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认输
作品:《失忆后他作鳏夫好多年》 “虽说请神只能请来原身力量的一半,也就是相当于归虚境的修为,”观笙说着说着便泻了气,“……但这也相差太大了!”
长叹一句,“千挑万选,竟然选了这么个玩意儿。”
“折玉,你听我说,”言述目光沉沉,来到意识尚在灵须界内的炎玉身旁,道:“换个人,虽然时间上有点紧,但应该还来得及。”
确定三千界的人选截止时间在今夜的戌时末尾,算算时间,只剩下半盏茶的功夫了。
要直接认输吗?
……不!
绝不!
之前能在大乘期的噙雪手底下逃走,还要怕这小妖不成?
炎玉看着老妪,眼神坚定道:“我想试试。”
“好。”
栖梧宫内,斐厌清如是应道,语气轻盈得像缕风。
“宁姑娘想做什么?”陆贰见炎玉丝毫没有后撤的动作,担忧问道。
“她选择继续。”斐厌清虽不知道是天玑阁那边跟炎玉说了什么,却能从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里,精准猜出她的意思。
“这怎么行?我去十里莲漪摇醒她。”陆叁说着便往大门冲。
“宁姑娘午间已经出去了。”陆寺小声提醒道,他恰好撞见炎玉出门,俩人还打了招呼呢。
这几天没有课要上,宁姑娘却天天往外面跑,也不知道她是要去哪儿。
宁姑娘是还另有一个家吗?
陆寺偷觑了一下斐厌清,摇摇头。
还是不知道的好,不然少主又要生气了。
“她去……”陆叁跟陆贰异口同声地正想问炎玉去哪儿了,便听斐厌清道:“不过是只偷鸡摸狗的耗子。”
语气相当不屑。
“别忘了,”斐厌清顿了顿,微仰着头,眼里的光让他看起来像一头正在狩猎的野兽,“猫可是吃耗子的。”
斐厌清的那一个“好”字,像颗投入静水的石子,从他的灵魂下潜,沉入另一重灵魂,那重灵魂烙印着凤凰留下的痕迹。
灵须界内,炎玉耳朵微动,她听到了那声隔空回应。
斐厌清?怎么会有斐厌清的声音?
“小娃娃,认输吧,给我家小辈道个歉,这事儿便算过去了,”老妪丝毫没将眼前的蝼蚁放在眼里,就连眼皮都懒得抬,尖细的嗓音带着老气横秋的傲慢,“即便是老身呼出的一口气,你也招架不住……”
炎玉可不等她废话说完,二指已夹一沓黄符,指腹一搓便将符纸抖散,嗖嗖笔挺挺射出,锁住老妪跟少年的方位。
炎玉确实没想到这少年还藏着这样一座大靠山。
但那又如何?
反正是在灵须界里,大不了神魂动荡个几日,又死不了。
只消找到机会“杀”了那少年……
“——砰!砰砰!”
老妪现出长尾卷着少年,无比灵活躲过了那一轮接一轮的爆炸,老妪深呼吸一口,从烟斗里长呼一口气,擂台霎时烟雾缭绕起来。
黄烟浓重得看不清老妪和少年的身影,一股异香弥漫开来。
炎玉咬破嘴唇,用痛感驱散突如其来的惫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突然捕捉到一丝细微响动。
来了。
炎玉手中长剑回旋,刺向那处。
“——叮!”
