在书桌前,提笔写下老师布置的作文内容:难忘的一天。
……
……
大学教室里,李时政收到两条短信。
一条是小孩发来的请求:哥哥,明天家长会,你可以来吗?
另一条由许宁发来的:时政,我明天到,接我。
李时政蹙眉,难以决断。
似乎这是一个属于他的两难问题。
段零凑过身去,悄悄看清他手机里两条并排的消息。
他张大嘴惊讶一瞬后低声问:“政哥,你对许宁怎么想的?”
许宁出国前就一直在政哥身边。只要她在,就连母苍蝇都不能靠近政哥。
可是要说两人在谈恋爱,政哥却只说两人是朋友。
她出国半年,政哥身边还是没出现过别的女的。只要有人搭讪,政哥只会笑笑,然后说:“家里管的严。”
政哥天不怕,地不怕。谁的话都不听,唯独听许宁的。
现在她回来了,要想约政哥凑局,简直难上加难。如果两人真的有什么,他也好去讨好讨好未来的嫂子。
李时政听了他的话,勾唇反问:“怎么想?”
段零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李时政勾过他的肩膀,凑近说:“想我告诉你,帮个忙。”
段零再次点头,似乎害怕他反悔,语气很急:“什么忙?”
“你去接许宁。”
李时政说得随意,段零却听得恐惧。
他?
他去?
他去接许宁?
那他不死了吗?
段零摇头,呜呜发不出声。
李时政捂着他的嘴,嘴角上扬,心情很好:“那不然你去家长会?”
段零依旧呜呜摇头,他也不去。
这辈子他都不想再回附高了,不然那老头逮住他,可以念一年。
并且政哥他弟好像才高一,算下来,不就是老头那一届的吗?如果正好还是老头的学生,那他段零不就废了吗?
如果真的要让他选一个的话,他还是去接许宁吧。
只要在许宁那儿,多说点政哥的消息,他好歹还有救。
机场,许大小姐踩着恨天高,推车上的行李箱一层又一层。
她挂断一个陌生电话后,翻出他的电话打了过去,但打出的电话被另一头的人轻易挂断。
她撇了一下嘴,本想生气,却还是看在他来接自己的份上,就暂时允许他挂自己的电话了。
“大小姐,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段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许宁朝他身后张望,没看见熟悉的身影,她皱眉问:“怎么是你?”
“李时政呢?”
段零主动去推推车,讨好地说:“政哥给他弟开家长会去了。”
“他特意吩咐的,让我来接你。”
许宁很生气,他竟然拿她当傻子?李时政哪里来的弟弟?她怎么不知道。
段零余光看见她一副就要大发雷霆的模样,连忙掏出手机。
他翻出那日在政哥家一起玩拍的照片给她看。
段零指着李时政身旁的男孩介绍说:“大小姐,他就是政哥的弟弟。”
许宁接过手机,放大照片,注意力悉数落在李时政的脸上。
真帅啊......
许宁出国见到的洋帅哥不少,但在她心里,还是一个都比不上李时政。
难得分了部分视线在他身旁站在的男孩儿身上,又是一阵感慨。
这长相也只能是他的弟弟,丝毫不逊色于他。
两人风格不同,气质也不一样。
许宁把手机还给段零,她问:“表弟?”
段零摇头,看她没有生气,而是接受了这一说法后,向她认真地介绍起李时竞来。
许宁听他说完,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好。
李时政有亲弟弟,尽管之前她不知道,但现在也不迟。
搞定不了哥哥,那就从弟弟开始。
许宁吩咐到:“送我去他学校。”
段零停下动作,内心挣扎一番后,默默祷告:政哥,你只说接,没说接哪儿......
附高,高一(一)班的教室外,李时政“慈祥”地看着李时竞和女同学之间的交流。
察觉到他的注视后,女同学伸手指了一下李时政所在的方向后,听不清李时竞说了什么,她转身离开。
当李时竞站在李时政身旁,乖乖地叫了一声“哥”后。
他端正而严肃地说:“别早恋。”
李时竞解释说:“不是,她......”
看他当真,认真地解释着,李时政揉乱他的头发后,笑着说:“我开玩笑呢。”
“你哥我,可不是那种思想迂腐的大人。”
李时竞扒正被揉乱的头发后,低声承诺:“我不会谈恋爱的。”
李时政向老师问完关于小孩儿学习上的事情后,心情不错。
老师的称赞,让他颇有一番成就。
校门外,惹眼的许大小姐就那样靠在车门上,张望着学习。
段零坐在驾驶室里,埋头降低存在感。
可别让他被那老头看见了。
李时政和李时竞走到门口时,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时政。”许宁远远看见李时政的时候,柔着嗓子甜甜地喊。
她几乎是跑到他身边,自主地挽上李时政的手。
李时政眉头紧皱,将她的手拿下来后反问:“你怎么来这儿了?”
许宁只是低落了一瞬,随即又笑着问:“这是弟弟?”
李时竞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感觉她与对哥哥其他朋友对他的态度完全不同。
他情绪有些落寞,说不上原因是什么,但他不喜欢她。
李时政敏锐地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点头敷衍的“嗯”了一声,丝毫没有想要向她介绍的意思。
许宁尴尬地笑了笑,而后对着李时竞伸手打招呼:“你好,弟弟。”
李时竞刚抬起的手,被李时政接过,他说:“走,吃饭去。”
许宁收回手,有些不悦,但还是附和着说:“好啊,正好我也饿了呢。”
李时政刚想再说什么,车上的段零不断地双手握拳祈祷着他。
看在他帮了自己的忙的份上,李时政妥协了,他打开后座的门,对着李时竞说:“上车。”
李时竞上了车后,李时政也跟着落座。
许宁本来也想坐在后面,同李时政坐在一起的,但李时政大剌剌地敞开腿,一人占了两人的位置后。
许宁瘪嘴上了副驾。
一路上,几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度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段零打着哈哈问:“政哥,吃什么?”
李时政转头问李时竞:“想吃什么?”
他还没回答,反倒是许宁抢占了先机,她说:“汤锅吧,今天冬至。”
李时竞跟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