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尔沃·圣克劳德邀请布鲁斯欣赏戏剧，消息一出，关于这对金童玉女的绯闻插上翅膀，飞遍城市的角落。


    只有两位当事人心知肚明，这是巩固人设和敷衍家族的手段，毕竟他们要看的戏剧实在抽象。


    《大师布朗》，面具实验剧，怎么看都不利于感情升温。


    这部戏剧吸引布鲁斯的是三位主演，巴索·卡罗和布莱克夫妇。


    又是布莱克。


    最近遇到的布莱克是不是太多了？


    如果阿尔弗雷德知道少爷同意约会是因为疑心病太重，老管家一定会说尽刻薄话。


    然而意外发生，证明布鲁斯的直觉是准的。


    谢幕的时候，聚光灯突然掉下来，然后是铁架。布莱克夫妇当场死亡，巴索·卡罗昏迷，被送往医院救治。


    今晚出事的不只两名布莱克。


    戈登晋升后，彼得接替警长的工作，从分局提拔了一批人才，比如芮妮·蒙托亚。可枢纽城空降了两个年轻人，其中之一还坐上警探的位置，这令彼得心里忐忑不安。


    而老天爷告诉他，你担心早了。


    一辆破破烂烂的警车冲进GCPD，撞上咨询台，发动机罩翘起，钻出一缕黑烟。


    金发黑眼睛的男人踹开车门，腿软扑倒在地，滑出去两张名片。副驾驶的男人更狼狈，跟兜头泼了一身黑狗血似的，昏死过去。


    彼得急忙组织救援，目送救护车走远才松了口气，余光看到地上的名片，捡起来。


    看到名字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放心太早了。


    德拉文·怀特，爱德华·布莱克。


    怎么又是布莱克！？


    闹布莱克瘟了吗！？


    第三个产生类似想法的是李仪景。


    清晨，马修带着报纸回到影像店。


    GM拿报纸看运气，而马修运气极差。


    他从跟李仪景猜拳输，到跟玛利亚猜拳输，自嘲是“铜雀台”。索娜入住阁楼后，他以为自己可以保住第三名的位置，结果这姑娘运气比玛利亚好，马修屡战屡败，终于死心了。


    翻身是没可能了，李仪景应该不会再养孩子了。


    休息室里，另外三个人正在吃早饭。


    索娜一个人吃五个人的量，玛利亚则握着牛奶发呆。视线给到李仪景，他在优雅地喝豆浆。


    没错，优雅。


    这个人嘴上不着调，举手投降间却带有贵族风范，显然已经腌入味了。毫不夸张的说，他即使站在垃圾场也能风度翩翩。


    李仪景不知道少年的内心戏，他只是接过报纸，翻开，看两眼，喷出一口豆浆。


    马修露出滤镜碎裂的表情。


    “噗咳咳、咳，你什么表情？”李仪景边问，边收拾残局。


    马修麻木地说：“我不该对你有幻想。”


    李仪景没功夫搭理他，叹了口气，掐着眉心说：“布莱克把社会版占领了。”


    玛利亚拿过报纸，社会新闻那张。


    演员、警察、售货员、木匠、厨师、流浪汉……太多布莱克了，死的，和半死不活的。


    “妾快不认识这个单词了。”


    “那位布莱克医生岂不是很危险？”


    “小景，你豆浆不喝给我！”


    最后，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地问：“怎么办呀？”


    不知道呀，李仪景很想这么回答。


    可谁懂GM唯一成年人的含金量啊！


    我誓死捍卫这个称号。


    头好疼，干脆找他帮忙吧。


    白昼的王子，黑夜的骑士，我的家人、挚友和半个月前放狠话的对象——


    布鲁斯·蝙蝠侠·韦恩。


    这就是两个人在犯罪现场相遇的原因。


    彼时，蝙蝠侠正打着手电筒分析凶手心理，他怀疑凶手有两个。


    布莱克们的死可以分为两个类型，一是像演员夫妻那样，死的干脆利落；一是像木匠等人那样，纯粹的虐杀、发泄情绪。


    他辗转多地，从没那么红的到红的，再从红的到没那么红的，看什么都是绿的。


    所以，约书亚吓他，他没有被吓到。


    蝙蝠侠绝对没有被吓到。


    “吓一跳？”


    “没有。”


    “嘴硬可不是好习惯。”


    “没有。”


    李仪景耸肩，问：“有什么发现吗？”


    蝙蝠侠娓娓道来：“凶手应该有两个。我调查了这些案件，售货员、流浪汉是割喉而死，凶手A与他们交谈后作案，下手却狠戾，应该接受过相关训练。而其他受害人死状惨烈，案发前后也没有可疑人物，凶手B行凶更像预告，步步紧逼，直到无处可逃。”


    他本来不想说很多，可约书亚一直在夸赞，就像小时候那样。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忍不住多说点，再多说点，跟孔雀开屏有异曲同工之妙。


    “约书亚，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人呢？”


