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霄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招牌。开玩笑，我可是新时代五好青年，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傻子才会干。


    做完笔录从警局出来时，夜色已经浓稠如墨。许凌霄裹紧外套，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的瞬间，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照片里，江知淮正在病房熟睡，床边茶几上摆着他送去的馄饨盒，拍摄角度明显是在病房内。


    【宿主看来，原主姑姑盯上男主了】


    许凌霄盯着手机里那张偷拍照片，瞳孔微微收缩。就在隐准备询问时，少年的眸子瞬间暗淡了下来，像是被乌云遮蔽的星辰，语气冷淡得如同淬了冰笑了一下：“没关系，他是原书男主，自带主角光环，暂时不用为他担心。”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留下道道青白痕迹，“不过贴身保镖还是得找机会选选——光靠警察可拦不住那些阴沟里的老鼠。”


    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许凌霄掐灭了香烟，将后颈仰靠在墙上。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未读消息像潮水般涌来，系统提示音还时不时刺进耳膜。


    他烦躁地扯松领口，喉间溢出一声叹息：“事情可真多。”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早知道穿书这么麻烦，当初说什么也不熬通宵追这本破小说了。”


    思绪正纷乱间，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许凌霄抬眼，就见杨管家身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在警局门口，身影在暖黄的路灯下镀上一层金边。杨管家微微侧身，声线带着经年累月沉淀的温和：“少爷，该回家了。”话音刚落，杨管家就无声打开车门，静候许凌霄上车。


    系统，他怎么有我位置？


    【原主许枳因为总被绑架自己给自己身体里植入了定位交给了杨管家】


    我去，狠人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许凌霄对着虚空喃喃：“许枳把自己活成了精密陷阱的狠角色。”


    许凌霄上车后，轿车缓缓驶出警局大院，后视镜里警徽的蓝红灯光渐次模糊。


    许凌霄阖目倚靠着头枕，额角青筋随着太阳穴微微跳动。引擎声在密闭车厢里低吟，忽然被杨管家带着妥帖笑意的询问划破：“少爷，您要定的两套礼服已妥帖挂进更衣室，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许凌霄睫毛颤动，琥珀色瞳孔在阴影里折射出冷光。他扯松歪斜的领带，喉结滚动压下倦意：“直接回家吧。”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指尖重重叩在扶手，“对了！打印一份明天的宾客名单——要标注出和许氏集团有资金往来的所有人。”


    杨管家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堆成温和的褶皱，低沉的嗓音裹着经年的妥帖：“好。”话音落下，他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搭在方向盘上，仪表盘幽蓝的光映得侧脸轮廓更加沉稳。


    系统机械音突兀在脑海炸响。【宿主为什么要标注那些东西】


    他望着车窗外老宅亮起的暖黄灯光，喉结动了动。


    因为原主许枳辛辛苦苦守下的家族产业，我也要守好。


    老宅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许凌霄踩着光影踏入大厅，许凌霄敏锐捕捉到空气里浮动着陌生的香水味。那味道甜腻中掺杂着一丝冷冽。


    杨管家弯腰接过他的外套，手指不经意间掠过他后颈许凌霄轻笑了一声说道：“我先去会会那个女人”。


    杨管家躬身应“是”。


    许凌霄脚步匆匆，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径直踏入许枳母亲的房间。他斜倚在门框上，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开口道：“姑姑，今儿怎么有空来看小枳我啦？”


    许枳的姑姑许玲闻声转过身，目光落在许凌霄身上，随即扯出一个略显虚伪的笑容。她迈步朝着许凌霄走去，眼中硬是挤出几滴泪，声音带着哽咽：“小枳啊，这些年，可真是苦了你了……”


    许凌霄垂眸盯着许玲泛红的眼眶，喉间溢出一声轻嗤，漫不经心地转着无名指上的银戒：“姑姑这眼泪，留着哄三岁小孩倒合适。”他直起身子逼近两步，阴影笼罩住许玲，“说吧，又想打什么主意？你派来的十二个杀手还不够？要对我抢来的小宝贝下手？”


    许玲的肩膀猛地一抖，下一秒利落地抹净眼泪，脸上的悲戚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算计得逞的狞笑：“哈哈哈，小宝贝？没想到你喜欢男的！”


    许凌霄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脸上突然泛起红晕，但为了气许玲仍笑着勾起唇角说：“如何呢？公司、家产照样不是你的”。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许玲心口。她眼前阵阵发黑，太阳穴突突直跳，气得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稳。许凌霄见状，脸色骤变，暴喝一声震得空气发颤：“来人！把这个疯女人拖出去！敢再踏进这里半步，通通卷铺盖走人！”


    “你这个逆子！”许玲彻底被激怒，披头散发地嘶吼起来，指甲几乎要抓破空气，“我是你亲姑姑！你竟然敢这么对我？！”


