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绎去世后，凌今酥没去上班，就整天在公寓里喝酒颓废思念着。


    因为喝酒来得幻觉，凌今酥常常能看到方时绎的幻影，于是凌今酥喝酒更沉迷了，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伤心的神经，不敢松懈一点，只要松懈一点，凌今酥就痛得喘不过气。


    凌今酥整个人喝得懵懵呼呼的，眼皮沉重艰难地抬着，而当凌今酥抬起自己疲惫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时，凌今酥突然笑了。


    因为凌今酥看到了方时绎，方时绎和往常一样，正一脸温柔微笑向自己走来。


    凌今酥笑得很开心，可笑着笑着笑着却红了眼眶，心里泛起一股强烈酸意，并随之带来一股势不可挡，如泄洪般的悲伤。


    因为凌今酥知道那只是自己的幻影，而空气中什么都没有，没有方时绎，这幻想也不过是自己太过想念方时绎来的臆想。


    片刻幻影后的清晰，真真切切毫不遮掩地现实告诉凌今酥，方时绎已经不在了。


    而即使这样凌今酥还是一直喝着酒，还是一直想着方时绎就在自己身边，这样起码还有片刻对思念的缓解。


    幻影消失，凌今酥苦笑着，马上连着向嘴里灌了好多酒，期待向一个幻影出现。


    可等凌今酥再次艰难抬起疲惫的双眸时，凌今酥却愣住了。


    方时绎就这样穿着一件蓝色衬衫出现在自己眼前，画面中方时绎和之前都不一样，是那样的真实，还在动，不过没在向凌今酥，是在做抬头深呼吸的动作，然后就走着，马上要撞到墙壁。


    画面是那样真切，凌今酥怕是自己的幻想，闭着眼甩了甩头，发现方时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消失，反而因为自己活动双眼看得更加清晰了。


    于是凌今酥连忙上前想要去抓住方时绎，却发现不管怎样自己都扑个空，无法碰到方时绎，所以凌今酥也就这样看着方时绎走到了墙壁，然后消失不见。


    于是凌今酥伤心地拍打着墙：“时绎你出来，你出来……”


    凌今酥自从和方时绎分手那天到现在都没好好吃过饭，身体极差，凌今酥拍打了好一会儿，直到精疲力尽，凌今酥才软过身子侧靠坐在墙壁旁。


    凌今酥任由眼泪像线一滴又一滴滑落，凌今酥苦笑着，以为是自己都已经到分不清现实和幻想了，一个幻想竟然让自己认真了，还对着墙拍了那么久。


    凌今酥现在一整个人都被思念自责后悔情绪掺杂着淹没着，挣扎不出来。


    上世纪90年代，消防站。


    一群放假的消防员换上便装，依次走出消防站。


    在人群稍稍后面，方时绎穿着一件蓝色衬衫从大厅走出，看着屋外阳光明媚，碧空如洗的好天气，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


    然后向院子走去，后面拿着手机奔跑来的南序，一手搭在方时绎后脑勺，语气喜悦：“时绎，今天是织织的生日，你和我一起准备一下生日礼物。”


    “不，你一点诚意都没有，你女朋友的生日还要我帮忙。”


    “什么嘛，是这个工程实在有点大，你帮我一下，等你以后谈恋爱你女朋友的生日我也帮你。”


    时绎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南序：“不要。”


    时绎说着就丢下南序，走在前面。


    南序知道方时绎是刀子嘴豆腐心，笑着跟上时绎，直接安排道：“所以现在我们去你家，准备织织的生日礼物，然后去我家布置生日宴，晚上就可以拿着礼物邀请织织来家过生日了。”


    “为什么去我家？”


    “我家烤箱坏了嘛，而且你家家电那么多，更方便嘛，不是。”


    “那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当然是需要动手能力十足的一个东西，这样才能体现出我的对织织满满的爱和诚意。”


    时绎猜测道：“蛋糕啊？”


    南序一脸惊喜：“诶，你怎么知道？对！”


    “猜的，那你是让我为你做蛋糕打下手？”


    “嗯，现在才上午，我们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做蛋糕，你不用太紧张。”


    方时绎笑着调侃道：“我不紧张，你挺紧张吧？那要做蛋糕的食材，你列好了吗？我们现在去买东西。”


    “早就写好了，在我包里呢。”


