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叁的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不到半小时，他就风风火火地，推开了谭家艺办公室的门。


    “谭总什么协议，这么急？”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的高甲。


    他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七八分。


    看来是移通公司这位新上任的老总，被他们家谭总，给教育了。


    谭家艺没跟他废话。


    他直接把刚才跟高甲谈好的条件，言简意赅地，跟张叁复述了一遍。


    从利润分成，九一开，到八五一五开。


    再到那份堪称卖身契的，三倍赔偿的，霸王补充协议。


    他都说得，清清楚楚。


    “就按这个意思，你现在就给我起草一份，最严谨，最没有漏洞的协议出来。”


    谭家艺下了命令。


    “我要，万无一失。”


    张叁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


    一开始他脸上还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可听着听着，那微笑就僵在了脸上，嘴巴越张越大，最后整个人彻底石化。


    等谭家艺说完，张叁已经呆若木鸡。


    他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在疯狂刷屏：


    卧槽！


    他看看对面那个强颜欢笑，眼神却已是一片死灰的高甲，再看看自己面前这个云淡风轻的九岁老板。


    张叁的心里，翻江倒海！


    这……这是人能有的谈判能力？


    他本以为，经过张翔那么一闹，小老板能把合作谈回来，维持原来的七三开，就已经是逆天改命了。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


    谭家艺，不仅把分成从七三，硬生生干到了八五一五！


    更是反手摁着移通公司的脑袋，逼他们签下了一份堪称屈辱的卖身契！


    这哪里是谈判？


    这他妈就是单方面的降维打击，是赤裸裸的屠杀！


    张叁扪心自问，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是他自己，他能做到吗？


    答案是：做梦！


    他或许能凭专业知识争来点蝇头小利，但想把一个国企巨头的老总，逼到签下这种城下之盟的地步？他连想都不敢想！


    这一刻，张叁看谭家艺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看金主爸爸。


    那是在看神！


    一尊在谈判桌上，无所不能，言出法随的神！


    震惊归震惊，活儿还得干。张叁的专业素养毋庸置疑，不到一个小时，一份条款清晰、权责分明，并且布满了各种法律深坑的完美合同，就新鲜出炉了。


    尤其是那份补充协议，张叁几乎是把自己毕生的法律智慧都浓缩了进去。


    他可以保证，只要移通敢动任何歪心思，这份协议就能让他们赔到当场破产！


    高甲颤抖着手，拿起那份散发着墨香的合同，感觉比千斤的担子还重。


    他知道，这上面签下的不是字。


    是他们移通公司，未来十年的卖身契！


    “砰！”


    一声闷响，红色的钢印重重地烙在白纸上，也烙下了移通在这场博弈中，彻底的臣服。


    另一边，谭家艺因为年龄不够，由他父亲谭火根代签。


    谭火根看着这份动辄百亿利润的合同，手也有些抖，但他看到儿子那自信满满的眼神，便毫不犹豫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不懂商业，但他懂儿子。


    相信，就完事了！


    签完合同，高甲感觉自己像是刚打完一场世界大战，身心俱疲，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然而谭家艺接下来的一个举动，却让他当场魂飞魄散。


    只见谭家艺按下了内线电话：“小雅姐，进来一下。”


    王小雅很快进门。


    谭家艺指着桌上还热乎的合同，下达了一个让全场大脑宕机的命令：


    “把这份主合同，还有这份补充协议，”


    “拿去，扫描成高清图片，”


    “然后原封不动地，发到我们公司官网上。”


    “再买个热搜，务必让全网都看见！”


    “什么？！”


    高甲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噌地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眼珠子瞪得像铜铃！


    “谭总，你要干什么？把合同发到网上去？！”


    他彻底懵了，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震碎了。


    商业合同，尤其是这种千亿项目的核心合同，那不都是公司的最高机密吗？捂着藏着都来不及，你居然要把它挂到网上？！昭告天下？！


    你到底想干什么？！


    高甲看着谭家艺那张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脸，一股比刚才签约时更加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笼罩了全身。


    看着高甲那副见了鬼的表情，谭家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高甲面前，用一种看似解释，实则杀人诛心的语气开口了。


    “高总，别紧张嘛。”


    他顿了顿，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我这人啊，记性不好，但记仇，之前被你们移通背刺那一次，给搞怕了，吃一堑，长一智嘛。”


    他摊了摊手，一脸我很无辜的表情：“而且我比较懒，实在不想因为同样的事再跑一次法院，太麻烦了。”


    “所以我就在想，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呢？”


    他的声音变得轻飘飘的，却像重锤一样砸在高甲的心上。


    “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个了。”


    他指了指王小雅手里的合同。


    “把咱们的合作条款，原封不动地公之于众，请全夏国的网友，都来当咱们的监督员，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怎么合作的，利润是怎么分的。”


    他看着高甲，笑容变得无比“和善”：


    “这样一来，以后，万一——我是说万一啊，”


    “你们移通公司，再有谁想不开，想学那个张翔……”


    “那都不用我出手，全国人民的口水，就能把他淹死。我呢，也能在舆论上占尽先机。”


    “高总，你说，我这个办法，是不是又省心又高效？”


    高甲听得是目瞪口呆，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


    这哪里是怕麻烦！


    这分明是把他们移通公司最后那点国企的脸面，活生生扒下来，然后架在火上，当着全国人民的面，来回地烧烤啊！


    杀人诛心，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


    旁边的张叁，在心里已经不是竖大拇指了，他是在顶礼膜拜。


    高！实在是高！


    简直是神来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