    许凌霄冷笑着逼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失控的许玲：“我许枳没有杀我父母的姑姑”他抬手扯开领口的纽扣，脖颈青筋暴起，“从今天起，许家不养蛀虫。”话音刚落，保安已冲上前架住许玲，她疯狂挣扎间打翻了茶几上的青瓷花瓶，瓷片飞溅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绽开刺目的裂痕。


    许凌霄摆了摆手，命令一旁的女仆把陶瓷碎片打扫干净，随后将杨管家叫了过来吩咐道：“冻结许家给许玲的所有银行卡”。


    待管家退下，落地灯在他身后投下狭长的影子。许凌霄走到窗边，指尖划过冰凉的玻璃——夜色浓得化不开，只有远处霓虹在云层下明明灭灭。


    【宿主，她的卡被冻结，这段时间应该不会作妖了】


    “最好是这样”许凌霄眸子暗淡，转身走向浴室，领带随手扔在梳妆台上，镜中倒影随着动作晃动扭曲。衬衫纽扣迸落的脆响，像谁用银匙轻叩结冰的湖面。皮带扣撞在大理石地砖上，发出金属特有的声音，当最后一件衣物滑落在地，暖黄壁灯照亮他脊背蜿蜒的旧疤。


    不止脸是我自己的吗？


    【是的宿主，许枳的**也没有描写，宿主你身材还不错嘛，还有八块腹肌】


    许凌霄喉头微动，最终化作一声无声叹息。他转身望向镜中，那道盘踞在脊背的狰狞疤痕如同一条蛰伏的蜈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七岁那年，本该是与两位挚友相约登山的惬意旅程，暴雨却突然来临，山崖的巨石碾碎了所有欢声笑语，当他在血泊中醒来，只看见身旁永远沉睡的两个身影——那道疤不仅刻在皮肉里，更将鲜活的生命定格成了永恒的伤痛。


    浴室的暖光渐渐扭曲成急救车刺目的红蓝，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灼烧出尖锐的疼痛。


    他猛地抓起浴巾裹住身体，玻璃镜面上不知何时凝起薄雾，像极了那天山坳里弥漫……的晨雾。


    【宿主……】机械音带着细碎的电流声响起。


    他指尖还抵着镜面未干的水痕，凝望着镜中泛红的眼尾，忽然笑了——那笑冷的刺骨。“我没事。”


    【宿主建议进行心理干预】终端提示音在蒸腾的水雾里格外清晰。


    “不用了，如果他们不救我就不会死，背负一些这悲痛的记忆，是我应得的”。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衬衫，纽扣在掌心硌出青白的印子。


    许凌霄猛地倒在床上扯过被子蒙住头，却躲不开记忆里碎石滚落的轰鸣。自己坠崖瞬间，看见好友们毫不犹豫跳下来抓住他脚踝的画面。此刻这些片段像失控的走马灯，在视网膜上反复灼烧。


    他对着虚空轻笑出声：“至少这样……他们还算活着。”


    窗外忽然下起雨，雨滴敲打玻璃的节奏，渐渐和记忆里那场暴雨重叠。


    【为了宿主好受些，系统自动开启助眠模式】


    清脆的电子音消散在耳畔，许凌霄的睫毛轻颤，呼吸逐渐绵长。意识如坠深潭的石子，裹挟着细碎涟漪沉入梦境漩涡。光影骤然扭曲重组扑面而来的是粉笔灰与油墨混杂的教室气息。


    “凌霄！这次月考押题卷借我抄抄？”熟悉的拍肩力道带着温度，后座的江野把篮球往他怀里一塞，发梢还沾着操场的草屑。前排的洛楠雅转过来时马尾扫过他的课本，少女变魔术般掏出俩颗草莓味硬糖，打开包装直接塞进许凌霄和江知淮的嘴里。


    走廊传来上课铃，三人勾肩搭背往教室跑。许凌霄看着江野后脑勺翘起的呆毛，洛楠雅校服裙摆扬起的弧度，突然被胸腔里翻涌的热意哽住喉咙。


    阳光穿过教室的铝合金窗框，在他们校服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些曾经被嘲讽为“扫把星”时刺耳的议论声，此刻都被替换成了带着温度的欢笑声。


    许凌霄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校服袖口的褶皱，这是他十七岁时最渴望却从未拥有过的场景。


    系统生成的记忆回廊里，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与少年们的笑闹交织成歌，却没人注意到他泛红的眼。


    “喂！许凌霄愣着干啥呐！打篮球来！”江野站在篮球场笑的明媚冲许凌霄大喊道。


    许凌霄收回即将翻涌而出的眼泪，大笑的回应道：“来啦！”


    “诶！你们等等我”洛楠雅穿着帆布鞋，马尾随着步伐摇晃，急匆匆的在许凌霄身后跟随着。


    哈哈哈哈，我的高中可没有笔墨味，全是同学的脚臭[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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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现实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