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壁画泣血诉往事,神祇沦囚万蛊噬

作品:《锦衣卫府小奶包,祥瑞震惊全京城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被这突如其来的壁画震慑之时,洞窟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伴着压低的交谈,再次传入耳中。


    “这附近,都给老子仔细搜!”


    “妈的,那几个京官滑溜得跟泥鳅似的!”


    南疆巫师!


    裴听云眸光一厉,迅速对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卫迟如狸猫般潜到洞口,将残存的藤蔓再遮掩一下,透过残存的藤蔓缝隙向外窥探。


    片刻,他退回,对裴听云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追兵只是在悬崖边例行搜索,天色较暗并未发现洞口,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洞内几人暗自松了口气。


    注意力旋即又被那诡异的石壁牢牢吸了回去。


    玉麟的小手依旧紧紧抓着裴听云的衣角,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与难过。


    “鸟鸟……痛痛……”她小声呢喃,似乎在回应壁画上那无声的悲鸣。


    裴听云心中一紧。


    玉麟先前那个“一样……痛?”的疑问,答案恐怕就藏在这幅沉默了千百年的壁画之中。


    火折子的光芒在石壁上缓缓移动,壁画的风格,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最初神鸟翱翔、万民敬仰的祥和氛围,如同被一层阴霾笼罩,渐渐变得压抑、沉重。


    画中,那些原本面容淳朴、眼神虔诚的人们,表情开始变得复杂。


    一些衣着明显比普通村民华丽许多的人物出现。


    他们有的手持雕刻着怪异纹路的骨杖,有的在地上用不知名颜料刻画扭曲的符号。


    他们的眼神,不再是面对神鸟时的单纯敬畏与祈求,取而代之的,是对凤凰身上流光溢彩的羽毛、对它磅礴神圣力量的探究,以及一种几乎要从画面中满溢出来的贪婪。


    这些,恐怕就是南疆巫术最初的雏形,那些所谓的“智者”,部落的领袖。


    壁画上,他们对着下方的民众指手画脚,唾沫横飞地宣讲着什么。


    或许是在蛊惑人心,说凤凰的力量不应该仅仅用来祈求风调雨顺。


    它可以带来更实际、更强大的力量!


    甚至,可以被凡人所掌控!


    民众们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虔诚,渐渐多了一丝迷茫,然后是……一种被点燃的、蠢蠢欲动的渴望。


    接下来的画面,急转直下。


    一些胆大的人,在那些“智者”的带领下,开始尝试接近凤凰。


    他们不再远远地跪伏在地,顶礼膜拜。


    他们手中,开始出现粗陋的绳索、巨大的网罟,甚至是一些闪烁着幽幽寒光的金属器物。


    敬畏之心,在欲望的疯狂催化下,迅速腐蚀、崩塌,变成了对神祇赤裸裸的亵渎。


    终于,一幅极其惨烈的画面,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凤凰似乎正在经历一次涅槃,周身燃烧着熊熊烈焰。


    但这一次,那火焰不再是象征重生与希望的璀璨金色,而是带着一种不祥的、令人心悸的暗红色。


    它的身上,被无数闪烁着诡异符文的特制黑色锁链死死缠绕!


    它的脚下,地面上刻画着一个巨大而复杂的阵法图案,散发着令人不安的邪气!


    凤凰那对曾经能遮天蔽日的巨大翅膀,此刻却无力地垂落,漂亮的翎羽烧焦了大半。


    它的眼中,充满了痛苦、愤怒,以及一种深深的不解与背叛。


    它的涅槃,失败了。


    它被自己曾经尽心尽力庇佑的子民,用最卑劣的手段,困住!


    裴听云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与悲凉在他胸中翻腾。


    接下来的壁画,更是血淋淋地揭示了人性的贪婪与丑恶。


    那些“智者”——或者说,早期的南疆巫师,他们似乎从凤凰失败的涅槃中,窥探到了某种禁忌的秘密。


    他们发现,可以直接从凤凰的身上,汲取那精纯而磅礴的神力!


    凤凰,在他们眼中,瞬间从守护神,变成了一个可以予取予求、源源不断提供力量的“宝库”!


    画面上,有人手持锋利骨刀,残忍地从凤凰身上活生生拔下那些流光溢彩的五彩翎羽。


    沾染着凤凰鲜血的羽毛,被制成了一件件散发着浓郁邪气的蛊器、法杖。


    有人用特制的尖锐管子,刺入凤凰的身体,引取那蕴含着神圣力量的血液。


    滚烫的神血,被用来培养各种形态狰狞、剧毒无比的蛊虫。


    凤凰发出声声凄厉而悲怆的哀鸣,那声音穿透石壁,仿佛仍在洞窟中回响。


    但这哀鸣,在那些利欲熏心的人们听来,却像是他们力量增长的凯歌!


