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
作品:《玄学奶包能掐会算,这家没我得散》 厂子没了,积蓄也空了,孙卫明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整日无所事事地在街上游荡。
看着昔日酒肉朋友一个个过得光鲜,再想想自己落得这般田地,心里头那股子不甘和颓丧拧成了疙瘩。
不知是谁拉他进了赌场,说:“一把就能翻本!!”
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头扎了进去。
起初只是小打小闹,赢了几块钱就乐得眉开眼笑,觉得自己运气还在;
输了就红着眼眶往里头砸更多,总想着下一把能捞回来。
可赌场哪有稳赚的道理?
不到半年,他就把抵押厂房剩下的最后一点钱输了个精光。
债主找上门来,砸窗户、泼红漆,把他那间破旧的出租屋闹得鸡飞狗跳。
他躲在床底下瑟瑟发抖,出来后却还是改不了,变着法子借钱去赌,到最后,连街坊邻居见了他都绕着走,生怕被缠上。
钱没了,心气也没了。
他开始没日没夜地酗酒。
劣质白酒一瓶接一瓶地灌,喝多了就躺在路边骂天骂地,骂情人卷款跑路,骂自己时运不济,偶尔清醒片刻,又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嚎啕大哭。
老母亲本就因为他抛妻弃子的事气出了病根,见他这般自甘堕落,气得上了好几次吊,都被邻居发现救了下来。
最后一次,老人家看着醉倒在粪堆旁的儿子,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也没醒。
老父亲受不了连串打击,没过一个月也跟着去了。
父母的葬礼上,孙卫明醉得站都站不稳,被远房亲戚推搡着磕头,嘴里还胡言乱语。
就这么着,他彻底成了当地的“名人!”
一个抛妻弃子、气死爹娘的败类,名声臭得能熏死人,谁提起他都得啐一口。
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耗着,孙卫明早已没了个人样,头发像毡片似的黏在头上,衣服脏得发亮,冬天就在桥洞底下缩着,夏天就躺在垃圾堆旁。
直到前两年开春,周红双带着已经成家的孙耀峰和孙晓婷回了趟老家,给老人上坟时,才在村口的破庙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他。
当时他发着高烧,嘴里念叨着胡话,周红双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想起当年的怨怼,又看看他如今的惨状,终究是心软了。
毕竟是孩子们的父亲,念着这点旧情,她咬咬牙,让儿子找了车,把他接回了城里的家。
本想着让他好好养身体,改了那些恶习,往后安安分分过日子就行。可谁能想到,这一接,竟给家里招来了天大的麻烦。
孙卫明刚养好了身子,就露出了本性,先是偷偷拿家里的钱去买酒,被发现了就哭天抢地地认错;
后来又趁周红双不注意,偷了她留给孙子交学费的钱,转身就扎进了赌场,输光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
债主追到孙耀峰的公司闹事,吓得客户都不敢上门,好好的生意差点黄了。
周红双这才明白,有些人的本性是改不了的,她那点念旧情的善意,反倒成了拖累孩子们的枷锁。
听着年年奶声奶气却条理清晰的讲述,直播间的弹幕早就炸了锅。
刚才还在刷“老人不易”“儿子太狠心”的网友,这会儿像被点燃的炮仗,一句句指责密密麻麻地滚过屏幕:
吃瓜头号路人:[我就说这老头不对劲!抛妻弃子、赌博酗酒,还气死爹娘,这是人干的事?]
预言家菜菜:[周红双也太心软了,换我才不会管这种畜生!]
暗黑大王:[现在这样孤独终老,也是活该啊!]
年年看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字,小眉头轻轻皱了皱,摇了摇头,声音更软了些:
“不只有这样呢!后来周奶奶看不还自己掏钱给他租了现在住的房子呢!”
这话一出,弹幕又是一阵哗然。
月亮上的猫:[我的天?周红双也太好了吧?这都能忍?]
迪迦奥特曼:[这哪是念旧情,这是菩萨心肠啊!]
…………
孙卫明在一旁听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被年年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小家伙仰着小脸,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现在不是夏天了嘛!天那么热,家家户户开空调很正常吧?”
【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
她顿了顿,看向孙卫明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解:
“可这个爷爷呀,自己舍不得开空调就算了,还不准隔壁邻居开。
人家一打开空调,他就去使劲砸人家门,骂骂咧咧说吵得他睡不着。前几天更过分……
他趁邻居不在家,竟然偷偷拿了打火机,把人家挂在窗外的空调外机给点着了!”
“轰”的一声,直播间彻底炸开了:
法外狂徒张三:[蓄意纵火???这是犯法吧?]
我勒个豆:[我的妈,这哪是老人,这是定时炸弹啊!]
我勒个去:[怪不得儿子要跑,换我我也躲得远远的!]
……
年年点点头,把最后一段话说了出来:
“后来邻居报了警,警察来了,他儿子孙耀峰只能过来赔钱,前前后后赔了不少钱呢!
耀峰哥哥气坏了,觉得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就没再给他留生活费,带着周奶奶和一家人搬去别的地方了。”
她说完,歪着脑袋看向孙卫明,清澈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老爷爷,你看,明明是你做错了那么多事,为什么还要怪耀峰哥哥不孝顺呀?为什么还要说他拿走了你所有的钱呢?”
【本宝宝不明白,为什么坏人不自知呢?】
孙卫明瘫坐在椅子上,头垂得几乎要埋进胸口,刚才那股子撒泼耍赖的劲儿全没了,只剩下遮不住的狼狈。
直播间里的骂声还在继续,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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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纪暖暖的房间里一片静谧。
暖黄色的灯光像融化的蜂蜜,温柔地淌满整个屋子,给书架上的玩偶、桌角的绿植都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光晕。
她正趴在书桌前,下巴搁在胳膊上,看着故事书,书页上的插画色彩鲜亮。
忽然,一缕清冽的竹子香若有似无地飘了过来。那味道很特别,像雨后竹林里带着水汽的草木气。
她记得清清楚楚,是上次在后山里遇到的那个陌生阿姨身上的味道。
纪暖暖心里咯噔一下,猛地转过头。
果然,房间门口的阴影里,那个女人正站在那里,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眼神温和得像一汪春水,静静地看着她。
“呀!”
纪暖暖吓得浑身一激灵,手里的书签“啪嗒”掉在地上,整个人弹坐起来,后背紧紧贴着椅背,眼睛瞪得溜圆:
“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记得,房门反锁了。
这女人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