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陆掌门最近有点烦
作品:《怎奈何》 陆掌门最近有点烦。
他说他讨厌新招进来的小子们,成天叽叽喳喳上蹿下跳。以前喜静停在枝头上的鸟雀见了他们都得吓三跳,然后扑簇簇飞向天边门被敲响,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从门外飞进来的小炮弹撞了满怀,身上沾了一股红油火锅味。好在陆掌门不愧是掌门,稳住了身形也稳住了怀里的少年。“说了多少次敲门,去哪里野了,一身红油味。”他挥手让弟子站好,皱眉盘腿打坐,语气里却是无可奈何的笑意。
“我敲门了!”何遗瞪大眼睛,晃脑袋抖了两下脑袋两边的杂毛。陆掌门思索了一下,发现他好像没说错,只能掐着眉心:“说吧,修炼哪里出问题了,需要为师答疑解惑。”何遗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从身后变出一袋子酥糖给打坐的陆长岐。陆掌门有些意外,高兴于自己看着长大的大弟子终于见到回头钱了。
刚高兴没几秒,何遗喝完杯中茶后眨眼开口:“但我真有问题想请教师父。”“说。”陆长岐挑了一块看的过去的酥糖扔进嘴里,炒熟的芝麻香混着有些甜腻的糖果味在嘴里翻天覆地打了好几个来回。他吃着有些噎,给自己倒壶茶结果听见何遗问:“师父,我师叔呢?师父师父,为啥山下的镇子叫六侠镇但庙里只有五个泥塑?师父师父,你师父是啥样的啊?师父,能不能给我找一个师弟啊?师父师父,”
陆长岐感觉自己脑袋要炸掉了,赶忙伸手叫停,咽下酥糖后扶额:“别叫我了,听得为师要昏过去了。”何遗欲言又止,眼里明显还有想说的话,亮晶晶地瞧着陆长岐。陆长岐伸了个懒腰,拉伸一下自己精瘦的腰肢后打哈欠:“你还要说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话本里修炼都有魔教,咱们为啥没有?”
陆长岐听闻一愣,转头看向窗外。晚霞染红天边,夕阳照在远山上,几棵古松影子落在斜阳里,随着晚风轻轻晃。新招来的一群小崽子下了课,吵闹着往食堂跑,让好不容易得空的鸟儿又吓得绕山一群一群不停歇地飞。
“你是不是没好好上课,你们文论课没讲过咱们怎么歼灭魔修的?何遗你胆子大的很,是不是逃课下山吃红油火锅去了!”陆长岐拍桌子质问,何遗见势不好准备开溜。“我告你,你下次再从后山狗洞跑,我就让你文论先生蹲守在那里。”
“师父你咋知道那儿有狗洞?”“那就是我挖的,我还能不知道?坐这儿抄十遍静心决!”陆长岐气不打一处,往嘴里塞了块酥糖含糊不清说。何遗抄了没两行,托腮继续问:“师父,抄完能给我讲故事了不,唔!”
陆长岐耳不听心不烦,抬手给他下了静音决,闭眼继续打坐。
陆掌门还不是掌门的时候,他在当他的大师兄。
陆大师兄最近有点烦,原因是他平易近人的三师弟不愿意下山给他带糖了。他在三师弟跟前痛苦哀嚎又软磨硬泡,甚至蹲在他床边为他唱摇篮曲都无济于事。他懊恼地与二师妹吐槽:“不是,我最近又干啥了,长怀怎么对我爱搭不理的?”二师妹苏长曦小心翼翼避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师兄,用温柔的声音说道:“老三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大师兄,如果你鼻涕蹭到我新做的衣服上,我会很清楚你的后果呦~”
陆长岐假哭没戏,慢慢坐直身子,尽量避免与她有肢体接触。划定安全距离后,他继续道:“我的好师妹啊,你是知道我的为人的,本人为人一向正直诚恳。而现在,我就连吃一颗小小的酥糖的心愿都不能实现,这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他还想再说什么,突然灵巧一躲,躲开了三师弟踹向他屁股的一脚。
陈长岷一脚落空也不意外,端着碗蹲苏长曦旁边:“你是唱摇篮曲,唱的好啊,大半夜蹲我窗边唱,我以为窗户没关好前几天收的妖怪来找我索命了。我不想理你,你以为我没醒,唱的越来越大声,结果打扰师父修炼咱俩都被踹到后山你忘了?”
