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扮演游戏
作品:《前魔教少主,剑宗卧底中》 陈遂向来不会爱一个人爱到这般失魂落魄。蛟龙不像是一条蛟龙,像是水沟泥巴里谁都能踩上一脚的蚯蚓。还要陈遂在她的幻境里演她的角色,没意思。
“请您去见新郎官。”侍女皱了皱眉,又引着他穿过这些回廊。
玉兰花开得正好,这时的太阳晒在玉兰花萼未干的水珠上,好似一滴泪在缓缓滑落。
“不按照人的习俗来么?我们人成亲,一日内就能结束的。人的一生很短,不像蛟龙能花上半个月来精雕细琢。”陈遂扶着墙,慢慢跟上去。
“当然,分开也很容易,不用花一柱香就好。”
侍女什么也不说。
陈遂走得极慢,他不愿再坐在剑上,想保存些力气一会儿打架。
“您进去吧。”侍女引着他到了暗室门前,“我先离开了。”
陈遂进门前敲了敲门。
许是昨夜下了一整夜雨,门前的落花被他踩了一脚,深红的印子黏在地上有些恶心。
“你还是来了。”说话的是个耄耋老人。
他满头银发,躺在床榻上,面上的皮皱得好像一颗核桃。
干枯发皱的纸皮核桃咳嗽了两声,陈遂都怕他要死了。
“我老了,你却还是这样年轻貌美。”老人费尽力气想坐起来,却在软垫上动弹不得,“还是和我头一次见你一般漂亮。”
“你老了。”陈遂避开他伸来的手,“真的老了。”
他的脸那么干净,不是很想让这个老东西用手碰。
昏暗的室内不知燃着什么香。
“是,人都会老。”老人眼中似有泪光山洞,“我死之后,你不要再爱上别人了。”
“人老得太快了,和你一同在草原上骑马驰骋,去一念峰看雪,好像不过是昨日的事,可我已老得快要死了。”老人说话时肺在漏风,“你是蛟龙,别再爱上人了。”
“我们的孩子呢?”老人又咳嗽了两声,“孩子还好么?”
“还好。”陈遂说。
西野王和龙女的孩子活得很好,后来还生了一堆孩子,虽说有两个死在陈昭手下,一个死在陈遂手下,总体来说还是延续下去了。
桌上有一碗血。
和陈遂的血一般散发着香气。
“喝。”陈遂端着血给他,“喝完好上路。”
他没耐心和蛟龙在这过家家。
“喝了你的血,我会成一个什么样的怪物?龙血会让我变得丑死了,而你喜欢我年轻时那张脸。”他念念叨叨,还是将血喝下去了,“一百三十一年了,对你来说只是一眨眼。”
陈遂才发觉这老人的身子里也塞满了宝贝。
延年益寿的宝贝在他身体里,让他每一寸皮肤都要龟裂出血,濒临破碎的外皮看上去像鳞片。
一百三十一年是凡人的极限了,对无法修炼的人,这样和死尸一样在床上发烂发臭,比死更折磨。
“我将我的血给你,你要活下去。”陈遂面无表情道,“一个人会孤单。”
只是幻境而已。
陈遂要做的只有扮演好蛟龙。
画像上的女子似乎动了动。
老人在蜕皮,湿滑的死皮从他身上蜕下,他惨叫着。
待陈遂再看向他时,他已蜕完了皮。
龙血和陈遂的血本质一样,是大补的宝贝,饮入过多只会让人变得不人不鬼。人的躯壳能承载的血是有限的,一旦超越了界限,就不再是人了。
“第九次蜕皮,这是最后一次回春了。”
老人不复之前衰老的模样,蜕皮后又变回了那个丰神俊朗的少年郎,一双金色的眼睛看着陈遂。
“去拜堂吧。”他穿好外衣,“过了今夜我就要死了,蛟龙的血能让我返老还童九次,每次九日,第九次时,连蛟龙也救不了了,回春当夜就要老死。”
“走吧,至少我们成亲时,你和我都是漂漂亮亮的。不要忘记我是谁。”
“我叫施义。”
陈遂看了眼垫子上干枯的死皮,又看了眼眼前的少年。
“走吧。”陈遂说。
*
繁复的婚服也不用换,陈遂不知蛟龙是不是已没力量在幻境里复现婚服了,施义穿了身简朴的红袍,一根玉带系着,款式比陈遂的还要简单,倒是人模狗样。
陈遂心想他头一次结婚居然是替人结婚,还是跟个老头拜堂,陈昭听了都要笑他。
满堂宾客的脑袋都转过来,直愣愣地盯着陈遂。
“真是郎才女貌,般配,般配。”有个老翁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一对璧人。”
“你们能来这,也是我们结海城的荣幸。”城主举杯,“来,干了这碗酒。”
觥筹交错。
陈遂冷眼看着幻境演下去。
“我们不用拜堂。”施义笑着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即使死也无法分开。”
“你还没听过结海城的戏龙吧,我想和你一块儿看。”他又想去抓陈遂的手,被陈遂避开了。
陈遂在这演已经够给蛟龙面子了,再牵手真要工伤了。
便有几个渔民抱着各式各样的乐器走进来,载歌载舞的。
陈遂只认得出笛子和箜篌,其他几个比起乐器更像是什么法器,而来的宾客都是修士。
“要动手了么?”