    南序说着就拿出一张纸条来：“走吧。”


    “嗯。”


    ……


    方时绎和南序买好做蛋糕的食材，来到方时绎家，方时绎为南序打下手，南序来负责蛋糕的整体制作。


    方时绎看着买来的新鲜葡萄，吃了一颗，抬头看着在厨房里咕噜忙碌，只留一个背影的南序。


    笑着拿起一串葡萄顺势坐在沙发上：“这葡萄很甜，我要怎么弄？”


    南序听到后，右手端着一小半盆面粉，左手拿着好几包大大小小的各种粉，放到茶几上，顺势坐在地毯上。


    南序身上弄得到处倒是面粉，在方时绎手上摘了一刻葡萄：“哇，好甜，这个，你把它摘下来，洗干净就行了，等会直接放在蛋糕上。”


    方时绎看着弄得一脸面粉的南序笑道：“你还挺用功，弄得脸上都是面粉，等会我在陈织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南序窃喜道：“好，那你一定要多记得言美几句。”


    南序说着撸起袖子：“好了，我又有信心了，你摘葡萄吧，我要专心配置我的蛋糕粉了。”


    方时绎看了南序一眼，笑着将葡萄拿到厨房清洗后，又从厨房带出一个碗来，坐在沙发上认真摘起葡萄来。


    凌今酥哭得脑袋发胀，头昏欲裂的从地上站起来，整个人摇摇晃晃走在沙发前，一屁股坐在靠着沙发的地毯上，脑袋无力落在沙发上睡着。


    方时绎摘着葡萄，放葡萄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就看到沙发上出现一个女生，头发凌乱的靠在沙发上睡觉。


    方时绎心跳加速吓一跳，还以为是自己眼睛看花了，眨了眨眼睛，却看到对方还是在，不由来觉得恐怖，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


    南序被方时绎的反应吓一跳：“你干嘛，时绎。”


    方时绎以为自己碰到什么灵异事件了，惊恐看向南序指向沙发上的凌今酥：“你，你你看到了吗？”


    南序顺着方时绎的手指的方向认真眯着眼看了看，然后看向方时绎一脸茫然：没看到，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吗？”


    “那有一个女生在睡觉你没看到。”


    南序听着觉得害怕抖了抖身体，然后再次认真看了眼沙发，疑惑看向方时绎：“没有啊？你是不是最近任务多，你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或者你的潜意识告诉你，你应该谈恋爱了，诶，我之前给你介绍对象你一个都不去认识，要不，我再去给你介绍介绍？”


    方时绎没理会南序的话，看着沙发上头发凌乱，睡觉都皱着眉头的凌今酥，好像很疲惫很伤心。


    突然凌今酥将放在沙发上的脑袋，转了一面，吓得方时绎再次弹起看向被再次因为自己反应而下一跳的南序：“你真的没看到吗？她还在动。”


    南序看着方时绎惊恐的眼神站起来指着方时绎说的地方走去。


    只见南序直接穿过了凌今酥在空气中透明的身体，而后凌今酥又没有任何波澜的继续睡觉。


    “这里嘛，没有嘛。”


    “你穿过了她的身体。”


    南序虽然没有看到凌今酥，但听着方时绎的话，不寒而栗，吓一跳：“你不要吓我了，哪有，你就是压力太大了，葡萄给我放下，我命令你快去休息，不然你没被吓死，我要被你吓死了。”


    南序说着接过方时绎手中的葡萄，方时绎在这里目光暂时移开凌今酥，而下一秒等方时绎再次看向凌今酥时，发现对方却不见了。


    见状方时绎也怀疑是自己眼睛出现了幻觉：“我真的是最近太累了，出现幻觉了嘛？”


    “肯定是，快去休息。”


    “她又不见了，”方时绎说着还有些后怕地去到凌今酥刚刚睡觉的地方碰了碰：“什么都没有。”


    “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你快去休息会吧，晚上好参加织织生日宴，我们不醉不归。”


    方时绎摇摇头：“不，我不困，我晚上再休息，时间不早了，我快点帮你把蛋糕做好，你生日宴的房间不还没装饰吗？”


    “嗯，是哈，工程还大呢，那就麻烦你了。”