苏长曦点头,满意地看着陈长岷将装着蛋汤的碗挪开了有可能溅在她衣服上的范围。陆长岐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接着又充满期待问:“好师弟,真不能给我带糖?”
“不行。我夜观天象,觉得你有一劫,你得度。”“什么劫?”陆长岐和苏长曦异口同声。与他们两个因为根骨清奇被师尊收为徒弟不同,陈长岷祖传算卦,是难得一见的术士。只见陈长岷将碗中蛋汤一饮而尽,用叠的四四方方的小帕子细细擦完嘴开口:“懒劫。大师兄,你太懒了,这样下去和废人有什么不同?”
陆长岐双手搓脸:“天爷,你多会儿观的天相?”“上次给你带酥糖回来晚了被师尊发配去后山思过的时候。”陈长岷露出礼貌中带着嘲讽的微笑,眯眯眼的模样像一只修炼成型的狐狸。陆长岐似乎已经看到他因为心情愉悦而左右乱晃的尾巴。
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开会,苏长曦起身,挂着流苏的配剑叮当作响。她巧笑倩兮,歪头与两位幼稚鬼告别:“走了,今儿早课,我得去叫师妹起床。”一个弟子急匆匆跑来:“报,报告师兄,掌门让您去镇上接新来的师弟。”陈长岷推了一把仰头看天的陆长岐:“听见没,说你呢师兄。”
陆长岐摇头:“师弟,你看这鸟多鸟啊。”
陈长岷皮笑肉不笑:“得嘞,那你好好在这里观鸟,观完了记得下山接师弟去。”说完,便挥一挥衣袖潇洒离去,留下仰头看天的陆长岐在风中凌乱。
“大师兄,上路吧?”弟子轻声问。陆长岐深吸一口气:“你这孩子,伶牙俐齿的。”他撩了自己马尾一把,御剑下山去镇上找师弟。
下山到镇上的距离不算太远,但陆长岐铁了心要让这难得有特殊待遇的师弟长个记性,提收起佩剑慢腾腾晃下山。山下镇子到了中午格外照闹,他左顾右盼,叼着糖葫芦慢慢找。人流推着他,他也不着急,琢磨这小师弟谁给的胆子,能不一阶一阶爬台阶就入师门。
“师父就爱乱捡东西。”苏长曦的声音轻飘飘传来,陆长岐背后一凉,无奈开口:“我说师妹你千里传音能不能省着些用,咱师门有钱也不能这样霍霍啊。”
俩人在传音符有效时间斗了半天嘴,快结束时苏长曦似才想起什么:“哎呀,师父让我告你小师弟在茶馆儿,还有,不许吓唬小孩。“陆长岐夹嗓子学了句苏长曦,结束被那边直接断了传音符.
他抬头看天,颇为无奈。天边飞鸟追着向远方跑,地上人匆忙往家赶。炊烟升起,饭香在一起呛得他鼻子发酸,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他有些嫌弃地看着黏糊的手,吧咂两下嘴迈步进茶馆儿。
中午茶馆儿人少,小二和账房坐大堂吸溜面条,见来人是陆长波于是笑着挥手示意。“吃啥呢?”陆长歧环顾大堂一同,“老赵,见着个小孩儿没,相貌应该不错,衣着还算整齐。”
赵账房杨下巴,咽下向条后开口:“那儿,我说大清早来一小娃娃,问啥一句不吭,问多了就是等人,等谁也不知道。我看他可怜就先让他坐角落了。你们明净派净挑漂亮小孩了。”
陆长岐顺着看去,角落里安静坐着一身形单薄的小孩儿,约十三四出头,但营养不良导致个子不算高挑。
他谢过起账房往那边走敲几下桌子挑眉。那少年一脸警惕看过来,直到看见他腰上挂着明净派的玉佩才放下警惕,陆长岐将少年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轻轻桃眉,拉开面前椅子坐下,手暗中比决。“叮当”一声,少年手中攥的铁子弹落地,他眼神中又恢复警惕。
“还不错,不是个蠢的。”陆长歧给自己倒了杯白水一饮而尽后开口,“认识一下,在下陆长岐,奉师尊之命来接你的。”
“你来晚了。”少年抿嘴,面这人自称大师兄,吊儿郎当的模样让人只觉得像个冒牌货。陆长岐一哂:“无心的,走吧,回去找师尊去。你有名儿没,”“没,师父说回门再定。”
