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一千三百两

作品:《偏心老夫人重生后,侯府变天了

    豆大的泪珠从沈枝枝眼眶滑落,她忽然捂着肚子,面色痛苦:“啊,疼,好疼,夫君,我好疼啊——”


    原本还在气头上的谢昇,立刻蹲下扶着她:“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沈枝枝抬眸,眼尾发红,楚楚可怜:“夫君,我的肚子好痛,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会不会留不住。”


    谢昇紧张地说:“胡说,不会的,我这就让人叫府医。”


    曲阳院手忙脚乱,人来人往,直到后半夜才安静。


    因着这事,谢昇没再追着让沈府归还银子。


    沈枝枝长舒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赌对了,谢昇还是更在意孩子。


    天色渐亮,瑞祥院的烛火才熄灭。


    窦书遥查看账本,看了整整一夜。


    她把账本从头到尾查了三遍,终于理清了所有的账。


    谢婉柔端着热气腾腾的芙蓉莲子粥来到瑞祥院。


    “书遥,歇一歇吧,饿不饿,喝点粥。”


    粥是谢婉柔亲手做的,天还没亮就起床熬了,鲜香软糯,入口即化。


    窦书遥忙了一夜,饿得心慌,顾不上礼仪端起碗连喝三口。


    喝完后才想起说一声:“多谢大姐。”


    “不着急,慢慢喝,喝完还有。”


    “大姐,你呢,你吃过没?”


    谢婉柔摇头,“我不饿,等母亲起床后,我与她一起用膳。”


    窦书遥忙了一夜,也不矫情,把一碗粥喝得干干净净。


    喝完后,她才觉得又活了过来。


    “小蝶,给大夫人摁摁头。”谢婉柔吩咐道。


    “书遥,小蝶的手法很不错的,你试试看。”


    看了一夜的账本,这会儿窦书遥的头确实突突地跳得厉害。


    “多谢大姐。”


    谢婉柔浅浅一笑。


    她性格软,平日里话不多,如春雨润物细无声,时刻关心着侯府每个人。


    有她在,窦书遥觉得很心安。


    正如谢婉柔所说,小蝶的手艺很好,窦书遥睡着了。


    谢婉柔让人拿来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又吩咐下人们小声点。


    一个时辰后,窦书遥醒了。


    虽然睡的时间不长,但醒来后精神很好,头疼的症状在小蝶的按摩下,完全消散。


    “夫人,夫人。”谢川从外面走来。


    昨夜他回东院睡的,刚才卫昭容派人叫他去安和院,他第一时间先回了瑞祥院。


    窦书遥刚洗漱完,这会儿正在梳头。


    “夫人,昨夜累着没,何时睡的?”


    谢川开口第一句没有问账本,而是关心窦书遥的身体。


    有丫鬟回:“夫人一夜未睡。”


    “这怎么行!”谢川一屁股坐在窦书遥身旁:“你看,二弟妹都有身孕了,我们也得抓把紧啊,肖太医先前说你脉象虚浮,气血亏损,本就该好好调养着。成宿成宿的看账本,把身体熬坏了,还怎么怀上孩子。”


    窦书遥嫌他聒噪:


    “你闭嘴吧,孰轻孰重,这会儿计较这些干嘛。”


    谢川脸色一沉:“孰轻孰重,当然是你更重要。账本就在这儿呢,又不会跑掉,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大不了。你的身体熬坏了,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养回来的。”


    “……”


    窦书遥头一次,觉得他说的好像有道理。


    不对,她赶紧打住这个危险的念头。


    怎么差点被谢川绕进去了。


    侯府的账本问题,当然比她的身体重要!


    这关系到全侯府上上下下几十人口。


    窦书遥不再理他,让丫鬟绾发速度快些。


    “夫人,用过早膳没?”谢川挤着窦书遥,笑嘻嘻地问。


    “嗯,大姐煮了芙蓉莲子粥。”


    “是不是很好喝,大姐从小就喜欢做膳食,也爱琴棋书画,所以,那时候她是京城贵女的典范。”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可与人对诗,亦可作曲奏乐。


    “雷烈山这个畜生,娶了大姐本该回家烧高香,却一点都不珍惜,活该下大狱。对了,夫人,江大人审查雷烈山的案子,可有结果了?”


    窦书遥摇头:“案子牵连甚广,岂是一时半刻能查清的。”


    “夫人说的是,那就再等等。”


    窦书遥收拾好后,带上真假账本和她摘取总结的账目,和谢川一齐来到安和院。


    谢婉柔已经到了,过了会儿,谢昇也来了。


    “沈氏呢?”卫昭容问。


    “她身体不适,二房有我便可。”谢昇声音有些沙哑,脸拉得很长。


    “好。”


    卫昭容让窦书遥说说查出了什么。


    窦书遥说:“母亲,经我核查多遍,去年一年侯府账目亏空为一千三百五十两。其中五十两乃账房先生老丁所说的采买运送费,另外一千三百两,分别由不同的名义扣取。”


    “第一笔,侯府农庄收成,去年总计八百两,可在侯府账目中只有五百两。”


    “第二笔,店铺租金和盈利,去年总计一千两,侯府账目只有四百两。”


    “第三笔,侯府日常采买,去年总计七百两,实际只有四百两。”


    “第四笔,存在各钱庄的利息,去年总计二百两,实际有三百两。”


    “总计,一千三百两。”


    窦书遥每报一笔账,谢昇的脸就灰一分。


    “老丁,窦氏所说,你可有反驳的?”


    “没……没有。”老丁眼神空洞,早已丢了魂。


    “沈氏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才同意做真假两个账本?”


    要做假账本,必须有账房先生的配合,若不允以好处,老丁绝不可能冒此风险。


    “二夫人给了,给了一百两。”


    原来如此,她竟如此大方,一百两也舍得给出去。


    谢昇攥紧双拳,几乎咬碎了后槽牙。


    审完老丁,下一个是蒙面人。


    “来人,把人押上来。”


    昨日挨了二十大板的蒙面人,被拖了进来,他背后血肉模糊,整个人只剩微弱的气息。


    “是谁派你来的?”


    “沈……沈家老爷,我乃……沈府家丁。”


    谢昇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虽然昨晚沈枝枝已经坦白,但当着众人的面被指认,他的脸面犹如当众被踩在脚下碾压。


    “谢昇,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有话说。”


    谢昇喉结上下滚动,嘴张了又闭。


    “母亲,我会让沈府偿还这笔账。”


    卫昭容早已把沈家查得清清楚楚。


    “据我所知,沈府为了给沈天赐还赌债,已经变卖了几乎所有家产,他们拿什么还?”


    “我,我替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