    ……


    凌今酥在家呆了一整天，晚上却出开门去了，因为按照之前两人的生活，现在应该是两人用完晚饭后一起去逛夜市，去河边散步消食的时候。


    于是凌今酥便一个人孤零零走在河边，今天河边来的人很少，都被旁边来的一个马戏团表演吸引了，凌今酥状态萎靡：“以前都是我和时绎吃饭后一起散步的，现在什么都没了。”


    以前甜蜜的回忆，有多甜蜜现在就像一把多锋利的刀，深深刺伤着凌今酥的心。


    而方时绎和南序总算做好了生日蛋糕，也把办生日宴的南序家装饰好了，南序除了送了生日蛋糕，还将自己装进了一个大大的礼物盒，将自己送给了陈织。


    陈织幸福拆开盒子，被里面突然出现捧着蛋糕出来的南序感动惊喜着，一脸幸福，而一下秒南序放下蛋糕，拿出戒指，这一part是连和他一起准备生日宴的方时绎都不知道的，大家都被这一举动惊喜着。


    而陈织也一众亲朋好友的欢呼鼓掌中，接受了南序的求婚。


    然后幸福的当着所以人来一个一个甜蜜的法式热吻。


    大家都笑着低头不好意思看。


    而方时绎参加了生日宴后，因为今天沙发的事，没有再留着和大家吃饭喝酒，南序也知道方时绎情况，没有挽留让方时绎回家好好休息。


    方时绎走在河边，脑子里一直回忆着今天看到的“灵异事件”，方时绎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方时绎仔细回忆着凌今酥的脸，摇摇头，自己也没有见过。


    而方时绎边走着，边想着，下一秒，方时绎想的那个女生，也就是凌今酥又出现在自己视野。


    方时绎认出凌今酥是今天沙发上的那个女生，但现在在这个河边再次遇见，对方比之前在沙发上还要真实的在走路散步，完全就是一个人的感觉啊，所以方时绎很不确定这是不是真人出现在眼前。


    方时绎鼓起勇气咽了咽口水，决定向凌今酥打招呼，看她是否是真人，还是又是自己幻觉。


    于是方时绎走到凌今酥面前，还有些忐忑打招呼道：“嘿，你好。”


    可没想到对方根本没理自己，实际是凌今酥根本就听不到方时绎的声音。


    方时绎以为是自己声音不够大，于是提高音量，还特意在凌今酥面前挥了挥手怕对方没看到自己：“你好，女士。”


    而凌今酥这时却径直，直接穿过了方时绎的手，把方时绎吓得一哆嗦，连忙收回了手：“妈耶！”


    然后转头再看向走在自己身后凌今酥的背影，又好奇伸出手指戳了戳凌今酥的背，被戳中的凌今酥的背有泛起波澜，却没有任何触感。


    方时绎心跳加速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还在向前走得凌今酥，一脸不可相信，而凌今酥也在走了几步后便消失不见。


    “又不见了，我真的是压力太大了出现幻觉了吗，这一切又那样真实，还是我什么技能被激发出来了？南序看不到，就我看的到，她来找我索命嘛”


    方时绎疑惑害怕着，仔细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不禁觉得陡然而立。


    而其实在此之前，时空重合，凌今酥老早就看到了向自己走来的方时绎。


    是那么清晰，那么真实，凌今酥看到后，没带一丝犹豫的跑向方时绎，可跑着跑着，还未到方时绎那里，对方就不见了。


    凌今酥就只能伤心停下来，一个人走着。


    ……


    两人都回到各自的家。


    在不同时空，却同时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门打开，隔着两人之间的时空大门也打开了。


    两人打开门，眼前出现的画面却和以前大不相同，彼此出现在对方眼前，在时空错位重合时，两人终于互相看到彼此并对视了。


    凌今酥打开门，方时绎出现在自己眼前，而方时绎打开门则看到是凌今酥出现在眼前。


    两人对视，两人都惊讶着，凌今酥看着眼前的方时绎眼泪止不住地流，方时绎很惊讶对方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凌今酥不知道眼前的人是真是假，但还是颤抖着向方时绎伸出了手，而方时绎不知道怎么，这次没有害怕，面对凌今酥向他伸出的手，方时绎选择伸手回应。


    两人手在空中触碰，碰到的那一刻，两人都很震惊，手上传来真实的触感，还有彼此的温度，两人对视眼眸一惊。


    而这时，凌今酥突然感受到头顶一股强大的吸引力。


    下一秒凌今酥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