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交火水匪,但不是很交(六)

作品:《大周第一纨绔,烧纸买下双胞胎

    秃子以为今天不会有他的活计了。


    没想到雷有余竟然碰到了这么扎手的点子,反而主动让他们出击。


    这可太好了。


    脱了身上的衣服,只留下一条短裈和腰带,秃癞鬼一翻身,露出一后背跟鬼皮一样的癞来。


    “弟兄们,吃熬菜啦!”


    一声鬼叫,他先带头跳了下去。


    随后,只听一阵噗通声,好多水花冒起。


    而水下,几个水性极佳、口衔分水刺的水匪跟在他后面。


    一群人腰里别着凿子锤子,如同游鱼般潜向官船船底,准备实施致命的凿船。


    此时浑浊的河水被鲜血和翻涌起来的河泥搅得如同泥浆,能见度极低。


    而这几道黑影如同最狡猾的泥鳅,悄无声息地在血色水域的边缘潜行。


    他们避开了那令人作呕的猩红核心区域,目标直指张永春官船那庞大的如同水下巨兽般的船底。


    “妈的,这是死了多少人?这官船真是邪门!”


    跳河的时候还没想到,等现在他们才发现,这一路上死了不知道多少兄弟。


    秃癞鬼心中暗骂,但动作丝毫不敢停歇。


    海鳅子入水不动就是丝,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水性极佳的心腹,一个个口含芦管,只露出眼睛在水面上方,小心翼翼地接近大船。


    水下沉船的余波还在扰动水流,让他们感觉胸口发闷。


    突然,秃癞鬼眼睛一眯!


    只感觉斜刺里一个黑影挣扎着扑腾过来!


    那是一个侥幸没被弩箭射死、也没被利刃直接撕碎的水匪。


    他胸口插着一支断箭,鲜血不断涌出,染红周围的水。


    而这时,他看到秃癞鬼,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拼命划水靠近,眼神里充满了对于生命的渴求。


    秃癞鬼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


    在这种要命的关头,带个累赘等于找死不说,这家伙也没啥救的必要!


    他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的分水刺,在那水匪惊愕的目光中,狠狠一刀捅进了对方的脖颈!


    那水匪本来就被折磨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自然是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


    “呃……”


    水匪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噜,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


    秃癞鬼抽出分水刺,一脚将还在抽搐的尸体踹开,尸体翻滚着沉向更深的水底,带起一串血泡。


    他看也不看,对着身后的手下打了个冷酷的手势,继续前进!


    几人如同索命的幽魂,再次加速,潜向官船那黑沉沉的船底阴影。


    和水底下折腾的要死要活不同,船舱内虽然也弥漫着铁器和血腥混合的气息,但气氛却与外面的厮杀截然不同,带着一种胜利后的肃杀和掌控感。


    嗯,铁器是张永春的剑,血腥味是刚才船一翻身,马鸢邈磕到了鼻子流血了。


    就在这时,王墩子的声音传来。


    “报告!”


    “进!”


    听到张永春的命令,王墩子这才掀开舱帘大步走了进来,他身上溅着几点血污,但眼神锐利,声音沉稳:


    “禀虞候!


    登船水匪已被尽数格杀!


    甲板、船舱清理完毕,斩获首级光是本船便不下十数!


    余下水匪溃散,正被弩箭驱赶射杀,跳河逃亡者甚众!”


    “好!”


    张永春淡淡应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


    毕竟他上帝视角看完了全程。


    而一旁的马鸢邈、李卿、徐辉三人闻言,脸上瞬间绽放出劫后余生的狂喜,之前的恐惧一扫而空。


    “将军神威!水匪宵小,不堪一击啊!”


    马鸢邈第一个反应过来,满脸堆笑地恭维道。


    拍马屁也得趁热乎啊!


    “是啊是啊!将军用兵如神!那些贼子简直是自寻死路!”


    一旁的李卿也赶紧附和。


    徐辉则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多亏将军运筹帷幄!”


    就连瘫坐在地上的老船把头,此刻也挣扎着爬起来,老脸上满是激动和后怕的泪水,对着张永春连连作揖:


    “苍天有眼!将军洪福!


    老朽这条命是将军救的啊!


    水匪伏诛,河清海晏有望啊!”


    船舱内一片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张永春的颂扬声。


    就在这气氛稍缓的当口,看过电影的都知道,一般这时候就要起幺蛾子了。


    “砰…砰…砰…砰……”


    果然,一阵极其细微、沉闷,却又带着某种规律和穿透力的敲击声,仿佛从船底深处传来!


    声音很轻,但在相对安静的船舱内,却如同敲在众人心头的鼓点!


    老船把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刚刚恢复的一点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侧耳倾听着那声音,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失声叫道:


    “凿……凿船鬼!是凿船鬼!他们还没死绝!在水下!在凿咱们的船底!”


    这声嘶喊如同冷水泼进热油,络腮胡扔进基佬窝!


    刚刚放松下来的马鸢邈三人顿时又吓得面无人色,船舱内刚刚升起的轻松气氛荡然无存,再次被巨大的恐惧笼罩!


    这哥仨经过今天之后,心肺功能肯定会增加不少,肺活量锻炼量足足的。


    “什……什么?凿船?”


    “完了完了!船要沉了!”


    “怎么办啊将军!”


    确实,凿船这件事,对于官船来说,简直是无解的。


    因为官船庞大,这年头的船还没有发明出隔水舱这种工具,一旦被凿了,就只能沉底。


    堪称是死亡性攻击。


    但是张永春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那催命的敲击声只是蚊蝇嗡鸣。


    “无妨,区区凿船鬼,既然他们叫这个名字,我就让他们真的当一把凿船的鬼!”


    他平静地看向王墩子:


    “去,把朱时叫来。”


    王墩子领命,迅速转身出去。


    片刻后,朱时掀帘而入,他身上也带着战斗的痕迹,但眼神依旧沉稳,一口汉话就跟拉稀一样:


    “主人,有何吩咐?”


    张永春没有多言,在屋里人的目光中,直接走到舱内一个锁着的铁皮箱子旁,用钥匙打开。


    里面赫然放着一个造型极其怪异的东西。


    那东西主体是一个方方正正、带着防水胶套的铁盒子,连接着粗壮的滑皮线。


    而那滑皮线末端则是两根手臂长短、顶端带有金属网兜的长杆。


    看着这个东西,张永春叹了口气。


    何必呢!


    何必逼我出手呢!


    这电鱼器一出了,你们还能活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