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禁足三日与石头称
作品:《夺嫡》 “大理寺曹大人将周仓下狱,有罪论处,帮凶十四人一同监禁,曹大人可真会见风使舵。”田录事替邹祭酒斟了茶,在祭酒面前说道。
邹祭酒不知可否,只是眼神古怪地撇了一眼田录事,精瘦地小老头挥挥手让田录事坐下说话。
邹祭酒在博士厅踱步片刻,忽然问道:“公主府贴在门口的告示撕了吗?”
田录事摇摇头:“公主府的侍卫软硬不吃,这么多天轮班守着,根本没有揭去的时机。”
邹祭酒沉吟片刻道:“今日散学老夫去看看。”
田录事稍稍迟疑道:“那周学监......”
邹祭酒抬手止住他的话头:“祸不及亲友,周仓与周正无关,暂时让周正休假,待中秋节后再回国子监。”
“是!”田录事拱拱手。
及至日中,公主府的方姑姑来送餐。方姑姑在茶室伺候公主用完午膳,打水给公主更衣,边洗边说:“大理寺今日已将周仓下狱,吴川的父亲吴耀也被京兆尹司法参军带走。”
方姑姑替公主擦手,低声道:“殿下,今日门上又收到许多被霸凌的状告条子,您看怎么处置?”
公主顿了顿:“照旧。”
方姑姑有心说什么,觑视公主的脸色又咽了回去。
下午大皇子莫名奇妙情绪低落,连郑大儒点他回答问题,都无精打采。
郑大儒见众人神色泱泱,无心学习,又临近散学,索性抚着胡须道:“各位殿下,各位世子,大家知道京都乞巧节吗?”
各位学生来了精神,小胖子曹安第一个说话:“夫子,我知道,每年7月7京都会举办乞巧节花灯会。”
陈博闻兴冲冲道:“此事我知道,我父亲曾协助京兆尹主办过一次乞巧节灯会,热闹非凡。”
大皇子那边张钰也说:“是啊,乞巧节有许多外域人士过来,奇人轶事颇多,而且一直会闹到中秋呢。”
郑大儒乐呵呵道:“没错,如今已是六月中,离七月七不足月余,诸位到时可同游京华呀。”
大家讨论热烈,终于摆脱沉闷气氛。到散学时还舍不得走,议论着要去哪里玩。
公主府的侍卫在下马壁处等待,公主从国子监出来,没想到碰上国子监祭酒。
邹大人穿着简朴,许多学生认不出他,因此他在国子监告示牌处观望告示,竟无人上前打招呼。
公主思索片刻,脚步转了方向,往祭酒处走去。
公主主动说:“见过祭酒大人。”
邹祭酒背着手笑呵呵道:“公主殿下字体端正霸道,风骨已成。”
公主微微一笑:“谢祭酒大人夸奖。”
邹祭酒含蓄地摸摸胡须,笑着说:“公主殿下,墨宝勿要外流,不如揭去吧?”
原来在这儿等着,公主看着自己的字,笑着回曰:“时间到了自己就掉了,何必管它。”
邹祭酒不以为杵,反而邀请殿下道:“殿下,不若一同散步?”
“可。”公主答道。
邹祭酒与公主走在国子监成贤街,散学时的街市极为热闹,学生们打打闹闹,勾肩搭背,约着一起逛逛书肆、点心铺子,有些家中姐妹兄弟来接,一家人说话取笑开心回家。
邹祭酒并公主慢慢走着,公主府的侍卫远远坠在身后,邹祭酒缓缓说道:“国子监行事以宽和为准,公主殿下心觉不满无可厚非,但老夫可说:国子监行事无愧于天。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有人性善,有人性恶,为师者就是要让善良的人发挥他的才能;将性恶者引导向善,让道理约束他的恶,而非如公主这般除恶勿尽。若只需除恶,国子监也无存在的必要了。”
公主脸上明显带有不赞同神色。
“国子监或有蛀虫或有苍蝇,这都不是问题。”邹祭酒道,“允许这些人的存在,若他们最终因学业有些微的改变,国子监宽和便有价值。”
“公主殿下,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查则无徒,一杯水是霸凌,一盏茶、一张纸、一支笔都可是霸凌。”邹祭酒停下脚步道,“这并非公主本意不是吗?打草惊蛇即可,无需矫枉过正啊。”
公主随着邹祭酒的话渐渐陷入沉思。邹祭酒眼中闪过些许满意之情,他抚着胡须,与公主走到国子监高大的牌坊处,再向外走时天色渐晚。
“殿下,老夫就不耽误殿下了,告辞。”
“祭酒大人慢走。”公主拱手道。
精瘦的小老头踏着步子慢慢悠悠往前,不知去向。
公主站在原地,思虑良久。
方姑姑走到公主身边:“殿下,咱们回府吧?”
公主点点头,上了轿子。
周仓的案子绝无翻供可能,大理寺卿曹大人已经将此人定罪,公主府外派的侍卫渐渐归于府内。
李墨找到公主殿下,说是要与黄昭搬出去住。
公主颦眉瞧了瞧仍然躺在床上的黄昭,挥手道:“此事不必再提,等黄昭完全好了再说。”
李墨无奈:“殿下,我再住下去与您名声有碍。”
公主似笑非笑:“你不是要做的裙下臣?”
