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安静得让人窒息。


    李建国死死盯着对面。


    那个男人，人称小马哥，此刻正靠在椅背上，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笑容，一副胜券在握的嚣张模样。


    李建国感觉胸口像压了块巨石，憋屈得快要炸开。


    他明明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坐在他面前，可自己就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种眼睁睁看着罪犯挑衅，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他作为警察的尊严。


    最终，所有不甘和愤怒，都化作了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


    “马总，今天打扰了，您可以走了。”


    小马哥闻言，慢悠悠地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没有一丝褶皱的高档西装，仿佛刚才只是来警局喝了杯茶。


    他走到李建国面前，伸出手，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轻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


    “李警官，希望下次别再有这种误会了。”


    说完他就在警员们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姿态嚣张至极。


    逍遥法外。


    ……


    随着小马哥的离开，这案子也等于走进了死胡同。


    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根本无法对小马哥提出任何指控，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条最大的鱼，从他们的天罗地网里，大笑着溜走。


    无奈之下，李建国只能带着那一百多个垂头丧气的键盘侠，踏上了返回江城的路。


    至少要让这些助纣为虐的帮凶，付出应有的代价！


    回到江城后，李建国没回局里，他让手下先把人押回去，自己则怀着一种说不出的愧疚和复杂，独自一人来到了家根公司的楼下。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那个对他寄予厚望的少年交代。


    他感觉，自己辜负了他的信任。


    最终，他还是鼓起勇气，走进了公司，他要亲口向谭家艺说明一切。


    总裁办公室里。


    谭家艺静静地听着李建国那沙哑又充满不甘的案情通报。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脸上没有半点意外和失望，平静得像一汪深潭。


    的确如此。


    在决定报警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想通过常规手段扳倒小马哥这只老狐狸，几乎不可能。


    上一次吃过亏，这一次他要是还不把手脚做得干干净净，那他也就不配跟自己斗到现在了。


    现金交易，不记名电话卡，这些反侦察手段虽然原始，但却最有效。


    所以对于这个结果，谭家艺毫不意外。


    他看着对面那个满脸自责，头都快埋进胸口的警察，亲自给他倒了杯热茶递过去。


    “李局，”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了丝安慰的笑意。


    “这件事不怪你们，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跨省端掉这么大一个水军团伙，这已经是一场了不起的胜利。”


    他顿了顿，平静的眼眸里，骤然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至于那条漏网之鱼……”


    他看着李建国，一字一句，说出了一句让对方心头巨震的话。


    “法律治不了他，我来！”


    “什么？！”李建国猛地抬起头，看着谭家艺那张明明还很稚嫩，却散发着无比强大自信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他急忙劝道：“谭总，您可千万别乱来啊，那个小马哥身份不一般，是全国的代表，在上面人脉很广，您要是硬碰硬，绝对不是好主意！”


    他生怕眼前这个总是出人意表的天才少年，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谭家艺只是淡淡一笑。


    “李局，你放心。”


    他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


    “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他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他以为他可以高枕无忧了？”谭家艺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他太小看我了。”


    “对付他，我早就想好了办法。”


    ……


    送走一脸忧心忡忡的李建国后，谭家艺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


    他按下内线电话：“小雅姐，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王小雅推门而入。


    谭家艺看着她，下达了反击的第一道指令。


    “立刻组织我们公司所有的文案和运营人员，在全网发帖主题就一个，”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抨击行业内的不正当竞争，尤其是那种躲在背后雇水军造谣诽谤的下三滥手段，不用指名道姓，但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说谁！”


    “同时，”他将一份警方的案情通报电子版发给王小雅。


    “把这份官方通报也发出去，让所有网友都看清楚，之前在网上疯狂抹黑我的那些正义之声，到底是什么货色！”


    王小雅瞬间领会了老板的意图。


    这是一套极其漂亮的组合拳！


    第一拳，用官方的红头文件自证清白，把泼在身上的脏水一口气洗干净，家根公司的名声，瞬间就能挽回大半！


    第二拳，更狠，那些不指名道姓的帖子，就是一记记指桑骂槐的耳光，狠狠扇在那个幕后黑手的脸上！


    小马哥看到这些帖子，绝对会气得暴跳如雷。


    人一旦被愤怒冲昏了头，就容易犯错。


    而他犯错的时候，就是谭家艺真正的机会！


    “是，老板，我马上去办！”王小雅领命，转身雷厉风行地离去。


    很快，一场由家根公司主导的舆论反击战，在互联网上全面打响！


    【真相大白，我们都被当枪使了，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官方通报：特大网络水军团伙覆灭记！】


    【警惕，商业竞争不是毫无底线的网络攻击！】


    一篇篇有理有据，又充满暗示意味的帖子，配上那份盖着鲜红公章的警方通报，瞬间在网络上掀起滔天巨浪！


    无数之前被带了节奏，跟风辱骂谭家艺的网友，在看到官方通报后，当场破防。


    “卧槽？！我成傻逼了？”


    “搞了半天，我们全被这帮收钱办事的水军给耍了！”


    “我裂开了，我之前还追着骂谭总，我就是个纯纯的大傻逼啊！”


    “对不起谭总，我错了，我给您磕一个！求您原谅！”


    “太恶心了，到底是谁在背后花钱干这种缺德事啊，必须把他揪出来！”


    一时间，网络风向，惊天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