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请救救我

作品:《前魔教少主,剑宗卧底中

    大炮。


    真是新鲜的词儿。修仙界的旁门左道多起来,连魔修都不那么少见。


    楚遥被碎石压着,分毫动弹不得:“这位仙长……可否救救我?”


    毒性发作,烧得他被游仙刺伤的伤处又疼又痒。


    至于修为,似是凭空被吞了。动也动不了,疼又疼得要命。


    偏偏外面还在打,碎石擦过他的面颊。他在地上,白衫上落满了沙土。


    若是往日,楚遥绝不会让自己如此狼狈。


    正道修士蹲下来,问他:“你是?”


    “我是逍遥剑宗弟子。炮炸多了,我耳朵不大好使。”他说,“一进来,听到那魔修要杀你。”


    “你身上的功法是剑宗的,对么?”


    楚遥本想否认。


    他的便宜爹教的,到底生死关头,还是用了,转念一想,还是认了。


    “是的,我与剑宗楚长老有些关系。”


    “仙长请带我走罢。”


    “我本要去剑宗的…她抓了我,见我资质好,想用我炼丹,我不从,她便杀了我一家老小,养在魔教,今日更是要生生剖了我的心。”


    正道修士年纪不大,楚遥如此苦苦哀求,他倒有几分信了。


    “我身子里还被她强灌了魔气,或许就活不长了……可我……我还没给爹爹娘亲立坟,我那命苦的弟弟,才被合欢宗骗去签了卖身契……”


    这倒没说假话。


    楚遥一向对外说父亲死了。便宜爹除了让楚遥幼年在外流离、数次险被炼成药人、练气单挑三化神外,就没做过一件好事。


    生母已死,游仙还在,也无法立坟。至于他那便宜弟弟,是游仙的血脉,与楚遥向来不对付,楚遥本打算杀了游仙便将他发卖去合欢宗签个卖身契卖钩子。


    喉咙里满是血,教楚遥得不说几句,便停下来吸口气。


    他望着那正道修士,想到生母,哀伤也多了几分真切,手颤颤巍巍伸起来。


    “救救我……”


    血顺着素白的外袍流在地上,他面色比死人还惨白。


    “可怜孩子。”正道修士又说。


    “若您嫌带我是个累赘……这个给您,这是我母亲留下唯一的遗物。”他将那枚小小的翡翠坠子递过去。


    因失血过多,又中了毒,竟是连掰开那修士手掌的力气也没。


    “至少别让它留在魔教。”


    楚遥的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


    正道修士轻声说了句什么,掰开他双眼皮,看着他有些涣散的瞳孔。


    “你叫什么?”


    他说了好几遍,楚遥听清。


    “我叫楚……陈遂……母亲希望我能一生平安顺遂。”


    陈遂是母亲本想给他的名字,楚遥是便宜爹给的。


    楚遥会和玉山魔教一起死在今夜,再没人记得。


    “我叫陈遂。”


    但是陈遂要活下去,陈遂还有许多事没做,许多仇人没来得及杀。


    “醒一醒,陈遂。”那人说,“我既然说了要带你出去,就不会让你死在这。记得给我五百灵石。”


    “逍遥剑宗的弟子,从不说谎。”


    楚遥,或者说陈遂被他扛在肩上,脑袋快要砸到地板,已然要失去意识。


    意识昏沉之际,陈遂在想那该死的逍遥宗弟子,他血都快流干了,该死的名门正派还在这里凹帅气姿势、说废话。


    什么软软的东西被塞到陈遂的嘴里。


    陈遂咬了下去。


    咬到一口温热的血。


    “我不要杀人……魔修才喝别人的血……”陈遂嘴上念着,狠狠咬了一口。


    身体里乱撞的魔气总算缓和些。


    他得活着,找到机会摆脱了这正道修士,给自己找到解药。


    可他如今的情况,连路都走不得,连凡人都能将他轻易杀死,不得不先凭借这人出去。


    “你先活下去才是。活下去才有希望。”


    陈遂舔了舔牙尖:“那是。”


    活下去比什么都要重要。


    外面燃烧着的熊熊烈火,让陈遂不由得想起母亲死的那一夜。


    到处都是红色的火,玉山魔教里好似流淌着岩浆,连天也是红的。


    自游仙接管魔教,玉山魔教大换血。多数人都死在上一次内乱里,留下的新人却又是些不入流的货色。


    玉山魔教成为了陌生的玉山魔教。


    如今玉山魔教又燃烧起来。


    黑烟往他喉咙里挤。


    “你害怕?”正道修士以为他是怕了,“怕了就闭上眼。这些都是该死之人,若楚长老还在…”


    陈遂冷笑一声。


    他那害魔教内乱的好父亲。


    “楚长老当年就不该去和魔教教主私奔。”正道修士一脚踹开路面上堆积的尸体,“多可惜。”


    “魔教教主死了。”陈遂说,“地上好多血。”


    “这些魔修好可怜。”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他们平日里欺负你这样没修为傍身的孩子,今日我们替天行道。”


    陈遂就沉默不语。


    正道修士让他的胃很不舒服。


    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魔教里的那些柳树烧起来,陈遂眼花,看它们像开了一树红花。


    “楚遥!楚遥!”


    陈遂听到有人喊他那个名字。


    扛着他的正道修士正与妖兽缠斗。


    他那大炮顾及到功力尽失还受伤的陈遂,也不由收敛了几分。


    陈遂的脑袋晃了一会儿,才看到他的便宜弟弟压在石头下,浑身是血。


    “你去哪?”他在巨石下死死盯着陈遂,浑身是血。


    陈遂不喜欢游仙的这个孩子。


    游仙以精血和碧藕造了这孩子,要陈遂喊他弟弟,当成魔教第二继承人养。


    好笑的。


    “你背叛魔教逃跑?游仙呢?你对游仙做了什么?”