老妪徒手握住剑身,尖利的指甲磨出刺耳声音。
炎玉使劲往下压。
老妪眼神一暗,攫住剑尖的手奋力甩过,炎玉手腕一阵剧痛,整个人都被带得脚尖离地。
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炎玉松了握剑的力道,借着老妪的力量,双腿向前蹬去,眼瞅着就要踹中老妪心口,老妪却在下一秒轰然散作一团黄烟。
炎玉扑了个空,因为巨大的反作力,倒飞出去,玄影被炎玉深深钉入地面,拖拽着划出丈许长的深痕才猛地顿住。
“不愿么?”烟幕那头,老妪移开烟斗,身后长尾将少见稳稳放下,“可这还只是个开头。”
随着这句话落下,黄烟开始无孔不入地入侵炎玉体内。炎玉突然眼前发黑,大脑一片空白。
“累了吧?休息会儿吧。”耳畔响起熟悉的温柔嗓音,章桂怡温柔地张开双手,一旁的宁长生也朝她伸出手来,“回家吧?我们都很想你。”
炎玉闭紧眼睛,晃了晃脑袋。
假的,这些都是假的。
但炎玉还是上前一步抱住了爹娘。
我也很想你们。
下一刻,炎玉举起玄影。
老妪以为她要刺向自己的爹娘,不由得心神一动。
修道者讲究修心,今日杀了父母,即便只是场幻境,来日心境也会大损,若是不杀,那便是为亲生父母所杀,大道崩毁或者被幻象吞噬,不论怎么选,都是必然大伤的局面。
就是这呼吸那么略微一重,炎玉手中长剑已然调转方向,藏在暗处观摩的老妪反应不及,剑刃擦过老妪脖颈,却因修为远高于炎玉,只削出一线不深的伤口。
“好算计,小娃娃,心眼子真多!”老妪对那小伤毫不在意,反而讥讽起来,“又是符又是剑的,学的可真杂啊。心思太野,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不伦不类,你的修为也就止步于此了!”
“本尊如何行事,岂容你置喙?”炎玉一挑眉头,“你这小妖也不过是靠着境界压我一头,游龙困浅滩,也轮不到你这小鱼小虾肆意欺凌,真以为自己能奈我何吗?”
若非阵法吟唱时间太长,炎玉高低得让她尝尝天雷的滋味。
老妪以为自己听错了,叫她“小妖”?这小娃娃不开口也就罢了,一开口竟然一点也未将她放在眼里。
她放声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评判了一句,“口气不小。”
说着老妪便旱地拔葱似地单脚起跳,手腕一翻,那支原本小巧的烟斗竟在掌心飞速胀大,顷刻间变得斗大如簸箕上插了根竹竿。
“咚”的一声闷响,烟斗狠狠敲在炎玉腹部,剧痛瞬间顺着脊椎窜上头顶,身子忍不住曲折起来,眼前霎时炸开一片金星,像被风停了的纸鸢一般从半空摇摇坠落。
玄影从手中脱落,垫入炎玉与地面之间,接触到炎玉的刹那,剑身变大数倍,足足缓冲了千尺距离,下落的身形才将将停住。
虽然是把仿剑,也是颇具灵性的。噙雪还是有点真本事在身的。炎玉这会儿还有心思想些别的。
“你说我招架不住,如今我还好好站在这里。”炎玉脚尖回旋,站定地面,她剑尖指下,绯红发带乘风飘扬,“莫说是托身来此,就算是你真身来了,今日也只会有一种结果。”
又是一张符,这回倒是燎着了老妪的胡须。
“我胡子!”老妪大叫一声,抬手去捋那胡须,好像这样就能把它弄直,可惜经那手以后,反倒蜷曲得更厉害了。
原本眯着的眼睛陡然圆睁,眼白里爬起细密的红丝,“好好劝你你不听,小娃娃,今儿个就教教你,什么叫尊老爱幼!”
一根根石笋拔地而起,虽小心躲闪,炎玉还是着了她的道,尖锐石笋从脚底向上贯穿,炎玉只觉得自己那一刻心脏仿若停止了跳动一般,只剩下骨头被碾碎时的剧痛。
擂台上除了老妪跟少年站的那块,已无一处好地。
少年兴奋怪叫道:“你输定了!”
炎玉喝道:“闭嘴,手下败将。”
少年悻悻。
炎玉面色惨白,身上火辣辣地疼,连视线都被这钻心的疼意扯得发颤。她抹去嘴角血迹,艳丽得像擦了口脂。
琵琶骨的轮回笔印记发烫,定山河呜呜回响。
炎玉将血水咽下,喝道:“别吵!”
