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恩遗传了妈妈的肤色，皮肤白嫩，加上她平时不出门，在阳光下的脸蛋和胳膊说是白得发光也毫不夸张。


    所以她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和喜欢的人出去玩要化妆，素颜是最让人感到清爽自然的妆容。


    时间没有想象中的漫长。


    下午一点。


    「我出发了


    半个小时到你家」


    柳恩又开始忙着看衣服上身效果，然后取下挂在衣柜旁的手提袋，在里面放了两瓶矿泉水。


    她昨天在网上搜“和喜欢的人出去玩要准备什么”，一个没经验又没地借鉴的人最好的选择就是百度。


    柳恩在一点二十左右就下了楼，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约了朋友要至少提前十分钟出发给自己留出足够的空余时间。


    姜回也一样，以前就跟着她学习这个好习惯。


    她花大概五分钟便走到了路口，没等多久姜回也来了。


    他一眼注意到了站在路边发呆、个子矮矮小小的柳恩，这两年她几乎没长高。在姜回眼里，她的相貌漂亮又独特，他记忆深刻。


    姜回坐在出租车里朝看向这边的柳恩挥了挥手。


    她点点头。


    车刚好停在柳思面前。


    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从路人角度看，她就像被威胁了似的，生上坏人的车。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出租车副驾驶上坐的是姜回父亲。


    “叔叔好。”柳恩和他打了声招呼后表面故作冷静，手心已经开始冒汗，她不停地抠手指缓解焦虑。


    “嗯。”姜回的父亲通过后视镜看出了柳恩的害怕，继续说，“放轻松，我们家姜回也是在车上说他一想到要见到你就很紧张。都是出来玩的，不用想太多。”


    柳恩听罢终于不再僵硬着身体，她觉得姜回的温柔性子一定随了他爸爸。


    事实上，姜回一家对她一直很好，有时还会请她去吃饭，因为柳思的父母总是很忙，她的一日三餐几乎全是在外面餐馆解决的。


    “是的。等会儿我们去沃尔玛吧？我记得那儿有个游戏厅。”姜回开口说。


    柳思这才仔细地观察了他今天的装扮：姜回额头的碎发轻贴在两侧，小麦色的皮肤，清冷而秀气的脸庞，身上穿着今年流行的款式——棒球服。


    “好。”柳恩快速收回目光，坐在她身侧的少年显得那么耀眼，让她甚至不敢多看一眼。就是这样的姜回，柳恩仰望又远离着。


    柳恩家离沃尔玛很近，开车十分钟左右就到了，一路上三个人没有太多交流。


    下车后，姜日爸爸和他说了些什么，准备离开。


    “小恩，我儿子比较熟悉这里，有什么事让他打电话给我就行。约一次不客易，你们玩开心点。注意安全!”


    姜回爸爸吩咐完便坐车走了。


    “我买了电影票，四点的，现在快两点了，我们去玩游戏机吧！”姜回抬头看了眼手机，随后带着柳恩坐电梯。


    “你也爱玩游戏机吗？”柳恩在电梯上站好后仰头问道。


    姜回站在她的斜左方，转身低头笑着说:


    “你忘了吗？以前你最喜欢拉着我讲你家长带你去万达玩游戏机，还和我炫耀你抓了两个娃娃。”


    柳恩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那些不起眼的自己已经不记得了的瞬间，姜回却始终帮她记着。


    柳恩很少来这里，偶尔和妹妹一起出门来沃尔玛都只是为了在杂货店买些发饰或者帮舅妈看店、干活。


    今天是她第一次知道中百仓储的一楼有个小规模的游戏厅。


    柳恩就慢慢跟在姜回身后走着，他不禁想逗逗她。


    姜回突然停下脚步，柳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头撞上他背。


    “啊！”柳恩小声惊呼。


    姜回急忙转身，弯腰伸手碰了碰她额头。


    “没事吧？”


    柳恩摇头，下意识往后退一小步。


    她不习惯有人挨她太近，而且姜回指尖的温热让她感觉痒痒的。


    姜回察觉到了她的抗拒，小心翼翼收回手。


    “如果我是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子，你就这么跟人家走，然后等着把你的器官卖掉吗？”姜回坏笑。


    “我们一样大，我是儿童那你也是。”柳恩的回答充满小孩子气。


    姜回发现她的关注点反而在“儿童”上，真是可爱。


    他们到了目的地。


    “时间还早，想买多少币？”姜回已经计划好了时间，他想陪柳恩多做些她感兴趣的事。


    “都行。”柳恩要自己付钱，但被他先一步付了款。


    柳恩有点烦恼，他请她，算欠一个人情吗？


    “喏。”姜回端着刚接好的币篮连向娃娃机。姜回描了招娃娃机里的美乐蒂他相信她会喜欢。


    “这个怎么样？”


