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跟我说话吗？你在跟我说话吗？你在跟我说话吗？”


    阿尔弗雷德脚步一顿，随后从容迈出电梯。


    果不其然，他看到布鲁斯在调试设备，而一旁的电脑正在放映《出租车司机》，剧情发展到特拉维斯对着镜子咆哮。


    “少爷，好雅兴。只是我怎么不记得庄园里有影碟？您去找约书亚少爷了？”


    布鲁斯更正：“路过，临时起意。”


    “带着红茶巧克力费南雪？”


    “你怎么知道！？”布鲁斯惊讶地问。


    阿尔弗雷德微微一笑，说：“少爷，小票还在您的外衣口袋里了。需要我帮你们扔掉吗？”


    布鲁斯搓搓脸，郁闷地说：“留着吧。”


    “是，少爷。另外，我一直以为电影是视觉艺术，原来也可以是听觉艺术啊。果然，我老了，落后时代了。”


    “约书亚推荐的。”提到电影，布鲁斯的头更疼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选这个……他是想传递什么消息吗？或者寻求帮助？”


    “也可能，约书亚少爷只是想让您放松一下。”老管家委婉提醒他。


    “那他完全可以选一部轻松的电影，为什么偏偏……”


    “布鲁斯少爷，约书亚少爷可能是觉得这部电影比较符合您的风格，这样您看起来也不会觉得违和。”说到这里，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痛心疾首般控诉，“可惜，您完全辜负了他的想法。您把这部电影听了好几遍，就没想过静下心欣赏吗？”


    布鲁斯心虚地移开目光，用苍白无力的语言为自己辩解。


    “我没有那么多空闲。”


    “也对，毕竟您连看一部电影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布鲁斯哑口无言。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是夜巡，即刻出发。


    “少爷，最后一件事。您和约书亚少爷的这次见面结果如何？”


    布鲁斯沉默许久，小声说：“挺好的。”


    “那就是一般。”


    老管家无情戳穿了他。


    西南街区实验室后巷，一道身影钻进巷子，几个黑衣人闷头往前追，没注意到黑暗中老鼠的尖叫。


    乌鸦倚墙而立，屏息凝神，右手握住短剑，以防万一又缠了几圈绳索。等到听不见追兵的脚步声，他才调亮护目镜，仔细研究手里的试管。


    星蓝色，蛛网状结晶，针对人造人研发的高纯度毒药，几乎是所有人造人的弱点。


    乌鸦凑近检查，发现底部有一行小字：给维克多·弗里斯博士。


    他拨通电话，同时开启护目镜的识别搜索功能。


    “乌鸦大人？”


    “小玛莎，我今天可能晚点回去，你们困了就睡吧，不用等我了。”


    “好的，乌鸦大人，您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乌鸦笑了，“晚安，孩子们。”


    护目镜定位到身后的建筑。


    乌鸦挑眉，心道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就叫瞎猫碰上死耗子。


    他踩上垃圾桶，打开通风管道，没怎么费劲就钻进去了，因灰尘太多而捂住口鼻，小心翼翼沿着护目镜规划的路线蠕动。


    越靠近，越能听见争吵声。


    “你们凭什么停掉资助！？”


    “弗里斯博士，您的低温生态舱研究烧掉了八千万，却拿不出相应的研究成果，停止对您的资助是董事会一致决议。”


    “可、可诺拉怎么办？她会没命的！”


    “关于您妻子的遭遇，我们深表同情，然而，这是高层董事会的决定，我们只是打工的，还请不要为难我们。”


    “你们难道不正在为难我吗！？”


    “弗里斯博士，这是最后通牒，如果您不在今晚离开实验室，我们只好驱逐您和您的妻子了。”


    “别、请不要这样。我马上就成功了，真的，请相信我，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们给了您太多时间了，可见您妻子注定要死去。”


    乌鸦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好，好……既然如此，都是你们逼我的！”


    透过栏杆，他看到弗里斯博士举起胳膊，手里攥着引爆器。


    打穿通风管道，扑下去的那一刻，他脑袋里只有两个想法。


    第一个想法是你们把炸弹当爆竹放啊。


    第二想法是，赌一把死不了。


    “西南街区发生实验事故，低温和冰雪正在疯狂扩散！”彼得咆哮道，背景是市民的尖叫和同事在疏散人群。


    蝙蝠侠驱车赶到，正好赶上维克多·弗里斯的犯罪宣言。


    顶楼天台，他厉声控诉因特洛公司停止对实验的资助，残忍扼杀了妻子的生命。伴随他的吐息，冰霜迅速覆盖了实验室，向整座城市疯狂扩张。


    然后，弗里斯举起冷冻枪，对准几名公司职员。


    他们的身体有不同程度的冻伤，绝对无法承受冷冻攻击。


    蝙蝠侠发射抓钩，在登顶的瞬间扔出蝙蝠镖。飞镖击中弗里斯持枪的手，剧痛迫使他丢掉武器，其他人趁机逃跑。


    弗里斯想追，又被蝙蝠镖打中，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得救。


    他转头，恶狠狠念出三个字：“蝙蝠侠！”


    “弗里斯，收手吧。”


    “蝙蝠侠，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弗里斯掏出备用枪，瞄准蝙蝠侠射击。蝙蝠侠动作敏捷，躲过冰锥，一拳招呼在弗里斯脸上。


    “你、你不是站在普通人这边的吗？为什么保护他们？他们停掉了我的研究，害死了我的妻子，你为什么不惩罚他们！？”