    壁画上的凤凰,形态越来越凄惨。


    它那曾经能映照出世间最绚烂色彩的五彩翎羽,变得稀疏暗淡,残破不堪。


    它的身上,爬满了各种颜色诡异、形态狰狞的蛊虫。


    那些蛊虫密密麻麻地覆盖着它的皮肉,钻进它每一处伤口,甚至占据了它中空的羽管,吸食着它的血肉与神力。


    曾经轻盈如风的羽翼,因为附着了太多沉重的蛊虫,再也无法抬起。


    它被迫屈辱地匍匐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巨大的身躯因为无尽的痛苦而微微颤抖。


    壁画的画师,以一种近乎残忍的细腻,描绘了凤凰眼神的变化:


    从最初被捕获时的愤怒与不解;


    到后来日复一日遭受无尽折磨时的悲哀与绝望;


    最后,那双曾经清澈明亮、蕴藏着日月星辰的眼睛,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的、令人心碎的麻木。


    仿佛它的灵魂,已被彻底碾碎、吞噬。


    最后。画面中,出现了一些身穿更加繁复、绣满血色图腾的黑袍巫师。


    他们的形象,与裴听云他们在宴会上见到的乌骨,甚至那位神秘大巫,都有着几分惊人的相似,但更显得古老、原始和邪异。


    他们围绕着那只被囚禁的、已经奄奄一息的凤凰,进行着各种邪恶、令人作呕的黑暗仪式。


    他们贪婪地汲取着从凤凰身上不断流失的神圣力量,似乎以此来延续自己肮脏的寿命,或是增强他们那歹毒的巫术。


    壁画的最后一幕,让裴听云瞳孔骤然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画面定格在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场景:


    那只曾经翱翔九天、受万民敬仰的五彩凤凰,此刻已经完全被一层厚厚的、密密麻麻、蠕动不休的黑色蛊虫所覆盖。


    那些蛊虫如同流动的阴影,将凤凰原本的形态彻底掩盖,只能依稀辨认出一个蜷缩的、不断抽搐的轮廓。


    它被关在一个巨大无比、锈迹斑斑的生铁囚笼之中。


    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铁笼周围,画满了跪伏的人影。


    他们依旧保持着“膜拜”的姿态。


    何其讽刺!


    这铁笼……


    无论是样式、大小,还是上面那些扭曲的、带着暗红锈色的栏杆……


    都与他在知县衙门宴席上,亲眼所见的那个囚禁着所谓“蛊神圣胎”的铁笼,几乎一般无二!


    真相,昭然若揭!


    那所谓的“蛊神圣胎”,根本就不是什么自行孕育万千奇蛊的邪物!


    它,就是这壁画上,曾经守护一方水土,却被自己的子民背叛、囚禁、折磨了百年的……五彩凤凰!


    玉麟的小脸已经煞白如纸,小小的身体在裴听云怀里瑟瑟发抖。


    那壁画上的最后一幕,像一把无形的锥子,狠狠扎在玉麟心上。


    她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一颗一颗,砸在裴听云胸前的衣襟上,迅速濡湿一片。


    她的小脑袋深深埋进裴听云怀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知道了。


    她终于明白了,那只漂亮的“鸟鸟”到底遭遇了什么。


    那不是故事,不是画,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持续了百年的残忍!


    痛!


    好痛!


    这种痛,不仅仅是替“鸟鸟”痛,更是因为她小小的、纯净的世界里,第一次照见了如此深不见底的、属于“人”的恶意。


    自幼在仙境灵气中长大的小麒麟,被仙君们捧在手心呵护的宝贝,何曾想象过,世间竟有这般歹毒的心肠,这般令人发指的酷刑!


    “呜呜……鸟鸟……好痛好痛……”


    她的小手紧紧抓着裴听云的衣袖,仿佛要将壁画中凤凰所承受的无边痛苦,分担过来一部分。


    裴听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玉麟在看到那“蛊神圣胎”时,会哭得那般撕心裂肺。


    麒麟与凤凰,同为上古神兽,本源相近,灵犀相通!


    玉麟感受到的,正是凤凰那被囚禁、被折磨了千百年的无尽悲鸣与绝望!


    春分和卫迟也是一脸的震惊与滔天的愤怒。


    南疆巫师,竟然用如此惨无人道的手段,对待一只曾经庇佑他们的神鸟!


    丧心病狂!


    就在洞窟内气氛压抑到极致,所有人都沉浸在壁画带来的巨大冲击与悲愤中时。


    一直低着头,仔细研究着壁画上那些细枝末节的谷雨,突然指着壁画上一株被描绘得十分细致、却隐藏在角落毫不起眼的暗紫色植物,发出了一声带着难以置信的低低惊呼。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脸色也有些发白。


    “这……这株植物的形态……还有它旁边用古老文字标注的这个……这个符号……”


    谷雨猛地抬起头,看向裴听云。


    “天啊!这……这是传说中,早就已经失传了的……‘噬神涎’!”


    她眼中满是惊骇。


    “专门用来压制神兽灵性,腐蚀其神魂,让其力量不断衰弱,最终彻底沦为凡物的剧毒之物!”


    裴听云瞳孔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