    “哇！好可爱！”柳恩双手贴在玻璃上，眼睛都看直了。


    “你先。”姜回把篮子放到凳子上。


    柳恩数了三个币投进去。


    她生硬地把爪子对准那只娃娃，倒计时只剩10秒才下爪。


    柳恩不是不会，她从小就很喜欢这类游戏机，但姜回站在旁边看她抓娃娃太紧张，有种吹牛的人马上要秀操作时被专业人士揭底的心虚感。


    爪子抓了个空。


    柳恩尴尬地抠抠指甲，说道:“再试一次。”


    ……


    又一次抓空。


    姜回拿了三个币，准备教她方法。


    柳恩退到他身后，等他操作。


    “离我这么远干嘛？”姜回无奈地笑，“我又不吃你，你站远了看不清。”


    “哦。”柳恩的声音突然变小，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他差点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你看。我们首先找准娃娃的位置，然后用手柄划‘0’，让爪夹保持转动的状态，姜回细心地告诉她更好抓到娃娃的每个步骤，柳恩也专心听着。


    娃娃机周围的彩灯亮起，发出当当的音乐。


    “给，认真听讲的奖励。”姜回把刚抓出来的娃娃递给她。


    柳恩双手接过，“谢谢！”


    娃娃很大，柳恩只能抱着，然后歪头看路。


    一个小时过去，姜回给她赚了一大把奖券，她甚至怀疑姜回是娃娃机高手。


    原来你这么厉害。“柳恩嘴里嘟囔着。


    姜回都听清楚了。


    “要是你早点说你玩得这么好以前我就全让你帮我玩了。”


    柳恩和他一起在这样的游戏厅很多次，他每次只看着她玩，导致她总蹭她爸色赢的奖券最后还是够不到奖品积分数，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换走它们。


    “今天有你，运气好。”姜回没说实话。


    他为了给柳恩抓更多她会喜欢的娃娃，赢更多奖券换礼品，每当家里人带他逛商场时都忍不住进游戏厅练习。以至于他们以为他爱玩这些，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


    “……”柳恩低下头。


    “还有半小时，我们去吃东西。”


    姜回帮柳恩拿了那个巨大的美乐蒂娃娃和其他一些她不方便拿的东西。


    “手机在我口袋里，你用我手机付钱。”


    柳恩回头看了眼姜回，没有照做，而是用自己手机扫码买了一袋鸡排。


    她只知道表妹喜欢吃这个，而且，小时候姜回也喜欢油炸食品。


    她用签子插了一块放到他嘴边。


    “给你吃。”


    姜回顺势吃掉，说道:“很像你以前喂我吃鸡米花。”


    柳恩也是这么想的，笑了笑没说话。


    “你走之后我没再碰这些炸的东西了。”


    “为什么？”


    “会长胖。”


    “那你为什么还吃我刚刚给的？”


    “你给的怎么可能不吃呢？”


    “……”柳恩不知道说什么，她觉得他对自己太好，也许出于同情，也许是看似很好的兄妹情，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对待也正常。


    下午三点半，两人来到电影院。


    姜回选的是搞笑题材的，柳恩也确实很感兴趣。


    六点多钟，姜回带柳恩吃完了晚饭。


    “现在对你来说有点晚了吧？我送你回去。”


    柳恩点头又摇头，分别回应这两个问题。


    最后，姜回还是陪她花二十分钟走到了家楼下。


    “我们下次再见。”


    “嗯，谢谢你今天陪我这么久。”


    “没事。”


    “晚安。提前说。”


    “晚安。”


    今天的姜回，比三年前瘦了很多，曾经稚嫩的模样如今已经长开，他还是那么阳光。


    柳恩却变得不再话唠，心里装了复杂又沉重的事情，还没有勇气和姜回倾诉。


    柳恩的精神摇摇欲坠。


    初三的分班日就是开学日。


    柳恩和任希月约上俞倩和陈欢儿一起找班级。


    “俞倩指着教室门口两名单大喊。


    “找到了找到了!“看到陈欢儿和自己被分到一个班，俞倩差点把陈欢儿变成鞭炮来庆祝。


    “我我哦哦！”两个人抓着手疯狂欢呼。


    “你们俩在哪儿啊？”陈欢儿从上往下看了三四遍都没找到柳恩和任希月的名字。


    “去别的班看吧。”柳恩拉着任希月正准备去一楼的另一边。


    杨清池和成辉迎面走来。


    “你和她还有清池一个班。“成辉向后指着4班说道。


    “谢谢！”


    杨清池的嘴角微微上扬。


    “太好了，我们一个班。”任希月指着名单上挨在一块儿的两个名字。


    “嗯嗯。”


    上午八点所有学生按分班名单进入教室。


    “下节课换座位。”班主任郑老师把座位表放在投影仪下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