李墨苦笑道:“公主殿下饶命,草民一时冲动,请殿下勿怪。”
公主不以为意:“放心吧,本宫不会害了你的名声。安心住着。”
公主言下之意不担心自己的名声问题,也让李墨不要担心他的名声。
次日,陛下的贴身侍从汪直给公主殿下送来一封旨意:昭武公主闹市行马,不成体统,禁足三日。
相比于廷杖,这封禁足旨意简直是毛毛雨。
汪直太监宣完旨特地绕道国子监,给国子监祭酒送来一份大礼。
“邹大人,陛下特令我给大人送份礼。”汪直太监身形圆润,白发须眉,面容光净,态度和善,招手令侍卫抬上来。
邹祭酒待物品走近才看出来:这是一尊三尺见方石雕的称。
邹祭酒拱手苦笑:“多谢陛下赏赐。此石称国子监便摆在入口处,彰显陛下恩典。”
汪直太监含笑道:“杂家不便多留,邹大人,告辞。”
邹祭酒道:“本官送汪公公。”
汪直太监与邹祭酒同行几步,好似突然发现告示牌上粘贴的公主府布告,笑着与邹祭酒道:“哎呀公主殿下这字真真是龙飞凤舞,杂家带回去给陛下瞧瞧。”
说罢不等邹祭酒吩咐,直接令宫中侍卫将布告揭去,公主府的侍卫也不敢说什么。
汪直太监完成任务,笑着拱手道:“邹大人,国子监事务繁忙,请留步吧。告辞。”
邹祭酒向汪直行礼,汪直坐上小轿便走。
陛下赏赐非同小可,邹祭酒着人将这块大石头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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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一进院天井处,供所有人观赏。
学生们蜂拥而至,国子监的学正、学监、助教等人也一同前去。
唯有田录事觉得不对劲,陛下好好的赏赐一杆称做什么?若真有心奖赏,当赏赐些牌匾或金银布匹类,一个石头做的称,无甚价值还得天天瞻仰,不像是赏赐,倒像是骂人。
公主禁足三日,三日后皇后娘娘便派人来请公主进宫吃午膳。
秋棠姑姑守在含光殿门口,皇后娘娘的宫娥刚领着公主过来,秋棠姑姑便迎上去:“公主殿下,辛苦了。娘娘正在等您。”
公主颔首,甩开二人率先进了含光殿。
皇后娘娘正高坐台上,手里翻阅着一张纸,眉头微蹙。
“母后。”公主殿下上前行礼。
皇后娘娘惊醒,是自己女儿来了,她放下手中的纸走到她跟前,将她好好打量了一番,见未曾消瘦,精神尚可,这才放下心来:“你父皇处罚你,我当你要难过一阵子,没想到你想得开。”说着着宫娥传膳。
公主牵着皇后娘娘的手,委屈道:“母后也不替我说情。”
皇后娘娘拉她坐下,点着她额头道:“你还用我说情啊?你主意多正?闹得京兆尹、大理寺、国子监不可开交。”
很快宫娥将菜肴端上来,带着轻微地碗筷碰撞声,皇后娘娘亲自给公主布菜:“若你父亲不爱护你,这会儿你就在含光殿养伤了。”
“快吃吧。”皇后娘娘放下筷子道,“你父皇担心你委屈,特意来问过我,我猜你恐怕不会放在心上,没想到你是一点都不上心。”
公主憨笑道:“母后您就别数落我了。”
皇后娘娘又笑又叹:“淑妃娘娘来找我诉苦,说你把楚成端打了,小小年纪怎么这么爱动手。”
公主也笑:“那个傻蛋,我打他一顿是为他好,不然您瞧父皇要不要训斥他。他才是小小年纪不学好,玩物丧志呢,学人家玩鸟,窝藏杀人犯,可不能轻饶。”
皇后娘娘虎着脸横她,但也没说什么,顺手给公主盛了碗汤,放在她手边,神色正经道:“昭武,虽然此次事出有因,但是母后要跟你说:今后不可戏弄朝堂。”
公主没说话,脸上带着不服气。
皇后娘娘不睬她的情绪,依旧严肃地说:“你是公主,朝臣皆让着你,这次你有道理,站得住脚,所以国子监、京兆尹、大理寺都允你所作所为,但你行事张狂,擅闯大皇子府邸,绑架百姓,胁迫大理寺京兆尹查案,无论哪一条都是错误!”
“朝臣乃国之肱骨,绝不可戏弄轻视。”皇后娘娘道,“若你下次再犯,不必你父皇来处置你,我自是要仗责于你。”
秋棠姑姑有心想劝,却不敢插言。
公主忍下倔强,最终认了。
皇后娘娘这才松下冷脸,轻声怀柔道:“你别怪母后,你自己说说,这次是不是大家都让着你?国子监祭酒从四品,京兆尹正四品,大理寺更是三司之一,轮得到你指挥?戏弄朝臣最犯忌讳。更何况为一个小小的主事之子,犯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
公主心服口服,点点头道:“母后教训的是。”
皇后娘娘又给她夹了菜,自己边吃边说:“另外,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府上那个黄昭,从今以后就做你的伴读。还有,你舅舅家的表姐表兄近日要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