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带你们去见他……”


    鸣人更惊讶了：


    “你愿意带我们去见他？”


    他还没透露他已经发现了长门本体的事实，在他看来，小南和长门不应该是一伙的吗？


    为什么反而主动暴露了他本体所在地……


    小南看着鸣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师姐我在实力上可能不是小师弟的对手，但看人的眼光总还是没错的。”


    她感受着鸣人散发出来的气扬：


    “你身上的查克拉很强大，但是却并不霸道，而是十分温暖。”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甚至都没有杀死敌人的经历吧？”


    鸣人闻言脸色微红，不自觉挠了挠头：


    “嗯……是的嘚吧哟……”


    他略有些羞愧，身为一个忍者，竟然没有杀死过一个敌人，这在当时的忍者世界价值观中可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善良并不是美好的代言词，而只能向别人展示你只是一个温顺、任人宰割的羔羊。


    可是……


    鸣人不同。


    他虽然善良，但却很强大，他的实力足够维护自己的这份善良。


    小南道：


    “既然如此，我带你过去也无可厚非了。”


    “就在刚才，我和自来也老师聊了很多，其中最多的，还是有关于你。”


    “我？”


    “没错，就是你。”


    小南正色道：“多少年了，忍界再没有出现一个像你一样的人。”


    “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后依然不忘初心，保持着心底最本源的那份善良……”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


    “这份善良……我曾经也有，但如今却丢失了。”


    她的手上，已经沾满了看不见的血腥。


    “这样的你……或许能带来改变——”


    “我愿意试一试。”


    小南真挚道：


    “如果你对我们曾做过的事仍有介怀，我可以为此赎罪。”


    “事后，我可以把我的性命交给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还请……帮帮他。”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长门了。


    “哪怕是看在同族的份上。”


    听着小南的话语，鸣人的心有那么一刻触动了。


    他确实曾真正的愤怒过，在佩恩杀死村民，杀死伊鲁卡的那一刻。


    血海深仇。


    可是，相较前世的长门毁灭了整个木叶，这次仅仅就是杀了几十几百个人而已，鸣人的仇恨相对来说要小得多。


    而且——


    伊鲁卡和村民是可以复活的。


    因为有吴鸣这个新一代秽土专家在，这一次的佩恩袭击更是没造成多少实际上的损失。


    仇恨就更少了许多。


    而恰巧，这个人是鸣人。


    那个永远心怀天真与善良的人。


    就算和他为敌，都有一种别样的安心体验。


    他道：


    “师姐，什么交付性命之事莫要再谈。”


    “至于帮忙……”


    “我要先见见他再说。”


    他没有立刻给出答复。


    小南眼中流露出一抹感动，她幻化为翻飞的纸片，指引着鸣人前往一个高处的隐秘所在……


    ……


    痛楚。


    无时无刻的痛楚……


    每个人都讨厌痛楚，特别是降临在自己身上的痛楚。


    曾经的男孩也是这样认为。


    男孩感受着，痛恨着，逃避痛楚，去拥抱爱。


    那段东躲西藏，朝不保夕的流浪时光，反而成了一生中最缅怀的时刻。


    到后来……


    后来啊，男孩成长为了男人。


    他不再逃避痛楚，反而是体会着、感受着，拥抱着痛楚……反而去逃避爱。


    只有痛楚，才让他觉得自己真切的活着。


    刻骨铭心的痛，无处不在……


    一根黑棒，就是常人难以忍受之痛。


    在他的后背，深深嵌入着几十上百根黑棒，随着他的呼吸而律动，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这根本就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而他，却在无时无刻体会着！


    ……


    光。


    门扉既开，一缕光芒照了进来。


    落在了他骨瘦如柴的身形上。


    “你来了。”


    他淡淡道。


    似乎对这一幕早有预料。


    “我来了。”


    那个金色身影回应道。他全身上下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声音中回荡着昂扬的朝气，宛若冉冉升起的初阳。


    在他身旁，还站着二人，一者红云黑袍，汀芷兰香；一者仙衣素装，白发三丈。


    “你恨我吗？仇人就在眼前。”


    “你说有话要与我说，那便说吧。”


    “或者只是胜利者对失败者居高临下的奚落，也无所谓。”


    “毕竟你们大国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


    红发男人淡漠道。


    鸣人闻言摇了摇头：


    “师兄，初次见面——”


    “我觉得你说的话有些问题。”


    “我们要认识一个人，首先要看的，是他本身，而不是所谓的大国小国。”


    红发男子眼中浮现一抹诧异。


    鸣人目光顺着红发男子背后的黑棒千条万缕，从上而下，眼中闪过一抹触目惊心：


    “君子生于「小国」，而非有小人之志……”


    “——师兄就是这样的人。”


    红发男子似乎来了一些兴趣，他细细咀嚼了一下：


    “生于小国，却没有小人之志……”


    “有意思。”


    “你倒是和那些自大且自以为是的‘大国之人’不同……”


    他放下手，暗暗撤去「通灵外道魔像」的术印。


    ——或许，真的可以谈谈？


    若是有谁觉得现在的长门手无缚鸡之力，那就大错特错了。


    鸣人开门见山道：


    “师兄，你和自来也老师的战斗，我看了。”


    “你愿意在激烈的战斗中不惜承受反噬，强行终止地爆天星，来救下一个小女孩，这说明你是一个有‘心’的人。”


    “这样的你我，本不应该成为你死我活的对手。”


    “你还说过，‘你口中的和平，绝不止说说而已。’我想知道，师兄想要的，究竟是怎样的和平？”


    长门顿了顿：


    “我想要的，究竟是怎样的和平……”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无助的夜晚，亲眼目睹父母被木叶忍者被无故杀害。


    也回到了那个雨天，弥彦在山椒鱼半藏的要挟下主动撞上自己的苦无，洞穿心脏而死……


    他道：“其实我们所追求的，都是自来也老师口中的和平，只不过你有你的正义，我也有我的正义，我们都在按照各自的正义行事。”


    鸣人道：“那为什么……”


    长门道：“人和人是绝对不能相互理解的生物，仇恨的连环一旦形成，便环环相扣，永无宁日。”


    他狂热道：“想要终止战争，达到和平，就需要「痛楚」！”


    虚空中，似有轮回咏叹响起。


    长门闭上眼：


    “只要有那么一种力量，能够瞬间灭杀数以亿计的人，人们就会感受到真正的痛楚，从而停止战争……”


    “想要获得那种力量，就必须借助你体内九尾的力量，这也是你我为敌的根本原因。”


    “你我终究会位于相反的两端……”


    可就在这时，鸣人忽然变了一种口气，就连声音，外貌，瞳孔也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年轻。


    只是那目光，却是无比深邃，既像古井幽深的潭水，又像浩瀚无垠的星空：


    “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