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秦直道。


    嬴疆轻车简从，带着上万禁军精锐策马狂奔。


    跟在他身边的不过寥寥数人。


    文臣只有一个张良。


    武将稍微多些，但也不超过一掌之数。


    除了焦不离孟的虎卫双雄之外。


    只有项羽、韩信和英布三个人。


    没办法，嬴疆为了能及时支援蒙恬。


    只好故技重施，借着秦直道直抵漠北，然后再南下转折到长城东北端。


    由于是急行军的缘故，文臣肯定是带不了的。


    他们可受不了战马颠簸的苦。


    只有练过几年武艺的张良能咬牙坚持下来。


    南征百越之后，国库中剩余的钱粮也没多少了。


    按照嬴疆制定的《大秦律》，眼下还没到收取今年赋税的日子。


    提前征税，很可能会引起百姓们生活上的不便。


    嬴疆肯定不会那么做。


    算来算去，他只好带着一万多禁军精锐亲自出征了。


    再多，粮草就供不上了。


    治国和带兵打仗，完全不是一码事。


    嬴疆不但要打胜仗，还要确保大秦江山的稳定。


    他知道，国库中必须要留出应急所用的粮饷。


    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这笔粮饷说什么也不能动。


    所以，他宁愿带着少量兵力来战场，也不愿大秦江山社稷遭受风雨飘摇。


    谁让朕是大秦的皇帝呢？


    这些苦楚，就让朕一个人来背吧。


    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


    这是他多年之前就对老头子、对所有大秦百姓承诺过的。


    “还有多久能抵达战场？”


    嬴疆在策马奔驰中，飞龙面罩下传来低沉的声音。


    急行军奔驰的速度太快了。


    即便有飞龙面罩作为遮挡，也架不住一张嘴，劲风嗖嗖的往嘴里灌。


    没当过兵的人，是体会不到这种痛苦的。


    太尉韩信稍微观察了一下地形，顶着风开了口：


    “禀陛下，明日下午就能抵达战场了。”


    嬴疆默默盘算了一下，随即下达了指令：


    “传诏，再往前奔驰一百里，然后找个隐蔽的地方，全军下马休息，养精蓄锐！”


    兵法云，五十里而争利，可蹶上将军。


    何况是一百里？


    适当的休息，可以让连日急行军的禁军精锐恢复体力。


    更好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否则，这次奔袭就没有意义了。


    不但救不出蒙恬，嬴疆自己还得搭进去。


    虽然嬴疆迫于形势，带来的兵力不算多，但赔本的买卖他可不做。


    又在秦直道“高速”上奔行了上百里。


    众人在嬴疆的带领下，驶出了高速路。


    岔进了一条隐蔽的小路上。


    多年前，嬴疆凭借秦直道神兵天降，一举歼灭了匈奴大军。


    令雁门关外筑起京观，那座断头台现在还摆在原地呢。


    同样的办法，再用一次可就不灵光了。


    嬴疆这次并不打算出现在秦直道的尽头处，而是在接近尽头的道路上，悄然完成了转折。


    谁知道，在秦直道的尽头那里，会不会有伪燕的伏兵呢？


    嬴疆表示，英明神武的朕，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想伏击朕？别开玩笑了！


    能算计朕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大军驻扎下来，刚要休息。


    哒哒哒——


    狂暴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


    上卿蒙毅亲自带着一队黑冰台精锐赶来了。


    刚一见面，蒙毅便来了个语出惊人：


    “陛下，三个消息，一好、一坏，一个不好不坏。”


    嬴疆翻了翻白眼，暗戳戳表示：


    蒙上卿，你跟朕说绕口令呢？


    蒙毅被怼了个大白眼，笑呵呵的先挑好消息禀告给嬴疆：


    “长城防线附近，除了被叛军占据的三个郡之外，其他郡县的地方军已经集结完毕，陛下一声令下，他们随时可以投入战斗。总兵力……不下10万之众！”


    “另有6万地方军，按照陛下的诏令进入战略部署，保证辽西韩成那股叛军，一步也走不出辽西！”


    神秘的伪燕王，自己占据了东北部的右北平郡。


    把右北平左侧的辽西郡，封给了旧韩贵族韩成。


    右边的辽东郡，则是交给了旧燕之人韩广。


    让他们一左一右，保护右北平郡。


    可嬴疆哪能让他如愿？


    早就暗中调动了地方军，准备限制住辽西郡。


    先砍断伪燕的一条臂膀再说！


    朝廷无法大规模调动正规军，不代表地方的驻军也调动不了。


    嬴疆登基十余年来，连年减轻赋税。


    国库虽然不比以前那般堆山码海的充盈，可各地却比以前富庶多了。


    地方兵倾巢而出，嗯……


    对大秦的敌人来说，还是很可怕的。


    讲完了好消息，蒙毅的脸色略有些阴沉，坏消息来了：


    “陛下，根据黑冰台最新探报，似乎匈奴那边有所异动，看样子，也是奔着长城来的。”


    匈奴？


    挛鞮单于的儿子，也就是冒顿的大孙子，伊稚斜？


    自从自称老上单于的挛鞮嘎了之后。


    伊稚斜始终隐藏在大漠深处，根本不和长城军团照面。


    甚至在大秦朝庆节军演的时候，还派出使者前来祝贺。


    虽然那个使者随后死的有点冤，被骆越人暗中搞死了。


    可侧面也能说明，伊稚斜是个懂得隐忍的人。


    匈奴处于有史以来最低谷，他能忍得住。


    骆越人假借大秦之手搞死匈奴使者，他时候还是一言不发。


    就跟从未派出使者前往大秦一样。


    这么能忍的人，竟然主动从大漠深处探出头来了？


    若没有足有的诱惑力，是不可能让毒蛇露头的。


    看来，伪燕不仅和三韩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跟匈奴人之间，也有猫腻儿啊！


    一个卖祖求荣的大帽子，是跑不掉了。


    只是，嬴疆不免有些好奇。


    那个什么伪燕王，到底跟朕有什么深仇大恨？


    宁可出卖祖宗，也要把匈奴人拉进来？


    朕怎么一点儿也不记得，和此人有过半点交集呢？


    “蒙上卿，伪燕的身份，可曾查清楚了吗？”


    嬴疆问出了眼下最关心的问题。


    然而，号称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的黑冰台，却罕见的让嬴疆失望了。


    蒙毅缓缓摇头：


    “此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在他出现之前，往上倒查10年，竟然未能找出此人身份的蛛丝马迹。”


    嬴疆缓缓一握拳：


    “10年不够，那就倒查20年、30年！朕就不信了，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吗？想要大闹天宫？他还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