    那张婴儿肥未褪的面庞被火照得通红。


    “她死了。”陈遂比个个口型,“我将她千刀万剐了。”


    正道修士炸死了妖兽,才回过头来,恰巧巨石滚落,将他便宜弟弟和老树一并盖住了。


    “陈遂,你没事吧?”


    陈遂虚弱道:“没事。”


    他被头朝地扛着人肩上,伤处正蹭在他肩膀,疼得要命。


    “你撑住,医仙今日会来,他定有妙手回春之法。”


    医仙。


    若要解游仙下的毒,怕是只有医仙能救。只是听说那人已退隐多年,寻不到踪迹。


    “我信你。”陈遂合上眼,“你说过,逍遥剑宗的人,从不说谎。”


    “你方才可听见什么声音?”他问,“我与那妖兽缠斗时,似乎听到有人在喊魔教少主的名字。”


    “仙长……我有些支持不住。”


    “好疼。”


    正道修士的步子快了些:“走罢。”


    *


    毒效上来了。


    如今的感觉就更不好,饶是被喂了许多血,陈遂的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


    经脉里似是有火在烧。


    难道今日非要命丧此处?


    陈遂好像也不是那么想活。


    死的念头在他心里打了个转儿,让陈遂打了个寒战。


    好像也不是很想死。


    陈遂还年轻,许多事都没来得及做,短短十几年不是在恨他父亲恨得牙痒痒就是在恨他弟弟恨得牙痒痒,恨游仙恨得牙痒痒。


    修炼邪术和炼制毒药令他的身体和元神都受损得厉害。


    “醒一醒。”正道修士将他放下,“一会儿医仙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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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托师兄发了传讯符。”


    陈遂感到自己被放在软榻上。


    外面的天亮了,他看到一片红。


    红太阳似一团火。


    “想想你的父亲母亲,他们若是看到你如今的模样……”


    “他们都在地下。”陈遂艰难地将血咽下去,“没来得及收尸。”


    他身上的伤口被包扎好了。


    毒还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搅得他一刻也不得安生。


    陈遂的修为怕是真要废了。


    游仙说要他再提不起剑,他如今一阵一阵后怕。


    正道修士点了灯。


    “那你总有重要的人。”正道修士放缓了声,“可怜的孩子。”


    “教主的魔气里有毒……我怕是活不成了。”陈遂睁开眼,“……仙长,你说我能活么?”


    “医仙就来了。”


    “很快的。”


    当时父亲要杀他生母时,母亲好像也说了这么一句。


    那天天下小雨,无边春雨,最是愁人。


    母亲说完那句,就再没回来过。陈遂一个人在客栈等了好几日,独自处理了追来的魔修和想夺宝的正道修士。


    店小二都以为他死在里面。


    谁都没回来,回来的只有要取他性命,用他炼药的敌手。


    “不要这么说。”陈遂强睁着眼,“您不忙么?我怕我耽误仙长的事。”


    “不要紧的,玉山魔教不比往日。”


    “你以后若想学剑,我和师父说,引你去逍遥剑宗。”修士在他床边坐下,“逍遥剑宗里有很多好东西。”


    “比如会飞的机关鱼,比如师兄的剑一剑能削平整个山峰,师父倒是很久没出关了,她会很多剑法。全天下的剑法,她都会,她很厉害的。”


    陈遂的修为都要散尽了。


    好不容易修到金丹期,扛过那么多道雷劫。游仙留着他一条命,想将来突破杀了他炼丹,可如今他能感到他的修为在渐渐散去。


    “将来说不定还能飞升呢。”正道修士用一种哄小孩子的口吻哄着他,“陈遂。”


    “若是不想去剑宗,还有很多出路。你资质这么好,等医仙来为你洗去身体里的魔气,做个医修也好,救死扶伤。”


    陈遂才不要。


    他自己受了伤都懒得处理,更不用说救别人。陈遂一点都不关心和他毫无关系的人。


    眼前这个修士好蠢。定是被保护得极好的,他的法器用的材料,看起来便价格不凡。陈遂说他是被抓上来的可怜人,他竟也信了。


    陈遂呢。


    陈遂过得相当坎坷,坎坷到他快要忘记自己为何要苦苦活了。


    他太疼了。


    “当医修也好。我们剑宗还没有医修。”


    “外面的天地很广阔的,陈遂,你不想亲眼看看么?”


    “穆师兄,他好些了没?”


    陈遂看到一张放大的面庞。


    是个年轻的女人……说是少女更为合适,也穿着逍遥剑宗的衣服。


    “师兄,我记得他。我小时候在魔教外,就是这个小哥哥救了我的。”那女修凑近了看他,“他杀了那只妖兽,送我到安全的地界,还送了我一块他攒了几年才买下的坠子。”


    ……其实是魔教山下批发的。


    陈遂一想到他先前为了卖惨,给那正道修士一枚坠子,不由得睁大了眼。


    “小哥哥,你果然还记得我。”女修关切地看着他 ,“你的坠子我还一直好好收着呢。我送你的法器呢?你可记得。”


    陈遂一身冷汗都要上来了。


    似乎许多年前,他在后山见到个小女孩。看中了人家的法器,就那坠子骗了人家的法器,送人家走了。


    “师兄你看,小哥哥有话要说。”女修又说,“小哥哥,你身上好重的魔气啊,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