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观测进度：10.01%]


    漩涡星珑看了一眼进度，略感惊讶。


    明明已经知道了神树族，白楔等重要信息，观测值才勉强达到十分之一？


    ——不错，这正说明七代目身上还有更多秘密值得她去探索。


    漩涡星珑微微一笑，吉凶判断果然没错。


    本来在战胜了那十二棵古神树后，她是准备修养一到两年，等到伤势完全恢复再来的。


    但是她冥冥之中生出一股预兆：要提前赶来。


    反正只是一个偏僻的星域，负伤也不碍事，她便遵循着一直以来灵验的预兆，提前来到了这里。


    果不其然，一来就发现了一个极为有价值的观测者。


    而且虽然她才刚来，但是在七代目的眼中，她们是已经共同生活十八年父女了。


    星珑微微垂眸，开始更进一步梳理星珑之前的记忆……


    吴鸣不着痕迹看了眼星珑，心中的警兆越来越强烈：


    ——该死，在女儿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之前也想过可能是和神术「全能」一样修改认知的能力。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这个女儿？


    但是在检查了全家福，以及星珑各个年龄段的照片后，他才确认这一切都真实存在。


    全能压根做不到这一点。


    事实上，若不是星珑不小心触碰了无铭剑，他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不动声色问道：


    “在吗，九喇嘛？”


    【有话就说，还问什么在不在】


    【自你出生起，吾不是一直在你身旁吗？】


    吴鸣听到九喇嘛的声音感到略微安心，问道：


    “你还记得星珑今年几岁吗？”


    九喇嘛闻言哼了一声：


    【哪撸多，你睡昏头了吧？】


    【吾还没有融合本世界九尾的记忆呢，怎么可能知道？】


    【还有，不是我说你，连自己女儿的年龄都忘记了，父亲当的这么不负责任……】


    吴鸣听到九喇嘛的话，忽然灵光一闪：


    “你是说，你还没有融合本世界九尾的记忆，所以不知道星珑的年龄？”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也就是说，其他世界我并没有这个女儿对吗？不然你纵使没有融合本世界九尾也该知道她的年龄。”


    【没错啊，其他世界你和雏田不是只生下了博人和向日葵……等等！】


    一人一狐相视一眼，共同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吴鸣感觉自己似乎在迷雾中抓到了那一闪而逝的线索和希望，看着九喇嘛深深道：


    “所以，你并不知道关于星珑的事对吗？”


    九喇嘛点了点头：


    【是啊，吾才到这里几天，我们不是一起在博人被伊比喜审讯的时候来的吗】


    【就在刚才，二十分钟前，吾才随你第一次见到星珑】


    吴鸣眨了眨眼道：


    “那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奇怪吗？”


    【奇怪什么？】


    “其他世界我都只有博人和向日葵两个孩子。”


    【没错】


    “但在这个世界突然多了个大女儿星珑。”


    【没错】


    “不是，这难道不奇怪吗？”


    【奇怪什么，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星珑，但她在这里的确是你的大女儿，这是事实】


    吴鸣也喃喃道：


    “是啊，星珑是我的大女儿，这是事实……”


    ——这是事实。


    一人一狐说完，再次对视一眼，短暂沉默。


    明明二人都有中位神圆满的层次，早已经凌驾于绝大多数众生之上，但此刻却如同风中烛火，摇曳无影……


    九喇嘛罕见的缩成一团，它试探着道：


    【鸣人……你别吓我】


    【听你的意思，你是怀疑星珑根本不存在？】


    其他世界没有星珑，你竟然不感到奇怪？


    吴鸣咬紧牙关，甚至将自己的舌头都咬破了，鲜血直流，他道：


    “是。”


    “我现在很怀疑，我已经中了某种手段……”


    “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本世界鸣人先中了那种手段，而我融合了他的记忆，所以也一起中了招！”


    吴鸣茫然道：


    “我已经快要分不清了。现在我的脑海中充斥着星珑从小以来和我互动的种种场景，那每一分每一刻都无比真实。”


    他低吼道：


    “唯有你，九喇嘛！”


    “现在只有你，因为没有和本世界九尾融合，所以没有关于星珑的记忆，没有受到那种手段的侵扰……”


    九喇嘛也喃喃道：


    【是啊，其他世界确实只有博人和向日葵两个孩子】


    【但是这个世界却有星珑博人向日葵三个孩子】


    【被你一说，吾才反应过来，按理说，这应该奇怪才是】


    【但是吾，第一时间却并没有察觉】


    【呵呵，看来吾也受到影响了，只不过是一部分】


    【即使是第一次见到星珑，从前不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吾也明白，她就是你的女儿】


    【这是事实……】


    九喇嘛说到这里，竖瞳中忽然短暂闪过一抹清明：


    【等等！】


    【这种感觉，这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


    说到这里，它突然停顿下来，眼角却流下一滴泪，痛苦道：


    【是——】


    【……吾忘了】


    究竟是什么呢？


    泪滴积流成线，它失神道：


    【即使忘了，吾依然明白】


    【曾经，吾肯定遇到过这种事】


    【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楚……】


    【但是，吾依然忘了……】


    吴鸣双目失去光泽，他不断地机械吸气，再呼出，吸气，再呼出……


    好痛苦，好绝望。


    现在的他，就仿佛一个溺水很久的人，已经慢慢沉没在海底，只能涣散地看着自己一步步被拖向那没有止境的深渊……


    ——为什么会这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世界，世界不该是这样的……」


    就在这时，他头顶的猩红轮回眼忽然睁开！


    “嗯？”


    感受到这股异常，本身还在沙发上闭目凝神的星珑忽然站了起来，目光如炬地朝吴鸣看了过去。


    她正想做什么，但下一刻，一切都凝固了。


    整个世界坍塌为一幅二维的画面，呈现在吴鸣眼前。


    「神术·真实愿景！」


    吴鸣心中猛然闪过一抹希望，这个术竟然发动了！


    新的画面中：


    「九喇嘛的竖瞳中忽然短暂闪过一抹清明：


    【等等！】


    【这种感觉，这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


    在原本的画面中，九喇嘛接下来的一句话是“吾忘了”。


    而在新的画面中，吴鸣左手的神树议会印记亮了一下，九喇嘛清明的时间变长了一些，它继续说了下去：


    【这种感觉，没有错，就是——】


    【「天命」！】


    【吾想起来了——】


    【这是上位神术：「天命降生」啊……】


    【——是她！！！】


    它忽然歇斯底里道：


    【领域！】


    【鸣人！一定要脱离她的领域……】」


    猩红轮回眼射出一道光束，击碎了第一幅画面。


    吴鸣在引力的牵引下，进入到第二幅画面当中。


    他赶忙追问道：


    “什么天命，什么领域！”


    而此时，九喇嘛眼中的清明已经消失了。


    它迷茫地喃喃道：


    【天命？好熟悉】


    【但吾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