“哟,没定啊。”陆长岐闭目沉思,“得,回门我给你想………”
“多谢师兄。”少年抬手作揖又被陆长岐抬手打断:“师父收你为徒,我可没认你是我师弟,别瞎叫。”他从荷包中掏出儿枚铜板放桌案上,朝账房说了一声就自顾自往前走。
少年紧跟他脚步,手中攥着捡起的铁子弹。二人快步在镇上走,镇上居民都熟悉陆长岐,不少人打趣陆大侠怎么难得下山一趟。少年冷眼看前面身形精瘦,风流倜傥的人拈花惹草了一路,惹得不少姑娘红霞满面,不禁皱眉。
陆长岐脚步拐个弯,少年以为他有什么新事情吩咐,提速去追,结果到了目的地发现是家酥糖铺子。他满面黑线看着陆长岐买包酥糖还讨巧卖乖哄得掌柜另塞了小包其它品种的糖果,只觉自己被骗入虎穴。
买了酥糖又挑了支桃花簪子,陆长没好像才想起自己此次下山是带新弟子回山,他打量头上泛起汗珠的少年,抛下一句“体力不行”。
“可以回了嘛?”少年心里为这个不靠谱的师兄打了负分,面上也一点不恼,只是冷漠问道。
陆长歧挑眉:“走着。”
刚回门派,二人气还没松就听见有人打赌:“你猜大师兄会不会忘了接新人?”另一道女声响起:“我赌两串糖葫芦,大师见绝对不会忘。”
“你和术士打赌,亏真想得开。”陆长岐拍手,掐了把女孩脸颊,“怎么宋长晴,丹药这回没炸炉?”
陈长岷眯眼看向他身后:“哟,真没带人回来?”话音未落,少年沉脸走来,在陆长收身后站定。陆长岐抱臂似笑非笑开口:“怎么,不去见师父,跟着我干嘛?”
“明净门让带童养媳?”少年目光茫在宋长晴身上,又看向陆长波,“你有童养媳还…”话音未落,剑气袭来逼他低头后空翻。即使他有极快的反应速度少年头发也被割了一缕。
身后一阵巨响,他回头看,只见身后李树倒地,现这一招存不小杀心。再看陆长岐,配剑未出分毫而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大师兄,师尊有话说。”苏长曦从容走来,看见倒下的李树也只是轻笑一声,拍拍他肩。
陆长岐扫视一周,高声喊给四周看热闹的弟子:“散了吧。刚才食肆那儿给我传了话,今儿食肆卖桃花酿,晚到的没有哈。”打架可来没有吃饭有吸引力,听到他这么一说,众弟子狼奔豕突往食肆方向去了。
陆长岐拍拍手,哼着小曲御剑飞向揽星楼。揽星楼独占一山,矗立在山顶上,被他无数次吐槽过他们这一支像是山贼,师父就是他们山大王。揽星楼僻静清幽,周围花草在长年滋润下灵气充沛。陆长歧坏心眼地用手抚过花瓣,惊扰了在里面八卦的花妖。
四个胆大的来与他视线平齐,欲说道说道又想起大师兄出了名的诡辩,气得飞进主阁告状。陆长岐深吸一口气,挥挥袖子上的花粉抬脚进屋,侧身闪开飞来的花妖。
“又砍了棵李树?”高台上白发男子闭眼问。
“嗯,也不算,误伤而已。”陆长歧继续行礼姿态,语气懒散自在,“师父,人我带到了。”他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
“嗯。坐吧。”白发男子道。
蒲团飘到他脚边,陆长岐盘跪坐后他继续道,语气有些忍无可忍,“你衣服……”陆长岐低头看自己明粉色校服,上面刺透针脚精美,海棠半开又掩盖不住他的张扬。
明净派校服统一,弟子一律为淡青色长衫,女弟子多为月白色下裙。偏偏陆长岐等人特殊,他天生火灵官命,喜明艳的颜色,故大红大粉一柜子,尤其爱粉色。陆长岐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师兄起了这个头,后面的师弟师妹自然不太听劝。唯一经面子的陈长岷,好歹在大会上穿弟子服。当今修真养谁人不知明净派最厉害的小辈明净四子夺人眼球,不只实力,还有衣着。
陆长岐托腮打量他师父,年龄不知,但保养的好,他思绪一偏,想起那少年一副古井无波的俊美角容,试探开口:“师父,新弟子一跟您挺还是跟他娘姓啊?您之前入世历情动了?”
