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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束起的长发乌黑如瀑，仅用一枚羊脂白玉簪松松挽着，簪身莹润通透，将他本就白皙的额角衬得愈发清润，几缕碎发垂在鬓边，随呼吸轻轻晃动，倒添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灵动。


    左耳那枚血红色耳坠斜斜坠着，红得炽烈，与玉簪的冷白撞在一起，像雪地里燃着一簇跳动的火苗，偏生落在他身上，竟丝毫不显俗气，反倒把耳廓的线条勾勒得愈发精致。


    他眉眼本就生得好，眼尾微微上挑，眼瞳乃是红蓝两色，笑时会漾起细碎的光，带着点少年人的狡黠；不笑时又透着几分清冽，像是远山巅未化的雪。


    鼻梁挺直，唇线分明，唇角总是习惯性地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间，偏偏让人移不开眼。


    月白锦袍裹着他挺拔的身形，领口微敞，露出一小片光洁的锁骨，腰间系带轻轻一束，便将宽肩窄腰的线条衬得恰到好处。


    衣料是极软的云锦，行动时衣袂拂过地面，带起细碎的银线流光，像将月光织在了身上，既显清贵，又不失少年人的挺拔利落。


    他抬手理了理鬓边碎发，指尖擦过玉簪时，玉的凉与发的温相触，那双异瞳抬起来与顾倾寒对视，眼尾的笑意漫开，连带着耳坠都轻轻晃动——明明是带着点刻意的显摆，偏生被他眼底那点清亮的狡黠中和了，成了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俊朗。


    仿佛天地间的清辉与烟火，都揉进了他这副模样里，既有让人不敢亵渎的清俊，又有让人忍不住想凑近的鲜活，连空气里飘着的槐花香，都似被他这一身风华染得更甜了些。


    顾倾寒看到这一幕，不禁看呆了。


    自家的小抱枕真的是越养越好看……


    顾临君本来正蹲在地上捡散落的棋子，这是他小时候的娱乐项目，好不容易找到准备缅怀一番。


    结果方才手一抖碰翻了棋盘，黑白子滚得满地都是。


    听见推门声时他还没抬头，指尖刚捏住一枚黑子，视线里就撞进一片刺目的红。


    那红色太艳，像燃在雪地里的火，顺着脚踝一路往上爬，缠得他呼吸一滞。


    他猛地抬头，撞进一双盛满星辰的血眸里。


    顾倾寒就站在门口，红衣似霞，领口微敞的弧度恰好露出半截玉颈，锁骨陷下去的窝像盛着月光，腰间红绸松松系着，随着她轻缓的呼吸微微起伏。


    那双总带着睥睨之气的血眸，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里面没有了往日的冷冽，反倒漾着点他看不懂的、湿漉漉的热。


    “师……师尊？”顾临君手里的黑子“啪嗒”掉回地上，脸颊“腾”地烧起来，耳朵尖红得能滴出血。


    师尊怎么穿的这么……


    咳咳，简直太好看了好吗！


    要是在套上丝袜。


    嘶溜！


    顾临君慌忙想站起来，结果因为一个不注意，反而更狼狈地跌坐回去。


    顾倾寒眉峰一蹙，几步跨到他面前，弯腰时红衣扫过地面，带起几枚棋子。


    “笨死了，”她的声音听着像斥骂，一把握住顾临君的手。


    指尖的温度微凉，落在顾临君发烫的皮肤上，像冰块落进滚水里，激得他浑身一颤。


    他猛地往后缩了缩，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师尊，我就是手滑了把棋子落在了地上。”


    顾倾寒却不放过他，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她的指尖带着一丝魔气，正愉悦的蹭着他，蹭得顾临君下颌一阵发痒。


    “看着为师，”她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势，血眸里却藏着期待，“我这身衣服，好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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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临君的目光被迫撞上她的眼，又不受控制地往下滑，掠过她精致的锁骨，落在那身紧紧裹着曲线的红衣上。


    心跳像擂鼓，震得他耳膜嗡嗡响，连带着呼吸都乱了。


    他想说“好看”，喉咙却像被堵住，半天只挤出个含混的音节：“……好、好看。”


    “比那九尾天狐呢？”顾倾寒追问，血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较劲。


    顾临君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谁，不由得笑了。


    他抬手覆上顾倾寒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掌心的温度暖得惊人：“师尊是最好看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得像在立誓，“在徒儿眼里，师尊穿什么都好看，因为师尊是天底下最好看的。”


    这话像颗糖，顺着顾倾寒的耳朵滑进心里，甜得她舌尖发麻。


    她冷哼一声，松开手，红唇止不住的勾起：“算你有眼光。”


    顾临君趁机拉住她的手，两手相触，顾倾寒反而比他更早的相扣。


    “师尊怎么换衣服了？”他小声问，目光落在她身上那身明显与往日不同的红衣上，又忍不住红了脸。


    顾倾寒挑眉，反手握住他的手，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她身上淡淡的冷梅香混着一点说不清的甜，钻进顾临君的鼻腔。


    “我奖励我的小抱枕不行吗？怎么？我的小抱枕不喜欢我这副模样？”后面一句话的声音小了些许，血眸之中的星光仿佛都黯淡了些。


    她的气息拂在顾临君耳畔，带着点刻意的蛊惑。


    顾临君的脸更红了，却没再躲，反而得寸进尺地往她怀里靠了靠，像只黏人的小兽：“行，小抱枕很喜欢……特别喜欢。”


    顾倾寒低头看着他的发顶，像从前无数次那样，抬手揉了揉。


    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触到他温热的头皮，心里那些因冷凝月而起的烦躁，瞬间烟消云散。


    这就是在意一个人的滋味。


    会为他一句话心动，会因他一个眼神紧张，会想把最好的都给他看，会怕别人分走他半分目光。


    她俯身，在他发顶轻轻落下一个吻，声音微微颤抖：“过几天你要是还是这么乖的话，为师还会奖励你的……”


    这里的奖励当然是交给苏焰妃的作业咯。


    地上的棋子还散落着，棋盘歪在一旁，暖黄的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将相拥的两人映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缠绵的影。


    窗外的风掠过风铃，叮铃铃地响，像在为这一室的暖烘烘的甜伴奏。


    顾倾寒看着怀里的人，忽然觉得，那些暗算她的人、那些烦人的规则、那只碍眼令她心神不定的狐狸，都远不及此刻怀里的温度重要。


    她的小抱枕，只能是她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