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艺放下茶杯，眼皮都懒得抬，只是淡淡地扫了那群噤若寒蝉的樱花国老板一眼。


    随即，他慢悠悠地伸出了两根胖乎乎的手指。


    他没说话，但意思不言而喻。


    旁边的李香君，立刻化身为最冰冷的翻译机器，用毫无感情的声线，一字一顿地宣告：


    “我的老板说，这款游戏在樱花国市场的独家代理权——”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重磅炸弹。


    “二十亿。”


    “美金。”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了三秒。


    然后……


    “轰！”


    整个会议室瞬间炸锅！


    “什么？！二十亿美金？”


    “他疯了！他怎么敢开这个价！”


    “开什么玩笑，这根本不可能！”


    刚才还满眼崇拜，把谭家艺奉若神明的老板们，此刻全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猫，集体跳了起来。


    二十亿美金！


    这个数字狠狠砸在他们心头，他们当中绝大多数公司，一整年的营收都到不了这个数，就算把裤衩都当了也凑不齐！


    索尼的山下宏，脸色铁青，强压下心头的骇然，声音都有些发颤，几乎是在哀求：


    “谭先生，这个价格……是不是……太高了？您看，能不能稍微低一点？”


    然而，谭家艺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他甚至没看山下宏一眼，只是对身边的李香君，淡淡吐出两个字。


    “送客。”


    李香君立刻会意，站起身，对着那群樱花国老板，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职业化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各位，请吧，谈判结束了。”


    这一下，那群老板彻底慌了神，脸色煞白。


    一言不合，直接赶人？连价都不让还？


    “别别别，谭先生，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他们大老远跑来，挨了打，道了歉，好不容易看到一丝活路，怎么可能就这么灰溜溜地滚蛋！


    一群人再次像热锅上的蚂蚁，凑在一起用樱花语叽里呱啦地紧急商议。


    “怎么办？他根本不还价！”


    “这个少年是魔鬼吗？他的心是石头做的！”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万代南梦宫的那个胖社长，眼中精光一闪，压低声音道：


    “各位！一个人买不起，难道我们不能合伙买吗？！”


    这个主意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所有人的天灵盖！


    对啊！


    合伙！


    索尼家大业大，出大头！他们这些小公司，凑零头，十几家公司合力，二十亿美金，不就凑齐了吗？！


    “好主意！”


    “就这么干！赚了钱按出资比例分！”


    这个眼下唯一，也是最好的办法，让他们迅速达成了共识。


    而整个过程中，谭家艺就那么安稳地坐在主位上，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像个看戏的局外人。


    他冷眼看着这群为了活命而被迫抱团的家伙，为了出资比例争得面红耳赤，如同菜市场里抢白菜的大妈。


    他一点也不急。


    因为他知道，鱼儿已经死死地咬住了钩。


    终于，在经历了漫长的争吵、妥协和算计后，山下宏作为联盟代表，拿着一份刚刚拟好的内部股份协议，颤巍巍地走到了谭家艺面前。


    他脸上还带着伤，眼神里却充满了无法掩饰的亢奋和激动。


    “谭先生，钱，我们凑齐了！一分不少！”


    “现在，可以签合同了吗？”


    谭家艺这才缓缓点头。


    李香君立刻将一份早已备好的合同推到桌上。


    山下宏几乎是抢一般地拿过合同，连看都没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用微微颤抖的手签下自己的大名，然后郑重地盖上了索尼公司的公章！


    当合同签下的那一刻，所有樱花国老板都齐齐长舒了一口气，虚脱却又无比兴奋。


    他们拿到了，终于拿到了这张能决定他们未来生死的救命符！


    “谢谢您，谭先生，太感谢您了！”


    山下宏拿着那份价值二十亿美金的合同，对着谭家艺，又是一个九十度的深深鞠躬。


    “您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其余老板也纷纷围上来，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谭家艺看着他们。


    看着他们身上还没干透的血迹，看着他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看着他们这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还反过来对施暴者感恩戴德的卑微模样。


    他的心里，只有一阵冰冷的讥笑。


    有些人就是贱骨头，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把他打服了，打怕了，他反而把你当神一样跪舔。


    他懒得再跟这群人废话，站起身，只留给李香君一句话。


    “送客。”


    说罢，转身就走，留下一个冷傲的背影。


    ……


    当那群樱花国人千恩万谢地离开后，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李香君一人。


    她看着桌上那份签着山下宏名字的合同，回想着刚才那群人滑稽又卑微的模样，终于忍不住，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口气里，充满了震撼，和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自家这个老板，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了。


    这简直就是妖孽！


    把人狠狠揍一顿，再从他们口袋里掏走二十亿美金，最后这群人还得感恩戴德地对着他说谢谢。


    这种神仙操作，纵观古今，谁能做到？


    忽然，李香君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二十亿美金……又是二十亿……


    有了这笔钱，老板之前一直发愁的，跟移通公司合作，全面升级夏国网络基础设施的资金缺口……


    是不是就这么解决了？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尤其是，当这件事情，牵扯到四十亿漂亮国币，这样一个天文数字的时候。


    很快。


    谭家艺，凭一己之力，从樱花国和南棒国，赚回了数十亿漂亮国币外汇的消息，在国内的互联网上，轰然引爆。


    起初，网络上的声音，是一片震惊和赞叹。


    “真的假的？一个九岁的孩子，赚了四十亿美金？”


    “牛逼，这简直是为国争光啊，把外国人的钱，大把大把地赚回咱们夏国！”


    “这才是真正的天才，民族的骄傲！”


    然而。


    就在一片赞誉声中，一股不和谐的声音悄然出现，并且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开始蔓延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