    人早跑了，毕竟目标完成，还待着干什么。


    西北郊仓库废弃多年，人烟稀少，成了派对动物的临时据点。


    他们十多年前雄霸白银城，又在一夜之间解散，前不久被神秘人雇佣，损失惨重不说，尾款还迟迟没有到账。


    这几天的商店抢劫案都是他们的手笔。


    然而，时代变了。


    在如今的哥谭搞出这么大动静，还是一群外地人，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从轮换人减少开始，逮捕拉开序幕。


    隐匿在阴影里的怪物，行踪诡谲难测，宛如鬼魅。身后出现响动的瞬间，一只手搭上肩膀，汗毛直竖，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被拖入黑暗。


    这群人里年纪最小的先崩溃了，端起机枪扫射，不分敌我。


    蝙蝠侠必须阻止他。


    他凭空出现，两拳撂倒三个人，成功把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而绳镖缠住持枪者的手臂，短剑刺穿骨头，他尖叫起来，丢掉冲锋枪。蝙蝠侠眼疾手快把枪捞起来，再抬头人已经在房梁挂着了，乌鸦坐在旁边，晃悠着两条腿。


    察觉到蝙蝠侠的目光，他还挥手致意。


    蝙蝠侠莫名烦躁，下手也重了几分。


    等他解决完派对动物，乌鸦迤迤然来到他身后，吓得他一拳抡过去。


    李仪景抬手攥住沙包大的拳头，歪头，无奈地说：“喂喂不是吧，多大了还闹脾气？再给我/干破相了。”


    蝙蝠侠不语，扫视派对动物，眼神凌厉，掐死了他们的好奇心。


    “算了，我来这里有正经事，就不跟你计较了。”


    “什么事？”


    “派对动物曾在白银成兴风作浪，它消失的突然，复出的更突然，我对此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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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消失，为什么出现，还有抢夺黑死魔、袭击市政厅这两件事是谁指使你们干的。一五一十告诉我，说实话，别逼我下狠手。”


    派对动物都不说话，明显要做滚刀肉。


    “不说？那没办法了。”


    李仪景说完，把绳镖在手上缠了几圈，手起剑落，削掉一根铁栏杆。


    “我说！我说！”刚才扫射的小年轻声嘶力竭喊道，“雇佣我们的人是布莱克！”


    李仪景问：“多洛莉丝·布莱克？”


    他点头如捣蒜：“对对对！”


    蝙蝠侠问：“她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呃，”小年轻瞥了眼胡子男，“我不知道。”


    “没关系，有一个人知道就行。”


    胡子男冷哼一声 ，满脸不屑，拒绝配合。李仪景举起剑，被蝙蝠侠拦住。


    “交给我。”他说。


    GCPD赶到的时候，蝙蝠和乌鸦都飞走了。


    李仪景拒绝坐蝙蝠车，理由是怕被带回韦恩庄园。而在他等人的时候，蝙蝠侠终于仔细看他的穿着。


    黑色连体皮衣，拉链没拉到头，露出一片金黄的月桂树叶。大衣乍看是披着的，其实是肩膀处开了口，除了耍帅没有实际用处。有束腰，皮靴还有小高跟，真的不会影响战斗吗。


    “华而不实。”


    “你把心理活动说出来了哦。”李仪景摊手，“可这是我家小孩设计的，我总不能拒绝吧？”


    布鲁斯不说话，李仪景继续说：“话说回来，我以为你会采取委婉的手段，没想到是把人捆住丢下去。”


    布鲁斯还是不说话，李仪景妥协了，说：“好吧，我们谈谈。”


    他看着软塌塌的尖耳朵重新竖起来，如果不是长度不够，它们绝对会摇起来。


    无力感涌上心头。


    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只要布鲁斯示弱，自己就会乖乖交出主动权，


    有点出息啊我！


    李仪景想了半天，补充道：“但不是现在。”


    请原谅他，这是他能想到的最有威胁的话了。


    “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现在。”


    “你在回避问题。”


    “搞得好像你没有回避问题似的。”


    “我没有……”


    李仪景打断他：“你有，你不认同布鲁斯·韦恩的身份，布鲁斯·韦恩。你把我当约书亚，把自己当蝙蝠侠，你觉得我需要帮助，需要保护——我真的需要吗？”


    布鲁斯反唇相讥：“那你呢？你又是谁？李仪景，约书亚·韦恩，乌鸦，还是其他什么？你有这么多身份，可你做成过什么事，保护了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我一事无成。”


    约书亚的坦诚让布鲁斯举白旗，他把真心话说了出来：“对不起，我只是……很担心你。”


    “先管好你自己吧，在英年早逝边缘徘徊的男人。”


    “你在指责我么，一事无成先生？”


    “你不接受人有极限，我们就没得谈。”


    “这种话，你先从圈里走出来再说吧。”


    二人不欢而散。


    愤怒吞噬了我们各自的理智，因为我们都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


    问题就摆在那，我们视而不见，好像这样问题就不存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