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县城，一如既往的热闹。


    宋凛目标明确，将马车停在了聚味阁门前，这会儿已经过了饭点，门口没有伙计迎客。


    楼里因为刚忙完中午的一波客流高峰，这会儿大堂只有三四桌客人在吃饭。


    有的小二在擦桌子，有的凑在角落一张桌休息。


    留下赵氏和周氏看着马车里的东西，姜念初和宋凛一起走入店内。


    离门口最近的小二迅速擦完桌子，将布巾往肩头一搭跑过来，“两位客官里边请，是要雅间还是大堂。”


    宋凛直接问，“小二哥，你家掌柜在吗？”


    “二位找我家掌柜的有何事啊？” 小二一愣，打量了下两人。


    这男子身边的小娘子，生的可真好看啊。


    “我们有个生意想与你们酒楼的做，劳烦给掌柜传个话。” 宋凛开门见山。


    “这个.....”


    “麻烦小哥了。” 姜念初也跟着对小二笑了笑。


    原本面带犹豫的小二，被姜念初看着竟有些不好意思，立刻道，“我家掌柜在后院歇息，二位稍后我去去就回。”


    说完就转身跑开了。


    宋凛看身旁人，那小二很显然是因为姜念初才这么积极的。


    姜念初察觉到视线，转头对上后朝他轻轻眨了一下右眼。


    人是视觉动物，不管到了哪里，外貌优待都是普遍存在的。


    不多会儿，小二就带了个身穿棕褐色长袍，身材瘦高国字脸的中年男子出来。


    “二位有何生意要与小店谈啊？” 看到是两位年轻人，许掌柜的态度有些不以为然。


    甚至有些不悦小二把他叫出来，中午有人闹事，他才跟东家汇报完情况，刚眯会儿。


    姜念初也不在意掌柜的态度，开口道，“我们研究出了一款吃食，名为卤肉，想送于掌柜的尝尝。”


    “卤肉？“ 许掌柜蹙着眉，听都没听过。


    不过开酒楼的，遇到有人上门主动卖方子不是什么稀奇事。


    没多少兴趣，不过见都见了，掌柜的便说，“那就拿进来吧。”


    若是东西味道不错，就花几两银子买下方子，也省的纠缠拉扯了。


    宋凛对着掌柜抱拳，“东西在马车上，麻烦掌柜的让小二带我们到后门，借后院一用。”


    许掌柜的有些烦了，怎么这么麻烦，早知道就打发走了。


    这时，姜念初开口，“掌柜的，您这大堂里有几桌客人，我们可以每桌赠送一碟卤肉给这些客人品尝，掌柜的也可以看过客人的反馈，再决定这生意谈不谈。”


    许掌柜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推销的，又见两人样貌气质出众，还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以防错失机会，许掌柜想了想同意了，叫来小二低声吩咐了几句。


    小二按照吩咐，牵着马把他们带到后院的小门。


    宋凛一个人就将木桶抱了起来，放到了酒楼后院的石桌上。


    许掌柜已经等在小院子里，既然要谈事情了，双方见面先是一番自我介绍。


    赵氏和周氏面对一身富贵的掌柜，有些拘谨。


    一个掌柜就穿这么好，可见酒楼的生意有多好多赚钱。


    “许掌柜，这就是卤肉。” 姜念初伸手把木桶的盖子给打开了。


    许掌柜的上前往桶里看，一股独特浓郁的香气便飘入鼻尖。


    真香啊，光闻这味道许掌柜就认真了几分，他问道：“这肉是已经熟了可以直接吃吗？”


    姜念初点头，“ 冷热都能吃，不过端给客人还是热一下的好。”


    “那我叫个厨子过来。” 许掌柜说道。


    “掌柜的不必麻烦。” 姜念初叫住掌柜，然后转头看向赵氏，“大嫂，麻烦您切些肉出来下锅炒一下。”


    赵氏点头，小院里就有个小厨房，是平时许掌柜的自个开小灶用的，让她们需要什么随便用。


    宋凛将木桶抱进小厨房，赵氏夹了肉出来，猪五花，猪头皮猪耳朵，还有肥肠，每样都切了一些出来。


    周氏则是洗了点葱姜蒜，按照姜念初说的切碎。


    很快，炒卤肉就好了，赵氏将它们分装进了五个小碟子里。


    姜念初拿了一碟子给许掌柜，“掌柜的尝尝，剩下四碟让小二送去给客人品尝，就说是新菜试吃。”


    许掌柜在外面闻着这香味早就咽口水了，立刻叫来了一个小二，把菜端出去给客人试吃。


    之后也拿了双筷子，在桌边坐下来，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猪耳朵塞进嘴里。


    随之双眼一亮，又接连吃了几块不同的。


    “独特的醇香与肉香交织，一口下去唇齿生香呐。” 许掌柜赞叹不已。


    “还有这个猪下水，你们是如何清洗的，竟然祛除了异味。”


    姜念初当然不会告诉他是怎么清洗的，周氏也心里得意，这些猪下水可是她亲手处理的。


    许掌柜觉得缺点什么，想了想叫小二给他打碗白米饭。


    然后不好意思的笑笑，“几位见笑了，午间因为没胃口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突然有些饿了。”


    姜念初和宋凛相视一笑，看来这买卖是可以成了。


    许掌柜的米饭很快送来， 他就着卤肉津津有味的就吃起来。


    边吃边笑着开口，“宋公子，姜娘子，这卤肉方子我们聚珍阁要了，二百两意下如何啊？”


    二百两。


    赵氏和周氏惊一跳，这方子竟然这么值钱。


    姜念初却是轻轻摇了摇头，“掌柜的，我们不是来卖方子的，秘方无论多少银子都不会卖。”


    “不卖方子，那你要如何合作？” 许掌柜疑惑问，同时心里有些可惜。


    姜念初道：“我们可以给酒楼供货，你楼里要多少，我们每天就做多少。”


    许掌柜停下吃饭的动作，沉吟片刻，“倒是也可以，那你们准备卖多少钱一斤？”


    “七十文。” 姜念初比了个七的手势，“之后还会有卤的鸡爪鸡翅，鸭爪鸭翅鸭脖等等，都是统一价格。”


    “这价格可不便宜啊。” 许掌柜一听，连忙摆摆手。


    他也看出来了，这几个人里姜念初的话语权最大，看向她说，“姜娘子，五十文一斤如何？这价格我觉得比较合理。”


    赵氏和周氏对视一眼，觉得五十文也能赚不少了。


    赵氏默默计算，昨日她买了十三种香料，每样一斤，一共花了两千六百多文钱。


    一个料包里每样香料最多三四克，按照十斤一个香料包的比例，那些香料可以用很久。


    且姜念初说过一个香料包可以用两次，卤水保存得当也可以用好几日。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看着姜念初谈判。


    宋凛也安静的没说话，把决定权交给媳妇。


    姜念初浅笑摇头，淡声说，“掌柜的，我的卤肉除去肉的成本，还有独家秘制的香料， 低了那就是亏本买卖了，五十文不可能的。”


    许掌柜苦笑，看出来姜念初是个主意正不好应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