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楼的风，有点大。


    李贵一只手死死地抓住窗沿，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他整个人，把手机探到窗户玻璃前，快速地调整好角度。


    屏幕里，出现了另一幅香艳的画面。


    这次的女主角，换成了一个身材丰腴的御姐。


    她正像一条蛇一样，缠在张翔的身上。


    “咔嚓，咔嚓。”


    李贵迅速地拍了两张，不敢多停留。


    这种高空作业，风险极高。


    万一被里面的人发现，他连跑都没地方跑。


    拍完照片，他立刻收回手机，手脚并用地，原路返回。


    回到安全的楼道里，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真是个时间管理大师。”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低声骂了一句。


    ……


    接下来的几天。


    李贵感觉自己，不是在当私家侦探。


    而是在看一部超长篇的，现场直播的，成人电影。


    主演，永远是那个叫张翔的男人。


    而女主角，每天都在换。


    第一天是清纯女大学生。


    第二天是风情俏御姐。


    第三天，两个嫩模。


    那场面，简直是突破了李贵的认知底线。


    他一边拍照，一边在心里感慨。


    “这家伙，活得是真潇洒啊。”


    他当了这么多年侦探，跟踪过出轨的富商，调查过欠债的老赖。


    但像张翔这么会玩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简直就是个现代版的皇帝。


    ……


    江城，家根公司。


    总裁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古怪。


    谭家艺坐在电脑前，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却死死地盯着屏幕。


    屏幕上，正是李贵最新发回来的“战报”。


    一张张，一幕幕，都充满了视觉冲击力。


    王小雅就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个小本本，本来是准备记录老板指示的。


    但现在，她的脸颊，红得像块布。


    她的眼睛，一会儿瞟一眼屏幕，然后又像触电一样，赶紧移开。


    可没过两秒，又忍不住，再偷偷瞟一眼。


    办公室里，只有鼠标滚轮滑动的咕噜声。


    终于，王小雅忍不住了。


    她看着自己那个表面上无比严肃，实际上看得比谁都认真的九岁老板。


    她放下笔，用一种非常担忧的语气，开口了。


    “老板。”


    “嗯？”谭家艺头也没回，随口应了一声。


    王小雅凑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语重心长地说道。


    “咱们能不能不看这个了？”


    “为什么？”谭家艺反问，“这都是扳倒张翔的铁证。”


    “我知道是证据。”


    王小雅的表情，有些纠结。


    “可是老板，你才九岁啊。”


    她看着谭家艺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一脸的痛心疾首。


    “你天天看这些东西，万一学坏了可怎么办？”


    听到王小雅的话，谭家艺差点没从老板椅上摔下来。


    学坏？


    他？


    他哭笑不得地转过头，看着一脸为了你好表情的王小雅。


    “小雅姐，你想什么呢？”


    他指着电脑屏幕，一脸严肃地辩解道。


    “这都是证据。”


    “是张翔腐化堕落，乱搞男女关系的铁证。”


    他把鼠标滚轮往下滑了滑，调出另一份文件。


    那上面，是李贵对那几处房产的初步调查报告。


    “你看这里。”


    谭家艺的声音，重新恢复了冷静和犀利。


    “京城西山的独栋别墅，市中心的大平层，还有郊区的温泉公寓。”


    “光这几套房子加起来，就得上亿了。”


    “还有，他养着这么多女人，哪个是省油的灯？名牌包，豪车，零花钱，加起来又是一笔天文数字。”


    他看着王小雅，反问道。


    “他张翔就算年薪一千万，不吃不喝，够他这么花的吗？”


    王小雅被问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所以啊。”


    谭家艺一拍桌子，下了结论。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贪污受贿了。”


    “这些照片，不光是作风问题，更是他资金来源不明的线索。”


    “只要我们顺着这条线，找到他贪污的直接证据，到时候往法庭上一拍。”


    他嘴角一勾，眼神里闪过一丝寒光。


    “神仙都救不了他。”


    王小雅听着谭家艺这番条理清晰的分析，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知道，老板说的都对。


    这些都是为了打赢官司，为了公司的未来。


    可是……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一想到自己老板，一个九岁的孩子，天天对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照片研究。


    她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


    尤其是，照片里的那些女人，一个个穿得都那么少，搔首弄姿的。


    万一老板觉得那些女人比她好看怎么办？


    王小雅咬了咬嘴唇，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胸，主动请缨。


    “老板。”


    “以后跟李贵对接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吧。”


    谭家艺愣住了。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王小雅。


    “你？”


    他记得刚才某人，还羞得跟什么似的。


    怎么这会儿，又主动往上凑了？


    王小雅被他看得有点心虚，但还是梗着脖子，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还不是怕你学坏了。”


    谭家艺彻底无语了。


    他两世为人，上辈子虽然是个苦哈哈的社畜，没机会实际操作。


    但是互联网时代，谁还没看过点……咳咳……啥啊。


    怎么可能因为看几张照片就学坏了？


    他心里默默吐槽。


    倒是你，王小雅。


    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别说谈恋爱了，估计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


    天天看这些东西，到底该担心谁学坏啊？


    不过，他也知道王小雅是一片好心。


    总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


    “行吧。”


    谭家艺无奈地摊了摊手。


    “那这件事，以后就由你负责了。”


    他想了想，还是拿起电话，给李贵又嘱咐了一句。


    “李贵，你听着。”


    “以后，私生活方面的东西，可以少弄一点了，证据差不多够了。”


    “把精力，多放在查他贪污受贿的账目问题上。”


    电话那头，李贵听完，沉默了两秒。


    然后，发出了一阵，特别贱的笑声。


    “嘿嘿嘿……老板，我懂，我懂。”


    “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谭家艺听着那笑声，脸一黑，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他感觉，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