那似哭似笑的歌声让陈遂的头又疼起来,他看到施义从皮下取出九枚闪着寒光的钉子。
城主府被布置成喜庆的红。
“比起爱你,我有更要紧的事要做。”他还在笑,笑起来和那些正人君子别无二致。
“我想要让西野更好地延续下去,等到世上的蛟龙都老死,没人会记得世上有过蛟龙,但会有人记得施义是西野的第一个王!”
楼下宾客又是一阵喊叫。
陈遂头疼欲裂。
那该死的曲子是捕蛟龙的,他们来结海城成亲的缘由只有一个,结海城的人在很久之前杀过蛟龙,真君自己就与人杀了一条蛟龙去剥皮抽筋。
九枚钉子被他避开。
施义像是也没想到陈遂还有力气来躲避。
陈遂不是蛟龙,这歌和法器顶多是让他头疼。
“躲不掉的。”施义怜爱地捧起他的脸,“其实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在想,这样美丽高贵的生灵,要是能为我俯首就好了。”
九枚钉子没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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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体里,陈遂冷哼了一声。
这九枚钉子是真的,上面抹了真君的血。
“可是你实在太强了,刀枪不入,不是特制的钉子刺不进去,对么?什么毒药到你身上都不起作用,我只能让你取血九次,自拔护心鳞,你还是那么厉害。”
“天地不公,凭什么人苦闷的一生只有短短几十载,这短短几十年里要做的事却太多。”
陈遂拔不出钉子。
蛟龙给他来真的?也该死。
“不想活几十年你随时能去死。”陈遂冷笑道,“去修炼啊。”
在结海城的那条蛟龙骗了他。
这是幻境,但这也是某个阵法之内。
陈遂就说活了几千年的蛟龙不会这样傻,是要夺舍陈遂?还是要将陈遂当作唤醒蛟龙的钥匙?
陈遂有意与它玩玩,大不了同归于尽一起死,一带多陈遂还是赚了不少的。
剑宗还要陈遂有用处,谢了了指不定还会给他拼个全尸。
他听见一声低低的的叹息。
那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施义还在大声讲着他的狗屎理想抱负,即使在陈遂眼中那些玩意儿都一文钱不值。
“等很多年后,我也会让西野人记住世上有过你。”施义黏糊糊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我的道侣是条龙。”
“这戏码楚天阔杀陈昭时是不是演过一次了,还真是经典永流传了。”陈遂淡淡地从自己小腹处掏出一个卷轴。
这是一张改良版烟花券,不用陈遂的血也能用。
陈遂杀光了某个器宗上下七百八十一人,用宗主的本命法宝做了个这个烟花。
锁龙链就这样套到他身上。
结海城的人都在笑,陈遂听到那些声音都要心梗了。
“听说喝了这蛟龙血,我们都能延年益寿。”
“我还想要蛟龙的一只眼睛,比我见过的什么玛瑙宝石都漂亮得多。”
陈遂就被锁着,放到轿子里。
天又要下雨,云后隐隐有雷光。
“带她到苦海边上去,凭我们这些人杀不死她。”施义说,“要另外一条蛟龙来相助。”
“凭借我们这些俗人,又怎么能……很快就不是了,我会获得真正的年轻的躯体,不是这种不人不鬼的。”
陈遂在五花大绑着,终于想通了。
如若所有蛟龙都是一条的分化,那么它们之间应当是相互残杀的关系。记忆的共享通过许多种禁术都能封闭起来,而分身的记忆或许根本不会共享到本体去。
蛟龙要想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只能残杀同族。这是一个力量回收的过程,蛟龙这种奇迹一般的物种,不受到限制便会无节制繁衍下去,直到这一方世界毁掉。
“你猜对了。”
幻境的主人说。
“可是幻境没有完。”她说,“你要救下我,我被另一条蛟龙和施义困死在这阵法里了,日复一日消磨我的力量来重演,我需你去打破这个阵法。”
“它想要让我夺舍你的躯壳活过来,再炼化我的力量。”
“伤我至深的两个人,一个是我的道侣,一个是我的至亲。”龙女轻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