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满仓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嘴里还喊着：“小齐，小齐……”


    还在炕上睡着的杨齐被惊醒，立即起身穿衣服。


    “满仓，怎么了？”看着堂弟焦急的样子，王秀兰从堂屋走出来，问道。


    “二嫂，小齐呢？”


    “还，在睡觉呢！”王秀兰指了一下杨齐的屋子。


    杨满仓就要去敲门，房门打开，“三叔，怎么了？”


    “郑老走了。”


    杨齐一愣，然后立即回过神来，“什么？走。”


    跑出去两步，杨齐又止住脚步，回头朝老娘和沈若初喊道：“娘，小诺，你们就在家里等着就行，其他的事情我和三叔会处理。”


    说完，拉上杨满仓，就朝院子外跑去。


    杨齐和杨满仓一路小跑，穿过几条胡同，来到郑老居住的小院。


    院子里，张小菊娘仨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一路跑到郑老家里，杨齐这才问道：“三叔，郑老什么时候走的？”


    本来，按杨齐的估计，郑老怎么说也能够再坚持个十天半个月的，没想到居然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应该是半夜，你三婶今早上做好饭，一直不见郑老起床，我就去喊一下，没想到郑老已经走了。”


    “好，没事，三婶，你们不用紧张，我先去看看。”


    杨齐走进郑老的房间，只见老人安详地躺在床上，面容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轻轻探了探郑老的鼻息，确认已经离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这位慈祥的老人，虽然与自己非亲非故，却在这几年里给了自己不少帮忙，最后就连家产都留给自己了。


    “三叔，郑老走得安详，我们得好好料理他的后事。”杨齐转身对杨满仓说道。


    杨满仓点点头，眼眶微红：“郑老对我们一家恩重如山，我们一定要让他走得体面。”


    杨齐思索片刻，说道：“郑老的后事他已经和我交代过，就由我们来操办吧，我去街道办报备一下，再找人帮忙，你帮郑老擦洗一下身子，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行。”


    杨来到街道办和徐胜利说了一下郑老离世的消息。


    “我这边登记一下，因为郑老才带着侄子来过街道办，我们也不好插手，你看看我能帮你做什么？”徐胜利问道。


    “胜利，你安排人帮我买一口棺材来就行，郑老走之前交代过我，他的身后事越简单越好，不用通知其他人。”


    “好，我亲自带人去买。”


    火葬虽然已经在四九城逐步推广，但多为自愿选择，而且，受思想观念的影响，选择火葬的不多。


    回到郑老的小院，杨满仓已经为郑老换好了衣服。


    没有灵堂，没有花圈，没有吊唁的人，郑老只想静悄悄的走。


    杨齐站在郑老的床前，望着老人安详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想起第一次见到郑老时的情景。


    “三叔，让大妮和大牛来给郑老磕个头吧。”杨齐轻声说道。


    “是该这样，虽然只是这几天，但郑老待他们如亲孙子孙女，临走前还惦记着要给孩子们买新书包。”


    杨满仓把儿女喊进屋里，在床边磕了几个头。


    徐胜利带着几个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抬着一口上好的柏木棺材走了进来。


    “杨齐，这是我能找到最好的棺材了。”徐胜利拍了拍杨齐的肩膀，“郑老是个好人，街道里不少人都受过他的恩惠。”


    杨齐点点头，和众人一起将郑老入殓。


    入殓完毕，杨齐站在棺材旁，望着郑老安详的面容，心中默默祈祷。


    杨满仓走过来，拍了拍杨齐的肩膀：“小齐，别太难过了，郑老走得安详，也算是福气。”


    杨齐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三叔，郑老生前交代过，他的后事一切从简，我们按照他的意思办就好。”


    “好，听你的。”


    杨齐跑了一趟钢铁厂，借来了一辆卡车，开车的就是李铁牛。


    一行人把棺木抬到卡车上，这才朝着青龙山驶去。


    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缓缓前行，车厢里弥漫着肃穆的气氛。


    杨齐坐在副驾驶，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思绪万千。


    卡车停在山脚下，众人合力将棺木抬下车，沿着小道向山上走去。


    好在徐胜利带来了三个人，加上杨齐叔侄俩，还有李铁牛，一共七个人，而且这一口棺材也不算重，这才勉强抬着棺材上山。


    “就这里吧。”杨齐选择了一个好地方，视野开阔，能眺望整个四九城。


    把棺椁抬到这里，几人已经气喘吁吁，不过没有多歇，众人就开始挖墓穴，铁锹与泥土的碰撞声在山间回荡。


    墓碑是徐胜利找石匠帮忙赶出来的，只有简单的“郑文焕之墓”五个字，而且墓碑也不大。


    好一会后，墓穴挖好后，众人小心翼翼地将棺木放入其中。


    下葬完毕，杨齐带着众人朝郑老的坟墓三鞠躬。


    山风拂过，松涛阵阵，仿佛在为老人送行。


    按照阵老的嘱咐，如果上午死了，下午找个地方安葬就可以了。


    一行人回到四九城，时间已经不早了。


    “胜利，今天多谢了，其他的就，先不多说了，棺材多少钱？过两天给你们送一点东西过去。”


    徐胜利点了点头，知道杨齐说的“你们”，自然就是今天来帮忙的四人，“这棺材不值钱，咱们俩就不用客气了。”


    “那我也不客气了，走了。”


    “铁牛，你把卡车送到给钢铁厂里，今天晚上来我家里吃饭。”


    “嘿嘿嘿，好嘞。”


    杨齐叔侄俩回到家里，张小菊已经在做晚饭了。


    “三婶，别做了，今天去我家里吃吧，我喊上我大伯他们，你们也见见。”


    “行，那我收拾一下。”


    看到杨齐回来，沈若初和王秀兰急忙上前，询问郑老爹事情。


    “都解决了，放心吧。娘，我三婶他们也来了。”


    “小菊，你终于来了，我还想着今天晚上去你们那里呢！”


    “二嫂。”


    “快快快，进屋，大妮也成大姑娘了，还有大牛，那会才多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