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柔笑，“我们都老了，以后舞团，还得看这群孩子们。”


    老一辈把接力棒交到她们手上，现在，她们也要把接力棒，交到下一辈人手上。


    舒华感慨的点了点头。


    “我也没想到，还会在这种年纪遇到宁宁，婉柔啊，你说我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舒华有些惆怅。


    赵婉柔看着温宁的舞姿，一时也有些苦恼。


    “这两个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遗传了你的天赋，一个是你辛苦养大的，你准备如何做？”


    舒华一下沉默了，面无表情。


    赵婉柔看了，还有什么是她不懂的呢？


    叹了口气，赵婉柔的手轻轻搭在舒华肩上。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但我还是想说，有些苦，宁宁已经受过了，就别让孩子再难过了。”


    此话一出，瞬间点通了舒华的泪腺。


    她带着哭腔，“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妍妍是被我娇生惯养，呵护着长大了，我怎么舍得让她离开？”


    赵婉柔是亲眼看着温诗妍长大的，这会儿也有些于心不忍。


    “要是你能平衡好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留着就留着了，只是我怕……”


    后面的话赵婉柔没再说。


    舒华也明白，一个劲的点头。


    “婉柔，你可一定要帮我。”她恳求的看着赵婉柔。


    赵婉柔点头，“我当然会帮你，好了，别哭了，要让孩子看到，该笑话你了。”


    拿出纸巾来，轻轻帮舒华擦去泪水。


    “快跳完了，别让孩子看到，不然该多想了。”赵婉柔轻声嘱咐。


    舒华点头，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除了眼睛还有些红，其他都看不出什么不对劲了。


    赵婉柔在心里轻轻叹气，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容易解决。


    静静看了会儿舞，音乐声也渐渐停止了。


    结束动作做完，大家都跑去围着温宁。


    “宁宁，你身体真的已经好了吗？千万不要硬撑啊。”沈真一脸担忧。


    温宁嘴角含笑，“放心吧，我是得了医生的肯定才出院的。”


    大家都松了口气，“那就好，你跟妍妍前后脚进医院，我们都在想是不是撞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都去寺庙求了符。”


    沈真连连点头，“我们还给你们俩也求了，一会儿我给你拿来。”


    温宁有些意外，“你们全都去了？”


    大家一起点头，“是啊，既然要去，肯定就整整齐齐的嘛！”


    温宁的心暖暖的，感谢了大家的好意。


    张悦看了大家一眼，问出了最好奇的问题。


    “所以宁宁，你是怎么在住院半个月之后，还保持着这么好的水准的？”


    温宁有些疑惑，“好吗？我还觉得我退步了。”


    大家表情都是一怔，“宁宁，你是认真的吗？”


    温宁有些迟疑，“认真的……吧？”


    阵阵哀嚎声响起，“天呐，宁宁你要不要我们活啦！”


    “呜呜呜，这就是天才和我们的区别吗？”


    温宁发愣，张悦看了忍不住笑出声，悄悄跟温宁说。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努力，你一回来就把她们打回原形，都有点接受不了。”


    温宁的脸一下就红了，“悦姐，我哪有那么厉害。”


    张悦一脸肯定，“你确实有那么厉害，至少在我看来，你是我看到过的最有天赋，最有能力的舞蹈演员。”


    夸赞太高，温宁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悦姐，我……”


    张悦直接抬手打断，“好了，我们都知道了，不用说。”


    那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直接给温宁整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轻轻抿唇，沉默了。


    正好在这时，赵婉柔跟舒华也走了进来，两个人脸上都带着清浅的笑意。


    “你们都是各个省市选拔出来的精英，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有多少人想进来还来不了呢。”


    大家一听，嫉妒的心才缓缓平静。


    “说的也是，上次我休假回家，我大姨还问我有没有什么内部渠道，可以来舞团的，我哪来什么渠道啊，我自己都是走正常渠道来的。”


    其余人也跟着点头，说出相同的经历。


    “我也是，我每次放假都不敢回去，每次回家三姑六婆就拉着我问我能不能走关系，我自己都是个小演员呢，我给谁走啊。”


    有了一个两个带头的，大家都跟着一起说起了自己的经历，极其雷同。


    温宁觉得有趣，两眼放光的听着大家说自己的经历。


    大家直接围成圈坐着，赵婉柔对于这一幕也喜闻乐见。


    舒华跟她对视一眼，悄悄的离开了舞室。


    赵婉柔还低声说，“你还特意陪宁宁来，是怕她被冷落？”


    舒华欲言又止，“其实，我是想告诉大家，宁宁是我的亲生女儿。”


    赵婉柔一惊，“你现在就说？”


    舒华一脸迟疑，“本来是想现在说的，临时改变了主意，觉得这样太轻视宁宁了，我一定要给宁宁办一场热热闹闹的认亲宴，不能让她受委屈。”


    舒华眼底晶莹闪烁，脸上满是疼惜之色。


    赵婉柔也勾了勾唇，“你既然想好了，我也支持你，妍妍那边，你准备怎么说？”


    舒华抬头，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向里面的温宁，语气轻轻道。


    “妍妍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会理解的。”


    赵婉柔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说。


    她有些担忧的朝温宁看去，发现她脸上洋溢的笑容，心里的石头拴得更紧了。


    想到温宁说的一些事，赵婉柔忍不住提醒。


    “人经历了巨大的落差，是会有所变化的，舒华，你要多注意妍妍的情绪，当心她做出不好的事情。”


    舒华忧虑的看了赵婉柔一眼，没有说话。


    两人交好多年，她当然听得出赵婉柔话里的意思。


    眉眼间多了些愁绪，“我相信妍妍。”


    赵婉柔有些急了，“我不是让你不相信她，是让你凡事要有所防备，一切小心行事。”


    她越是这么说，舒华越觉得她知道了什么。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舒华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着。


    在赵婉柔的强烈要求下，舒华最终应下了这个要求。


    两人一起离开，自然也没注意到。


    温宁从舞室里看出来的眼神，满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