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


    冰冷的手铐锁死了手腕，也彻底锁死了江烨心里最后一丝侥幸。


    他像一滩烂泥，被押回警车，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主心骨，瘫在后座上，蔫得像霜打的茄子，一言不发。


    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想不通，打死也想不通！


    自己怎么会这么快就栽了？！


    从发现老巢被端，到自己落网，前前后后加起来，还不到三个小时！


    对方这速度，快得简直不讲道理，根本没给他留一丝一毫的反应时间！


    按照他完美的计划，等搞定小马哥这单，拿到两千万巨款，他就立刻从深城消失。


    换个身份，去别的城市东山再起，或者干脆移民国外，享受阳光、沙滩、比基尼！


    几千万，足够他下半辈子活得像个皇帝了！


    计划得那么天衣无缝，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


    深城市治安总署，审讯室。


    江烨被铐在那把熟悉的铁椅子上，这一次，再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侥幸，只剩下死一般的沉默。


    李建国坐在他对面，眼神冰冷地盯着这个让他们费尽周折的罪魁祸首。


    “啪！”


    一沓从贼窝里搜出来的账本和合同，被他狠狠摔在桌上。


    “江烨，”李建国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说吧，谁让你干的？”


    江烨缓缓抬头，眼神里尽是不甘和迷惑，他没有回答，反而用嘶哑的嗓子反问：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自认做得滴水不漏，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看着他那副死不瞑目的样子，李建国冷笑一声，决定让他死个明明白白。


    “想知道？”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嘲讽，“行，那我就告诉你，让你死心！”


    他一字一顿，字字如刀：


    “找到你的，不是我们。”


    “是那个被你在网上疯狂泼脏水、带节奏抹黑的受害者——”


    “谭家艺！”


    “什么？！”江烨猛地抬起头，整个人如遭雷击！


    李建国看着他震惊的表情，继续补刀：“没错，就是他，用他自己的技术手段，精准定位到了你的坐标，然后把位置发给了我们。”


    “说白了，我们就是跑个腿，负责抓人而已。”


    “真正把你送进来的，正是你最想搞垮的那个人！”


    “是……是他？！”


    当“谭家艺”这个名字钻进耳朵，江烨彻底傻了！


    他双眼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拳头！


    作为专业水军头子，他当然调查过谭家艺的背景，知道他是夏国最炙手可热的科技大佬，有钱有势。


    但他妈的做梦也想不到，谭家艺的本事，竟然能大到这种近乎妖孽的地步！


    隔着几千里，就凭一个不到十秒的无声电话，就能把他精准定位？！


    这他妈是黑科技吧？！这是神仙手段吧？！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躲在暗处操控舆论的猎人，谭家艺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猎物。


    现在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错了，错得离谱！


    自己算个屁的猎人！


    自己分明就是一只可怜的小虫子，而人家，是从上帝视角全程锁定你的神！想什么时候捏死你，就什么时候捏死你！


    而你，甚至都不知道人家是怎么出的手！


    想到这里，江烨心里最后一道顽抗的防线，轰的一声，彻底崩溃！


    他知道，自己栽了。


    栽在了一个，他根本惹不起，甚至连想象都想象不出的存在手里！


    看着江烨那失魂落魄、面如死灰的绝望模样，李建国知道，火候到了。


    他把一份坦白从宽的政策文件拍在桌上，声音冷冽如冰：


    “江烨，现在，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老老实实交代，幕后金主是谁？说出来，争取宽大处理！否则，后果你自己清楚！”


    江烨抬起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看了看李建国，随即长长地、认命般地出了一口气。


    他一五一十地，全招了。


    “是……是小马哥……”他的声音嘶哑又无力，“企鹅公司的，那个小马哥。”


    “是他找到我，给了我两千万，让我在网上带节奏，抹黑谭家艺，所有文案和攻击方向，都是他那边提供的……我，我只是拿钱办事，我只是个工具人啊，警官！”


    当小马哥这三个字从江烨嘴里吐出来，整个审讯室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


    李建国，以及他身边几位同样来自江城的警员，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无比难看。


    “又是他！”


    李建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桌子下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在场的江城警员，谁心里没点数？


    谭家艺，早就不只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了！


    他是江城的骄傲，是江城这几年飞速发展的最大功臣！


    他们涨的工资福利，家人朋友享受到的越来越好的城市生活，哪一样离得开谭家艺和他的家根公司？


    可以说，谭家艺，就是他们江城自己家的孩子！


    而现在，小马哥这个家伙，一次又一次，像阴沟里的苍蝇一样，处处跟谭家艺作对，处处下黑手！


    从游戏市场搞垄断，到4G项目上玩阴的，现在更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造谣诽谤！


    这已经不是商业竞争了，这是赤裸裸的嫉妒和打压，是见不得他们江城好，是见不得他们江城出了一个比他更牛逼的天才！


    这打的，已经不只是谭家艺一个人的脸，是在打他们所有江城人的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建国看着还在那一把鼻涕一把泪、试图减轻罪责的江烨，眼神里只剩下冰冷的厌恶。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身边的队员下达命令，声音斩钉截铁：


    “审讯暂停，所有人立刻去休息，养足精神！”


    他顿了顿，眼神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明天一早，我们去企鹅大厦！”


    “我倒要当面问问，他小马哥到底想干什么！”


    “我更要亲手撕开他那张斯文的脸皮，看看底下，到底还藏着多少肮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