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企鹅大厦顶层。


    总裁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空气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马总已经把自己关在这里三天三夜了。


    电脑屏幕上，一行行恶毒的咒骂，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废物！”


    “奸商！”


    “活该！”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比上一次在游戏市场栽的跟头还要惨。


    好处没捞着，反惹了一身腥，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谭家艺！”


    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迸出来的，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怨毒。


    他想不通自己堂堂一个商业帝国的缔造者，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栽在一个九岁的毛头小子手里！


    “操！”


    他烦躁地一摔鼠标，正准备关掉这碍眼的屏幕，眼不见为净。


    就在这时，一个淹没在海量信息中的小论坛帖子，鬼使神差地跳入了他的眼帘。


    【我们，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


    嗯？


    马总眉头一挑，下意识点了进去。


    他逐字逐句地往下看，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渐渐地重新燃起了一点微光。


    紧接着那点微光，骤然化作了燎原之火！


    “卧槽！”


    他猛地一拍大腿，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哪里还有半分颓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发现猎物般的癫狂与贪婪！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像一个输光了裤衩的赌徒，在绝望之际，忽然看到了那张能让他瞬间翻盘的底牌！


    家根公司，是民企！


    民企的本质是什么？是逐利！


    他马总就不信，这世上真有傻子，愿意砸几百亿真金白银进去，就为了搞什么不求回报的慈善？


    放屁！


    至少换了他，打死他都不会这么干！


    至于那个谭家艺到底怎么想的？


    重要吗？


    根本不重要！


    事实是什么，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让别人相信什么！


    舆论，就是一把看不见的刀！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杀人于无形！


    只要把民企逐利和国家安全这两个概念，巧妙地捆绑在一起，再找一帮专业的枪手，把节奏往死里带！


    他就有机会，把那个被捧上神坛的谭家艺，给活生生地拽下来，再狠狠地踩进泥里！


    想到这马总的心脏砰砰狂跳，一股久违的，掌控一切的快感，瞬间席卷了全身！


    游戏，还没结束！


    他，还有翻盘的机会！


    这个念头一旦燃起，便再也无法遏制。


    他一个箭步冲到办公室角落的保险柜前，指纹密码一气呵成，柜门应声而开。


    他无视了里面成捆的现金和金条，而是从最隐秘的夹层里，摸出了一部黑色的特制手机。


    无标记机身，不记名电话卡。


    这是他专门用来处理脏活的魔鬼电话。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激动的心跳，熟练地按出了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拨通。


    “嘟…嘟…”


    两声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又警惕的声音。


    “喂？哪位？”


    马总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他压着嗓子，声音听起来像是另一个人。


    “江老板，是我。”


    “有笔大生意，想跟你谈谈。”


    ……


    电话那头。


    深城某家灯红酒绿的私人会所里，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的男人，正左拥右抱着两个嫩模玩骰子。


    他叫江烨，深城乃至整个华南地区最大的水军头子。


    网络上的雇佣兵，灰色地带的王者。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颠倒黑白，操控舆论，是他的看家本领。


    听到电话里陌生的声音，江烨眉头一皱，示意身边的女人安静。


    “大生意？”他审视着问道。


    “我可不记得认识你，这个号码没几个人知道。”


    电话那头的马总轻笑一声：“江老板贵人多忘事，你不认识我没关系，只要认识钱，就行了。”


    他直入主题：“我要你帮我，在网上带一个人的节奏，把他彻底搞臭！”


    江烨的眼睛眯了起来，来了兴趣：“哦？谁这么不开眼，惹到老板您了？”


    马总的嘴里，一字一顿地吐出了那个他恨之入骨的名字。


    “谭家艺，还有他的家根公司。”


    “嘶——”


    江烨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脸上爆发出一种极度兴奋的光彩！


    谭家艺！


    这他妈可是现在整个夏国互联网上，最烫手的神！流量的化身！


    要是能把这座神像给推倒了，那他江烨在水军这行里的地位，可就直接封王了！


    这不只是生意，这更是他扬名立万的绝佳机会！


    “没问题！”他毫不犹豫，拍着胸脯保证。


    “老板，您就瞧好吧！”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嗜血的自信。


    “只要您的钱到位，我保证一个星期之内，就把那个姓谭的，从天上拉到地底下，把他黑成一块碳，黑到他亲妈都认不出来！”


    “而且我保证手法干净利落，让他想反击都找不到门路！”


    “很好！”


    马总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这才是专业人士该有的态度！


    “价格。”


    两人三言两语，迅速敲定了价格。


    两千万！


    先付五百万定金，事成之后，再付一千五百万尾款。


    用区区两千万，去搞垮一个身价千亿的商业帝国。


    这笔买卖，在马总看来，简直划算到天上去了！


    “成交！”马总沉声道。


    “我现在不方便出门，你开车到南山区的废弃码头等我，半小时后，我派人把现金给你送过去。”


    “好嘞！”


    江烨也是老江湖，现金交易，死无对证，他懂。


    挂了电话，江烨一把推开身边腻歪的嫩模，抓起外套，脸上带着一丝残忍又兴奋的笑容。


    他知道。


    一场即将席卷整个网络的舆论风暴，马上就要在他的手里，酝酿成型！


    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才少年？


    准备好，迎接地狱吧！


    交易，达成。


    当天下午。


    深城，郊区。


    一处，荒无人烟的，废弃工厂里。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了一辆，不起眼的，本田车旁边。


    面包车的门，拉开。


    几个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壮汉，从车上抬下来几个黑色的旅行箱。


    他们把箱子放在地上打开。


    里面是码放，整整齐齐的，一捆捆的，崭新的红色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