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她经历过无数大大小小的战斗,折戟在这老怪身上?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锁!”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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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落下。
极域金钵受到召唤,老妪掷出烟斗,与金钵相撞后发出“当”的一声,击出金石之音,老妪带着少年向后躲避,烟斗来去如风,总在金钵要追上之际与之相撞,从旁骚扰,两样法器你来我往,都得难分难解。
“不肯认输?”老妪周身黄烟猛地炸开,卷着少年的长尾骤然暴涨,一道眼冒凶光的黄鼠狼巨大虚影在她身后浮现,锯齿牙毕露,“年轻人,太固执!”
威压之下,炎玉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无形巨手疯狂攥住,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千钧一发之际,炎玉脑海里突然闪回上次跟斐厌清交手的某个场景。
一声清啸过后,冰封万里,万籁俱寂,斐厌清身后是张开翅膀的雪凤法相。
仪光可以,说不定玄影也可以。
炎玉学着二十多年后的斐厌清的动作,并指滑过玄影剑身,沉喝一声:“凤凰!出来!”
栖梧宫内,笼罩在蓝色光影里的斐厌清身形一震,她知道我在?
原先怕被她察觉,故而润物细无声地给她渡去法力,如今看来倒是不必了。
斐厌清并起剑指,抵住额心凤羽。
紫霄云巅,蓝发斐厌清做出相同动作,周围不断有蓝色光线往眉心处聚。
玄影剑上黑气燎燎,周遭灵气被无形牵引,化作丝丝可见的光带,如百川归海般奔涌而来,尽数汇向玄影剑首的那对阴阳鱼眼之中,与此同时炎玉感觉到体内有股力量奔腾在奇经八脉。
这是……
久违了,我的通天法力!
灵气积聚到顶峰的刹那,炎玉蓄力挥剑,阴阳鱼眼骤然大开,黑色光柱冲天而起,擂台上空以炎玉为中心迅速聚拢不断翻涌着的黑云,转眼间便形成了遮天蔽日的漩涡。
要成功了吗?
声势这般浩大,老妪眼瞅着情况不对,想上前阻止,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了。
老妪单膝撑地,拭去嘴角鲜血,就在这时,所有异动戛然而止,四周安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什么情况?怎么说停就停了?炎玉一时半会儿还不能从这巨大的变故中缓过神来。
老妪干咳一声,笑道:“这么大阵仗,还以为……”
突然,——嚎!
震天嘶吼响彻云霄,石笋应声碎成齑粉,水墨苍龙裂云而来,深渊巨口一张,吐出大片龙息。
老妪脸色骤变,周身黄烟四起,苍龙携破万军之势直捣而来,老妪想也没想便将少年护在身下,下一秒,苍龙穿过老妪身躯,老妪颓然双膝跪地,鲜血顺着眼角、鼻孔、嘴角争先恐后地涌出。
“……姑奶奶!”少年忙扶老妪,喉头哽咽,愧疚十分,“昊儿该死,扰您清修不说,还害得您身受重伤!”
“哭什么,是姑奶奶老了,不中用了,”老妪抬头看向天际,在那里,炎玉持剑而立,玄影剑上的黑气已敛去大半,她垂着眼帘,对眼前这场祖孙相拥的戏码,无悲无喜,平静得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深湖。
“是我们输了。”老妪道,紧接着又问:“你这招叫什么?”
炎玉诚恳道:“不知道。”
那得问斐厌清。
“不知道?”老妪愣了一瞬,以为炎玉不愿相告,哑然笑道:“还真是个怪名字。”
“今日我们主动认输,不再继续蹉磨下去,便是想与你交好。”
这小娃娃深不可测,与之为敌实是下下策。
老妪目光扫过哭得不成样子的少年,又落定在炎玉身上,眼里温和许多,“昊儿没有大宗门作依靠,日后若是你与昊儿在三千界相遇,勿要为难,能多有个照应也好。”
炎玉冷硬拒绝,“恕难从命。”
她可不是什么你说几句软话便能不计前嫌的主儿。
但终究还是要维持一下在外的客套,“前辈放心,我不会主动为难他,多谢前辈成全。”
可以去三千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