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朕的刀,借你杀人
作品:《开局觉醒荒古圣体后,我走上武道巅峰》 承天门前,死一样的寂静。
南宫珏的声音,像是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却并未散去,反而化作了沉重的,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城楼上下每一个人的心头。
他那句狂悖至极的问话,在空旷的广场上反复回响。
“可以,一个个,都装满了,再一起送过来。”
城楼之上,金甲将军张敬,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握着刀柄的手,已经被汗水浸得湿滑。
这不是挑衅。
这是宣战。
是对着这座天下最尊贵的城池,对着城里那位九五之尊,发出的最直接,最血腥的宣战。
“放肆!”
张敬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却因为极度的紧张而有些变调。
他猛地一挥手。
“弓箭手准备!”
“唰啦啦——”
城楼之上,数百名禁军齐齐拉开了手中的强弓。
弓弦绷紧的声音,连成一片,像是死神在拨动琴弦,尖锐而刺耳。
箭头闪烁着冰冷的寒芒,全部对准了城下那道孤单的身影。
沈炼和身后的缇骑们,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几乎是本能地向前一步,将南宫珏护在身后,手中的绣春刀,也已出鞘寸许,刀锋在火光下泛着嗜血的光。
只要一声令下,这里就会变成血肉磨坊。
然而,南宫珏没有动。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他忠心耿耿的下属。
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只手依旧按着那口金丝楠木棺,仿佛脚下生了根。
他缓缓抬起头,迎着那数百支对准自己的箭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是一种彻底的,对生死的漠视。
“放箭!”
张敬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不能再等了。
再让南宫珏说下去,皇家的颜面将荡然无存。
无论南宫珏背后站着谁,今夜,他都必须用雷霆手段,来维护这座宫城的威严!
“咻咻咻咻——!”
刺耳的破空声响起。
箭雨,离弦而出,像是一片黑色的死神镰刀,朝着南宫珏一行人当头罩下。
沈炼的瞳孔,缩成了针尖。
完了!
如此密集的箭雨,就算是宗师也无法全身而退,更何况大人还身负重伤!
就在他准备拼死一搏的瞬间。
南宫珏,动了。
他按在棺材上的那只手,猛地抬起,宽大的黑色大氅,随着他的动作,被一股无形的气流悍然掀起。
“呼——!”
那件大氅,如同一面黑色的天幕,瞬间张开。
离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片足以将血肉之躯射成筛子的箭雨,在接触到那件大氅的瞬间,竟像是撞上了一面无形的,柔软而坚韧的墙壁。
箭矢的速度,骤然变慢。
然后,一支支,诡异地,失去了所有力道,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
仿佛它们射出的不是锋利的箭,而是一根根无力的稻草。
不过眨眼之间,地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箭矢。
而南-宫珏和身后的缇骑们,毫发无伤。
他缓缓放下手,黑色的大氅,重新垂落。
夜风吹过,卷起他几缕散乱的黑发,衬着那张苍白染血的脸,宛如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城楼之上,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禁军,包括张敬在内,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功夫?
内力化罡?
不,就算是内力化罡,也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卸掉数百支强弓的攒射!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武学的认知。
“张将军。”
南宫珏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
“你的箭,射歪了。”
张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握刀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下令继续射击,还是……
就在这时。
一个尖细而威严的声音,从城门后方传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够了。”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穿透力。
承天门那厚重的朱红大门旁,一扇不起眼的角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名身着绛紫色蟒袍的老太监,手持拂尘,在一群小太监的簇拥下,缓缓走了出来。
他面白无须,眼角堆着细密的皱纹,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鹰隼一般,锐利而冰冷。
正是当今大内总管,司礼监掌印太监,高庸。
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影子。
高庸一出现,城楼上的张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单膝跪地。
“参见高总管!”
高庸没有看他,目光越过地上的箭矢,直接落在了南宫珏的身上。
“南宫镇抚使,好大的威风。”
他的声音不阴不阳,听不出喜怒。
“深夜叩阙,箭指宫城,咱家是不是该恭喜你,这京城,已经快要改姓南宫了?”
南宫珏看着他,眼神平静。
“高总管言重了。”
“我只是来给陛下,送一份口供。”
他拍了拍身下的棺材。
“人证物证,俱在其中。”
“哦?”
高庸的眉毛向上挑了挑,他迈开步子,竟然走下了台阶,一步步,朝着南宫珏走来。
他身后的缇骑们,立刻紧张起来,握紧了刀柄。
高庸却视若无睹,一直走到棺材前,才停下脚步。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被铁钉钉死的棺盖,鼻翼微微动了动,似乎闻到了从缝隙里透出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户部尚书王霖,国之栋梁,二品大员。”
高庸缓缓说道,声音幽幽。
“没有陛下的旨意,没有三法司的会审,你说杀,就杀了。”
“南宫珏,你这悬镜司的权力,是不是已经大过了皇权?”
这番话,字字诛心。
每一句,都是足以让南宫珏死无葬身之地的罪名。
沈炼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南宫珏却笑了。
“高总管,你是不是忘了。”
他伸出那只还缠着绷带,微微渗血的左手,指了指皇宫的方向。
“悬镜司的权力,本就是皇权。”
“我杀的人,就是陛下,想杀的人。”
高庸的眼睛,猛地眯了起来,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就在两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对峙。
“都给本王让开!”
一声怒喝,充满了皇家的威严与傲慢。
一行数十骑,簇拥着一辆华贵的马车,疾驰而来。
为首一人,身着四爪蛟龙袍,面容英俊,却带着一股戾气,正是当今二皇子,赵王赵恒。
他一向与朝中诸多文臣过从甚密,王霖,正是他这一派系的重要人物。
赵恒翻身下马,看了一眼地上的棺材,又看到了南宫珏那张脸,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南宫珏!”
他指着南宫珏的鼻子,厉声喝骂。
“你好大的狗胆!擅杀朝廷命官,还敢带着棺材来围堵宫门!你是要造反吗?!”
他身后带来的王府护卫,立刻散开,隐隐将南宫珏等人包围了起来。
局势,瞬间变得更加复杂。
“参见赵王殿下。”
高庸不咸不淡地行了个礼。
赵恒却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南宫珏。
“高总管,你还跟这等乱臣贼子废话什么?”
“此獠罪证确凿,形同谋逆!立刻让禁军将他拿下,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张敬在城楼上,头皮发麻。
一边是皇帝的影子,一边是得势的皇子,他一个都不敢得罪。
南宫珏终于将目光,从高庸的脸上,移到了赵恒的身上。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殿下。”
他开口了,声音沙哑。
“这口棺材,是为国贼准备的。”
“你这么急着跳出来,是想预定下一口吗?”
“你!”
赵恒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当即就要下令动手。
“殿下息怒。”
高庸那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恰到好处地拦在了赵恒面前。
“南宫镇抚使毕竟是为陛下办事,事情的是非曲直,还需陛下圣裁。”
他转向南宫珏,脸上露出了一丝莫测的笑容。
“南宫镇抚使,你不是要给陛下送口供吗?”
“巧了。”
“咱家这里,也正好有一份陛下的口谕,要说给你听。”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
连暴怒的赵恒,都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