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和解决沈恪的时间一致。”


    沈牧梳理着这段时间获得的信息，“姜韵是去年高温季加入的魔都基地，应该就是在他们物资没了后，这一点和沈恪所说的一致。她加入基地一支救援队后，虽然是二级异能者，但属于是边缘人物，就连分晶核都没她的份。


    后来她和所在小队的队长在一起了，情况才开始好转，她和这个小队长在一起一年多的时间，直到和沈恪身死重合的那个时间点，她身边的人就换得很勤了，基地里关于她的风评也开始好转。


    依赖原小队队长升到三级异能者的她，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已经快要升到四级了。程枫，按照你的猜测，怕是真的只有主角光环这种东西能解释了。”


    之前要不是程枫遭到的反噬直白地展示在他眼前，他或许都不会信朝沈恪和姜韵动手会被反噬，但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不能伤害他们。


    现在程枫给了他一个很好理解的解释，原来这两人竟然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所以世界在保护他们，好东西也要给他们，康庄大道也为他们铺好，而无论是他还是程枫都是配角，只能成为他们的踏脚石，在失去作用后，就得在他们美好的未来中彻底消失。


    所以程枫死于末日三年，他死于末日十年。


    可是，凭什么？！


    上一世的沈牧和这一世的沈牧同时发出质问，难道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吗？


    怨愤与无力将他的理智燃烧，他的思绪沉浸到了上一世与沈恪斗了十年，最后还是惨死的绝望当中。


    程枫伸出手，将沈牧越攥越紧的拳头一点点掰开，看着他掌心深深的月牙印，忍不住在心中叹气。


    沈牧和他还不一样，他知道这是一本书的世界，所以有主角是正常的。但沈牧就处于这个活生生的世界中，所以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理解，为什么这世界会有天定的主角，甚至他们都得成为这些主角成长的养分。


    程枫有想过将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书这件事告诉沈牧，虽然这很离谱，但他知道沈牧会相信他的。


    可然后呢？


    一个正常人得知自己其实是个纸片人会是什么反应？


    或许会有摆烂的、不在意的，但如沈牧这般努力地奋斗、反抗，却被控制命运轨迹做了主角炮灰的人，大概会道心崩塌吧。


    更何况，他早已不把这个世界当成一本书了，既然他们都是这个世界鲜活的人，那就以这个世界的视角来解决问题吧。


    “沈牧，所以我们有机会重来了呀，沈恪的结局就是最好的证明。主角并不是不可战胜的，这一次命运把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猜出是主角光环反扑的时候，程枫心中的怒火、怨怼、委屈并不比沈牧少，可在看到沈牧也陷入这样的情绪后，他突然有了责任感。


    他也算是有上帝视角了，他不能被局势裹挟，他还得带着沈牧一起振作起来。


    沈牧看着程枫温柔却又足够坚定的眼神，在他的双眼中，他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希望。


    对啊，这一次他并不是一个人。


    他反手握住程枫还掰着他手指的手，满腔的不甘与愤怒在眼前这人的劝慰中尽皆消散。


    “对，这一次不一样了。”


    他和程枫带着记忆重生了，他们还相识相知了，沈恪也死了，他们的未来一定会一片光明！


    见安抚好了沈牧，程枫也松了口气，接下来就该好好想想怎么解决如今的姜韵了。


    他抽回手，拿出纸笔将沈牧之前说的那些和姜韵有关的人和信息全部写上，挑选切入口。


    徒留对面的沈牧握了握已经空了的手，有些没反应过来。


    好在程枫没让他等太久，他将一张人物关系图放到沈牧面前，指着上面圈出的、目前和姜韵关系最近的几个人，说道：“我觉醒了一个功能，叫做‘傀儡人’，我准备从这几个人里挑人控制，让他对姜韵出手，看看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如果能削弱姜韵的主角光环最好，削弱不了也能摸摸底。


    沈牧自然没有意见，程枫觉醒的这个功能很适合眼下的情况。


    于是花了几天时间，程枫在姜韵的现任男友带队出来做任务时，将人给控制了。


    选择这个人有几个原因，一是这人目前对姜韵来说最重要，被他背刺，姜韵遭到的打击应该最大，另外就是虽然被主角光环控制的人都很可怜，但这人除外，他一拜倒在姜韵的石榴裙下，就开始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为了获得更高等级的晶核，甚至不惜用队友的命去填。


    而这并不是被主角光环影响后的副作用，至少这么做的人，目前也就只有他一个。所以即便他因为伤害姜韵被反噬了，程枫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


    许恒是一名感知系异能者，在特殊异能中都算是稀少的异能属性，也因为远高于其他异能者的感知能力，他是最早一批发现丧尸晶核能提升等级的人，并暗中发育。


    他有一个初恋女友，他们感情很好，女友家里条件相当不错，他们本来是打算过两年就结婚的，可末日来了。


    他成了异能者，但女友依旧是普通人，这时他心里其实就有了落差感。


    可女友家不仅有大量囤货，亲叔叔还是基地高层，所以他继续对女友小意温柔。


    因为他特殊的异能，他所带领的队伍总能获得比别的队伍更多的丧尸晶核，他在队伍里的威信越来越高，基地也越来越重视他。


    末日一年半，升到三级的异能者都不多，但他却已经是五级异能者了，虽然这里面有他昧下一些高级晶核的原因，但队伍有那么大的收获都是他的功劳，这些是他应得的。


    就在他以为这已经是人生高峰时，他遇见了姜韵。


    那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啊，她兼顾女性的柔美和坚韧，她聪慧又善解人意，她望向他的双眼中，有最纯粹的崇拜与依赖。


    他不可救药地爱上她了。


    经历重重磨难，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就连他的初恋玥玥都说她好。


    他许恒何德何能，能在这末日找到真爱执手一生？


    他知道小韵是一个心里只有他的女孩儿，她渴望实力，却从不对他开口索取晶核。


    但他怎么舍得小韵眉间有愁绪呢？


    于是他开始把自己的晶核分给小韵一部分，接着是全部，但还不够，他开始克扣队友的晶核，甚至假报丧尸信息，让队友和高阶丧尸对上，来获得高阶晶核。


    可这些人真没用，死了两个人，都没拿到一枚五级晶核！


    他看不得小韵自责哭泣的样子，便决定亲自出马，拿下一枚五级晶核送给她。


    这次差点又填进去一个队友，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好运，居然在最后关头不仅躲过危机，还给了丧尸致命一击，让他轻松拿到五级晶核。


    虽然这晶核出力最多的不是他，甚至有人差点丧命，但他顾不了那么多，把晶核揣进兜里，就兴冲冲地往基地跑，心里只想着这下子小韵应该会开心了。


    他却并未注意到队友看向他时越来越寒凉的目光。


    等人都走后，两百米外的程枫和沈牧同时收回异能，对视间，双方都知道，这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