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在一种近乎狂热的，混杂着民族自豪感和复仇快感的氛围中。


    资金，人才，政策……


    所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向着那个名为再造漂亮国的计划，疯狂倾斜。


    那些平日里分散在各行各业，高高在上的顶尖人才，此刻，都汇聚一堂。


    他们的目标，无比明确。


    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成果！


    要把那个该死的4G网络，给研发出来！


    要狠狠地用事实，去打那个夏国小子的脸！


    ……


    然而。


    理想，很丰满。


    现实，却给了这群心高气傲的天才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个无比尴尬，也无比让他们抓狂的事实。


    这件事，好像……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项目启动的第一周。


    气氛，还是乐观的。


    “大家加把劲，方向是对的，很快就能出成果了！”


    项目启动的第一个月。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凝重。


    “这个通信协议的算法，为什么总是有BUG？换个思路试试！”


    项目启动的第三个月。


    气氛，已经变得压抑而焦躁。


    “又失败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本来在他们这些天才看来，研发4G网络，制造智能手机，应该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不就是把网速搞快一点，把手机屏幕搞大一点，再加个触摸功能吗？


    能有多难？


    可真到了实际研究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那根本不是一条看得见终点的直线跑道。


    那是一片充满了迷雾和沼泽的原始森林！


    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


    手机的芯片，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架构？


    是延续传统的功能机思路，还是需要一种全新的，专门为智能处理设计的芯片？


    他们尝试了无数种方案，烧掉了几千万美金，结果，做出来的芯片，要么功耗大得能煎鸡蛋，要么性能还不如那台来自夏国的大米手机。


    还有4G网络的覆盖。


    如何在高频段下，实现信号的稳定传输和广域覆盖？


    如何解决同频干扰和基站切换的问题？


    这些，都死死地，横亘在了这群漂亮国天才的面前。


    他们尝试了无数种方式，建立了一个又一个的数学模型，进行了一遍又一遍的模拟实验。


    可结果却始终是失败，失败，再失败。


    他们能感觉到，那个正确的答案，似乎就在附近。


    可是他们却怎么也抓不住，怎么也找不到那扇通往光明的门。


    那种感觉让他们几近崩溃。


    浪费了海量的人力物力不说，最要命的，是时间。


    时间，在一天一天地，无情地流逝。


    转眼间。


    距离当初他们意气风发地向全世界夸下海口，设定的三个月拿出成果的期限，已经所剩无几了。


    可他们的成果呢？


    别说，是做出来一部能媲美大米手机的，像样的智能机了。


    他们甚至连一个合格的，能稳定运行的CPU芯片，都还没设计出来。


    更别提4G网络了。


    现实狠狠地砸在了这群一向骄傲自负的漂亮国人脸上。


    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头晕目眩。


    当初有多自信，现在就有多沮丧。


    当初有多狂妄，现在，就有多绝望。


    整个再造漂亮国计划的总部，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失败的气息。


    那些曾经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天才们，此刻一个个都像是斗败了的公鸡，蔫头耷脑。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一种更深层次的东西。


    ——自我怀疑。


    他们开始，忍不住地在心里问自己。


    我们可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一群人啊。


    我们可是拥有最雄厚的资本，最先进的设备啊。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为什么，一个在那个夏国小子手里，看起来轻而易举就能实现的东西。


    到了我们手里，却变得如此艰难？


    难道……


    一个让他们不愿承认，却又无法抑制的念头，在每个人的心底，悄然滋生。


    难道，我们，真的不如他？


    黑宫，椭圆形办公室。


    气氛，比上一次，还要压抑，还要冰冷。


    总统布施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样。


    他的面前，站着一群人。


    AT＆T的CEO约翰，几个通信行业的大佬，以及再造漂亮国计划项目组的几位首席负责人。


    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平日里受人敬仰的业界翘楚。


    但此刻他们都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废物！”


    布施的咆哮，在办公室里炸响。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指着这群人的鼻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三个月。我给了你们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钱，要多少给多少，人，要什么天才给什么天才！”


    “结果呢！”


    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声音震得所有人心头一颤。


    “结果你们给了我什么？！”


    他愤怒地质问着这群人。


    “这么长时间了，别说做出完整的手机，搞出什么4G网络了！”


    “你们连几个合格的零件都凑不齐！”


    “你们告诉我，这，还是那个战无不胜，无往不利的漂亮国，应该干出来的事情吗？！”


    “啊？！”


    面对总统的雷霆之怒，那群大佬们，一个个面如死灰，噤若寒蝉。


    他们心里，也是憋屈得要死。


    他们也想不通啊！


    这事儿，按理说，本来应该很简单啊！


    不就是造个手机，搞个网络吗？


    凭他们漂亮国的技术储备和人才优势，怎么会这么费劲？


    约翰作为代表，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解释。


    他的声音，干涩而无奈。


    “总统先生，我们……我们真的尽力了。”


    “可是，这里面的技术难点，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他越说，越觉得没底气。


    “就说那个芯片，我们按照最先进的思路去设计，可做出来的成品，根本就没办法，承载运行一个智能系统所需要的，那种艰巨的运算任务。”


    “还有那个屏幕……”


    另一位来自硅谷的技术专家，也跟着补充道，脸上写满了挫败。


    “我们用了最好的材料，最好的工艺，可做出来的屏幕，也根本达不到，像那个夏国手机一样，既能那么清晰，又能那么坚韧耐用。”


    “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