高处飞下一茶盖,陆长岐侧身,瓷片却依旧划伤了他脸。他哎哟一声,但又无论可说。不是他修炼偷懒,只是他师父一手掷物手艺高超,摘叶飞花谢二郎谁人不知。
谢群被自己大弟子气得脑袋疼,走到他面前用扇柄杵他脑门。陆长歧嘟囔:“还不是那小子说长晴,还不用爬升仙阶,凭啥?”谢群含笑听他念叨。陆长岐自幼被捡回来就在他跟前长大,就这情分拜师的时候也老实爬完升仙阶又在石山待了一年半载才正式拜师。他倒是好奇这新来的小子有什么名分就当他师弟的
“故人之子,不必再问。若你真不平,传音给长曦,让她开个练武场练练新人。”谢群解开手腕上系的发带,将白发高高束起。
“走吧?”
陆长岐应声,给苏长曦传音交代。
练武场得预订,但苏长曦财大气粗买了一块下来,让他们师门成为从艳羡的对象。师徒二人聊一阵子的功夫到了练武场,其它四人早已等候。陈长岷痛斥师门上下铺张浪费的行为,明明下山一趟传话便好,为什么用传音符。谢群想说什么,又被他一句“不当家不知米贵”堵了回去。
宋长晴好心解释道:“咱师门三师兄当家啦,师父向来不管事的。”少年点头了然。
“行了,小褚,从你师兄师姐是挑一个对打,算是入门考核。”规则公布后陈长岷打趣:“师尊您这是考察新来弟子呢,这是我们呢?”谢辉不再多言。少年在其余几人间环视一周,犹豫地指引了苏长曦。
发呆想事的苏长曦愣了一下,随即绽开笑颜,惹得少年脸红。
“怎么比试?”少年抿嘴镇定情绪。
苏长曦葱白的手指了两下:“这样,我不欺负人,你接我十招,接完就算你过。”
少年犹豫打量面前比他矮半头的师姐,转头看向憋笑的谢群和在一旁说小话的两位师兄,一时分不清自己抉择是否对。但决定已做,再改也无济于事。他深吸一口气,跟上苏长曦的步伐。
衣袖忽被陆长歧揪住,他回头对上一双满事笑意却无轻蔑之意的眼睛。“对了,一会儿说句‘好美哦二师姐’她下手可能轻点,”陆长歧揉揉鼻子,“保命之道,无需多言。”
“好逊哦大师兄。”宋长晴吐槽。
少年点头,踏入练武场,他攥紧铁子弹,冲场那头的苏长曦行礼。苏长曦轻笑一声,撑起了靠在墙边的重剑。少年眼睛吓得瞪大:“师姐不使轻剑?”
“哦,你说配剑?我挂着装门面用的。还是重剑用起来顺手,谁用轻剑打架啊?”
在场外看热闹的陆长岐其名躺枪,双手一摊就要告状。场内少年咽下口水,轻轻说了一句:“好漂亮哦,二师姐.”苏长曦莞尔:“大师兄教你的?
