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深城。


    恒泰房地产集团总部，顶层办公室。


    装修奢华的房间里，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许佳音和王实这两位地产界的大佬，正相对而坐，脸上挂着同款的苦笑，比哭还难看。


    而在他们旁边的沙发上，还坐着另一个人。


    企鹅公司的创始人，小马哥。


    他同样是一脸的无奈，端着茶杯，半天没喝一口。


    按理说做地产的和做互联网的，本没什么交集。


    但因为都在深城，又都被同一个煞星折腾得够呛，许佳音和小马哥这两个原本没什么交情的人。


    在过去一年里竟然成了难兄难弟，时不时就聚在一起，抱团取暖，互相吐吐苦水。


    今天，就是他们的诉苦大会。


    沉默了许久，还是许佳音先开了口，他把手里的报纸往桌上重重一拍，声音里全是压抑不住的酸味和嫉妒。


    “这他妈的还有天理吗？”


    他指着报纸上那篇关于江城教育园区的新闻。


    “凭什么？凭什么好事全让他一个人占了？”


    “我们辛辛苦苦拿地、规划、搞设计，一个楼盘从头到尾操碎了心，他倒好随便在江城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圈了块地，眼睛一闭一睁，天上掉下来个学区房？”


    “这上哪儿说理去？”


    旁边的王实也是一脸的愤愤不平。


    “谁说不是呢。”


    他咬着牙说道：“我们之前还商量着，等他那个明月山庄资金链断了，撑不下去的时候，咱们就联手过去，好好杀他一笔，把那块地低价给收了。”


    “我连报价单都准备好了。”


    “结果呢？”王实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


    “原本顶天了卖个一两千一平的破房子，现在好了，前面加个学区两个字，价格直接翻倍都不止。”


    “这下他不仅资金链断不了，反而要靠这个项目，爆赚一大笔。”


    “我们还想着去抄他的底，现在看来，他都能反过来抄我们的底了。”


    小马哥听着两位地产大佬的抱怨，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他想起了自己。


    想起了被《穿越火线》支配的恐惧，想起了自己眼睁睁看着家丽网吧和游戏帝国拔地而起，而自己的企鹅，却只能在即时通讯这个小池塘里挣扎。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就是那种你用尽了全力，使出了浑身解数，结果发现对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他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好运气就跟长了眼睛一样，拼命往他身上撞。


    你跟他斗，就像跟老天爷斗一样，无力，绝望。


    许佳音越说越气，最后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我就不信了，他能一直这么好运。”


    王实摇了摇头，苦笑道：“老许别自欺欺人了，这已经不是运气的问题了。”


    他看着许佳音和小马哥，眼神复杂。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谭家艺，就像开了天眼一样。”


    “他做的每一件事，在当时看来，可能平平无奇，甚至有点蠢，但过上一段时间再回头看，你会发现，他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了时代的风口上。”


    “这太可怕了。”


    三个在各自领域都算得上是顶尖人物的大佬，此刻却被一个九岁孩子的名字，压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死一样的沉寂中，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小马哥，缓缓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茶杯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压抑。


    他抬起头，平日里那张看起来还有些斯文的脸上，此刻却浮现出一抹罕见的凶悍。


    “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再让他这么顺风顺水地发展下去，咱们都得完蛋。”


    许佳音和王实精神一振，齐刷刷地看向他。


    “马总，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小马哥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必须想个办法给他下点绊子，让他摔个大跟头，把他崛起的速度，给我狠狠地遏制住。”


    “再这么下去，别说喝汤了，我们连刷锅水的资格都没了。”


    这句话，说到了许佳音和王实的心坎里。


    两人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是啊，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必须主动出击。


    “好！”许佳音一拍大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马总你说，我们怎么干。”


    三个人，一个地产巨头，一个互联网新贵，凑到一起，脑袋碰着脑袋，开始低声合计起来。


    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商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从他的游戏下手？不行，他的用户基本盘太稳了，动不了。”


    “那搞他的房地产？派人去工地上捣乱？”


    “太低级了，而且容易引火烧身。”


    “那从他那个手机上网业务上想办法？听说他跟移通签了个对赌协议...”


    一个个阴损的念头被提出，又被否决。


    他们发现谭家艺那个商业帝国，看似破绽很多，却又无从下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不知道是谁，提出了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一出口，另外两个人先是一愣，随即眼睛越来越亮。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兴奋和残忍。


    “这个主意够毒。”许佳音喃喃自语。


    “但可行。”王实补充道。


    小马哥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


    “就这么办。”


    他一锤定音。


    一条针对谭家艺的毒计，就这么在三个大佬的密谋中，悄然成型。


    主意已定，小马哥直接站起身来。


    “我先回去准备，这件事，我来牵头。”


    “好，我们等你好消息。”


    送走小马哥，办公室里只剩下王实和许佳音。


    又坐了片刻，王实也起身告辞，他要去调动自己的资源，为这个计划添砖加瓦。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剩下许佳音一个人。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深城璀璨的夜景，手里夹着一根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无比阴狠。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谭家艺...”


    “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你一定会输得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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