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没有回答，只是将衣服整理了一下。


    片刻后，站起身，“债务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从他跟自己算账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没想过要指望他。


    妈妈说跳楼的那一刻，她是害怕过，可霍峥刚才那番话，让她明白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这次她如果妥协了，以后次次发生这种事情。


    而她也会一直被拿捏。


    在霍峥这里，她永远抬不起头。


    她刚转身，霍峥握住了她的手腕，“宁宁，你想要孩子？”


    “没有。”她立即否认。


    霍峥松了她的手腕，“没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好。”


    温宁确实不期待他们有孩子。


    但他这么说，还是让她的心凉透了。


    不切实际的想法……


    双手紧紧攥住，她深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的悲凉默默消化。


    霍峥靠在沙发上，语气轻飘飘地问“宋至说，你妈追到医院，逼着你问我要钱，还给你下跪了？”


    温宁被他问得满心的羞愧。


    这种离谱的事情，在霍峥这种家庭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母亲的行径，给了霍峥越发看不上他们温家的理由。


    “跟我低个头，总比让你妈当众给你下跪好，你说是不是？”霍峥声音带着笑。


    温宁听着却觉得刺耳异常。


    “没什么事情，我走了。”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温宁逃也似地往门口走去。


    只是才走出两步，霍峥却从身后，将她的腰肢搂住，“今晚还去裴闻羡家里住？”


    温宁的身子一僵。


    他问得随意，但她明白这是在警告自己。


    “在医院住。”她一边说，一边挣扎他的怀抱。


    “晚上等你回来吃饭。”霍峥松开了她。


    温宁挣开他，“我要去医院了。”


    离开丽湾公馆，她迅速拦了一辆车，坐进车里才慢慢放松身体。


    下午她去了银行，但因为她没有工作收入流水证明，银行无法给她贷款。


    跑了好几家，日落时分，裴闻羡打来了电话。


    “你在哪里呢？该去赵家了。”电话里，他的声音温柔。


    温宁站在公交站台，舔着起皮的唇瓣道，“办了点事情，我直接坐车去她家，你也去吗？”


    “嗯，我们在赵娣家见。”裴闻羡语气轻松道。


    温宁上了公交车站，想到这一天一无所获，又想到住院部主任的话，内心像压着沉甸甸的石头。


    公交车刚发动，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霍峥打来的。


    温宁攥着手机，盯着看了一会儿，按下了接听键。


    “在哪里？”霍峥的口气不大好。


    “我有事情，你自己吃吧。”温宁并没有答应他，晚上会和他吃饭。


    霍峥都气笑了，“跟你说的话，你是一点也没放心上。在哪里，把地址报一下。”


    “我真的有事情。”温宁说完，挂断了电话。


    她不想因为一顿饭，放弃了自己要追逐的路，也不想一辈子都只跟霍峥伸手要钱。


    温宁到了赵娣家，见到门口等自己的裴闻羡，她立即上前，“是不是来迟了？”


    “没有，走吧。”


    裴闻羡眼眸在不经意间温柔，“我这边……能帮你拿三十万，你如果有需求，我就把卡给你。”


    温宁扭头看他，双手紧紧攥住。


    她很想要裴闻羡的帮助，可想到霍峥的话，她又觉得不能要。


    一旦要了他的钱，霍峥肯定查得到。


    到时候一定会误会她跟裴闻羡有一腿，害他丢掉工作。


    “谢谢，但我今天找银行问了，明天抵押家里的房子，能不能贷点。”温宁笑着说完，便移开了视线。


    裴闻羡还要说什么，但赵娣却站在玄关处，笑眯眯看着温宁说，“小灵就交给你了，我这边要忙个事情，就不上楼了。”


    “好。”温宁马上应声。


    赵娣离开后，温宁换了舞服，跟着赵灵到了三楼的舞蹈室。


    赵灵穿着芭蕾装，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然后扭头看温宁，“你会自己编舞吗？”


    “以前编过，想学吗？”温宁站在镜子前，看到疲惫的自己不自觉打起精神来。


    “先看看。”赵灵走到一边，坐下来。


    温宁找了个位置站好，旋即踮着脚，开始往舞蹈室中央走。


    小腹的伤口，因为她的动作，而一直在痛。


    温宁跳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终于结束后，她看向了赵灵，“怎么样呢，小灵老师。”


    “舞蹈是可以的，但是你今天状态不大好。温老师，我很尊重你，但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别用这么差的状态教我跳舞。”赵灵手肘撑着腿，小小的掌心，抬着下巴。


    温宁被一个小家伙教训，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抱歉。”


    “你没有找理由，这点还不错。”赵灵说着，站起来准备翩然起舞的时候，舞蹈室的门被推开了。


    赵娣脸色怪异地看她，“你先跟我下来一趟。”


    温宁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恭恭敬敬跟她下了楼。


    来到一楼，她看到坐在客厅里的霍峥，眼瞳剧烈的颤了一下。


    霍峥看到穿着芭蕾装的她，眼眸闪过一丝玩味，“你说的有事情，就是给人当家教？”


    温宁紧紧咬着唇，身体克制不住发抖。


    上一次，他也是亲自找到老师，破坏了自己的工作。


    “家教一个小时多少？”霍峥走近她，眼瞳又黑又深。


    温宁知道，他生气了。


    “霍峥。”她嗓音略带沙哑地开口，“我们出去聊，好不好？”


    “行。”霍峥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转头就对赵娣说，“家教她不做了，你要家教老师，我有的是人推荐给你。”


    又是这一招。


    温宁的眼眶泛红，想当场发作。


    裴闻羡在一旁，眉头微蹙，“你不该替她做决定，这是她自己要做的事情，你何必阻止？”


    “这是我们的事情。”霍峥冷漠地瞥了他一眼，眸子里带着警告。


    赵娣见温宁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开口笑道，“霍总，如果我就要她呢？她跟我女儿合得来，还望你给个机会。”


    霍峥似笑非笑，“你让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