陈长岷扶额:“这真是丢脸丢了个大的。”
陆长岐背手仰头,假装看天不作答。宋长晴惊呼一声,众人向场上看去。只见少年身形快若鬼魅,在重剑相逼下,他身轻如燕,借场内不多的障碍空翻躲避。苏长曦挑眉,抬腕提肘,重剑刹时换了方向。少年心中大惊,左脚刹车转换方向,趁她出招时刻手腕一抖,铁子弹从手中飞出,冲苏长曦身后打来。
苏长曦挥剑挡下,立剑向少年头上砍去。少年塌腰侧身闪身,谁料她早已料到少年行动轨迹,重剑贴着他脸颊划过。
胜负己分。
少年看着场地荡起的尘土,有些怔愣。他心知苏长曦那招是留情,否则自己怕是已被倒了个对穿。汗水从他的脸颊滴落,他心想彻底完蛋了。温暖的手将他拉起,他呆愣看向苏长曦。
“还愣什么啊,小师弟?”她声音轻快,汗水让她额上有发丝粘黏。
“我?” 少年疑惑。
“行了,来让大师兄我给你想个名,长峨怎么样?”陆长歧拍拍他肩,“可以啊,新入门扛下师妹十几招。”陈长岷推开吱哇乱叫的大师兄,露出一副礼貌体贴的模样:“别听他的,他之前就是这么哄我的,我是陈长岷,排行老三,平常想吃什么,或下山带东西找我便好。”
陆长岐:“老三,你怎么能这么嫌弃我呢?”
师门几人当然习惯这两人斗嘴,谢群清清嗓:“褚长巘,你以后便与师门其余几人一起修炼便好。”褚长巘明白,这是他的新名字。陆长没趁谢群与宋长晴说话时,冲他扔小石子。
扔了几次把人惹毛了,褚长巘皱眉回瞪了他一眼,陆长岐乐得挥手挑详。他看向褚长巘嘟囔了几句,仔细辨认口型的气极反笑:
死小子说谁不知羞呢
谢群忍无可忍咳一声,运用灵力隔空敲打自己无事生非的大徒弟,看到他一副我错了,但还敢”的模样更是怀疑自己的眼光,交代完事的便眼不见心不烦回阁修养。
目送师父离开,陆长岐打个哈欠也打算回屋补觉,被陈长岷拉住衣袖,阴恻恻道:“大师兄,师弟迎新,你什么也不干回去蒙头大睡?”闻言,其他人目光如炬看待陆长歧心里发毛,摆手否认:“说什么呢,我可不是这样的人。”
宋长晴性子健谈,不会儿就与褚长巘混熟,笑嘻嘻介绍门派详情。
“咱师门大师兄陆长岐,轻剑快马,人称白衣卿相,在全天下也是有名的公子。你放心啦,我哥挺好相处的!”
褚长巘指向陆长歧:“他?好相处?”陆长歧短哼一声,叹气靠树下眯眼躲清闲。宋长晴尴尬抿嘴,继续道:“喏,刚和你打的是二师姐苏长曦,我们门派最漂亮的姑娘!”
苏长曦轻轻用帕子擦干汗,听见这话温柔笑了一下,眼含秋水又有几分清冷之姿,即便是褚长巘没见过几个女子的人见了,也明白这是位美人。又想起方才练武场上美人狂剑之英姿,褚长巘满心敬而远之。
没等宋长晴介绍,陈长岷先开口:“在下陈长岷,一个术士,方才也同你介绍过了。大师兄虽说急躁了些,但人心不坏。你未爬升仙阶就能拜师,他心中不平才对你如此。小四是他捡回来的没错,但拜师也吃了不少苦头。”
“对不起。”
宋长晴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一哂:“正常,我听了太多这些话了。我哥年少有为,我又是他救回来的,自然会被编排几句。”
褚长巘执拗道:“是我先入为主,对不起。”他想起什么,转头问一旁当和事佬当得不亦乐乎的陈长岷,“在这儿都听你的?”陈长岷扶额,保持礼貌微笑的面容僵住:“可以不听,我又不是山大王,像你大师兄就从来没听过我的。”
“听他放屁。”陆长岐闭眼一语双关。
“呦,没睡死过去?”陈长岷有些诧异,调侃道。褚长巘手中被塞了把瓜子,他疑惑看向宋长晴,宋长晴咽下嘴里的瓜子后眉眼弯弯:“听累了吃点儿听他俩斗嘴。”他再看向苏长曦正从容剥开瓜子往嘴里放。与他视线撞上之后,她挥手笑道:“快点吃,趁他俩没吵完咱赶快吃完,大师兄选的绝对是精品。”
陆长岐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一个鲤鱼打滚起身:“天老爷,你们几个不怕嗑上火,尊老爱幼懂不懂,让我先吃。”陈长岷打岔:“得了吧谁敢祸害您啊大师兄~”陆长岐正欲回怼,却听见不知道谁的呼噜声震耳欲聋。
等等,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