    鬼使神差的，蝙蝠侠说：“你不能靠杀人来改变世界。”


    “是你们在谋杀诺拉！我受够了！根本没有人在乎我这种人的死活！维克多·弗里斯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急冻先生！”


    弗里斯，不，急冻先生捡起备用枪，瞄准蝙蝠侠，扣动扳机。


    愤怒使他的行动难以预料，反应变快了，道德水准也降低了。


    更糟糕的是，冰雪似乎有意识，不仅疯狂扩张，还能看穿蝙蝠侠的想法，把急冻先生严实保护起来。当他挥动拳头，它们凝聚成墙挡下攻击；当他投掷飞镖，它们接住或巧妙避开。


    蝙蝠侠艰难应对，却发现自己早已陷入冰雪的陷阱，退路被封冻，眼前是蓄力的冷冻枪。


    这时，有人冲出来，用肉身抵挡致命攻击。


    乌鸦行动迟缓，半边身体被冰霜覆盖，受击后缓缓倒下，砸在蝙蝠侠身上。


    冷冰冰、硬邦邦的，砸在蝙蝠侠发誓保护这座城市的诺言上。


    急冻先生趁乱逃跑，而蝙蝠侠暂时没功夫管他，双手发颤，小心翼翼检查乌鸦的状况。


    他没有心跳，他的体温一直很低，他的皮肤一向苍白，可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死寂。


    约书亚该是鲜活的。


    这时，乌鸦抬起手，轻轻抚摸蝙蝠侠的脸，带着无限眷恋。


    他喃喃道：“真好，我给你的电影，你有认真看呢。”


    “别说话，你的体温在流失。”


    “没……没关系，你别忘了，我体温一直不高。”


    “这是怎么回事？”蝙蝠侠自言自语。


    乌鸦轻声说：“是……专门针对人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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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药物，我以为我能抗住，没想到……是我高估了自己。好困呀。”


    “别睡，睁开眼睛，看着我！”


    “可是我真的好困，让我睡吧布鲁斯。”


    “不行，你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蝙蝠侠抱紧乌鸦，声嘶力竭地呼喊他的名字，“乌鸦！约书亚！李仪景！”


    无人回应。


    急冻先生站在结冰的银行顶部，瞄准街角的热狗摊，发射蓝白色的液氮，把摊子连同摊主一起封进冰棺。


    “弗里斯！”


    雷霆般的怒吼撕裂冰墙。


    蝙蝠侠站在失控的蝙蝠车上，纵身跃起，披风如蝙蝠翼般展开，重重砸在急冻先生面前的冰层上。


    “你的复仇该结束了。” 蝙蝠侠的声音如金属般冷硬。


    急冻先生抬手，数道冰锥如导弹般射向他，却在接触战衣的瞬间碎成齑粉。蝙蝠侠完全无视低温，步步紧逼，每一步都让冰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蝙蝠侠，你以为自己能抵御绝对零度？”


    回应他的是带着寒风的拳头。


    砰一声，急冻先生被砸得后退几步，胸前的制冷模块迸出火花。


    蝙蝠侠的拳脚如雨点般落下，每一击都带着近乎疯狂的狠戾，让人难以招架。


    他的怒火几乎要烧穿理智。


    急冻先生的面罩碎裂，蝙蝠侠扼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结冰的墙面上。


    “说！怎么融化这些冰！”


    “咳咳，哈哈哈……太晚了，太晚了！永远生活在冰雪之中吧！”


    他突然挣脱蝙蝠侠的钳制，从腰侧掏出备用冷冻枪，枪口直指蝙蝠侠的头盔。


    就在这时，稚嫩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坏蛋！不准欺负蝙蝠侠！”


    戴着绒线帽的小男孩抓起地上的雪，用尽全身力气砸向急冻先生。


    雪球砸在他的装甲上，点燃了导火索。


    更多市民捡起雪球、石块，纷纷向急冻先生丢过去。


    “GCPD！放下武器！”彼得怒吼。


    警察们瞄准急冻先生的腿开火，子弹打在装甲上，溅起火星，却未能穿透。


    急冻先生被激怒了，他调转枪口，对准那些投掷雪球的市民。


    “愚蠢……一起变成冰雕吧！”


    “我看该冻冻脑子的是你才对。”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急冻先生身侧。


    橙色护目镜——是乌鸦！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然而，寒气在接触到他的瞬间，竟然化作流水，乖乖待在他的手里。


    还没完，周围的冰霜迅速融化，汇成滔天巨浪，淹没了急冻先生。


    乌鸦打了个响指，水重新变回冰，将急冻先生封在澄澈的水晶里，连他脸上惊恐错愕的表情都被完美定格。


    整个过程不过数秒，蝙蝠侠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乌鸦走向他，四肢还有点僵硬，抚摸自己脸颊的手也是冷的——也可能是自己被冻住了。


    “你不是……你怎么……”


    他甚至不知道眼前之人是死是活。


    乌鸦半蹲下来，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蝙蝠侠的脑门。随着他的动作，冰雪慢慢消融，如同神明降世。


    “我本来是死了的，硬币都给摆渡人了，可他不收，说我在人间的羁绊太多，不敢收我，怕出事。然后有人抓住我的脑袋，直接把我扔出去了，老粗暴了。你说，是不是很过分啊……”


    话还没说完，他就倒在蝙蝠侠身上，不醒人事。


    蝙蝠侠苦笑一声，心想，到底谁才过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