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装船见官(三)

作品:《大周第一纨绔,烧纸买下双胞胎

    听着耳边军健们的号子声,伍俊军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容。


    眼底藏着审视,他拱了拱手,语气带着试探,就跟问小姐姐今晚能不能喝冰可乐一样,小心翼翼的开口:


    “张虞候言重了,这巡检典漕,本就是我等分内之事,无需客气。


    倒是虞候今年真真是勤于王事,福兰镇的秋粮竟如此之早就运抵大名府,实在是令我等地方小吏汗颜。”


    说着,他回头看了看那些运粮的军健,心里直咋舌。


    一般来说,运粮都是用这边码头上的民夫。


    毕竟大周的军爷们,正经的精兵不惜的干活,普通的厢军不好好干活。


    相比之下,还不如民夫有性价比。


    一鞭子下去,一句去上工,给把粮食饿不死,就能欻欻的干活。


    甚至病了累了饿了死了都会自己找办法解决。


    多好啊!


    但是这位虞候却专门用手下的兵员来运粮不说。


    就连手下的兵员,来回运粮送粮的动作格外的整洁利落,连交接都十分迅速。


    要不是他们行走之间有些行伍之气,背着粮袋都令行禁止的样子。


    以及那一副副孔武有力吗,一看就不像民夫一样瘦弱纤细的身躯。


    他们还真以为这帮人是从哪个田间地头下来的农民呢!


    能带着这些精兵出来,还能指挥这些精兵运粮。


    眼前这位虞候绝对不简单。


    他转过头,笑了笑。


    “虞候押粮如此迅捷,莫非……还要上京述职?”


    这句话其实是漂亮话,也是场面话。


    大周的虞候就算是最高也就是个九品,撑死了正八品的官。


    述职这种事,基本轮不到他。


    他这句话的潜意思,就是问问张永春是不是要进京找自己的后台。


    而张永春随意地摆摆手,墨镜在灯火下反射着冷光,语气平淡:


    “述职倒也算不上。


    不过是些琐碎小事,顺道去趟开封罢了。”


    他避重就轻,将话题带过。


    但是这样反而中了在场之人的下怀,赵永安三人顿时齐齐出了一口气。


    哦,果然如此,肯定又是哪个衙内出来玩了。


    一旁的郭霖年轻些,心里压不住事情。


    他目光在忙碌的捧日军卒和张永春身后那寥寥数人身上扫过,带着明显的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


    “张虞候,恕下官冒昧。”


    他拱了拱手,有指了指一旁。


    “此番押送秋粮,乃是大事。


    怎不见押粮官、监粮吏,还有……护船的漕丁随行?


    仅凭虞候和麾下这些位……”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你这点人手,够干嘛的?


    张永春还没开口,伍俊军就恰到好处地接过话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仿佛真心实意地为张永春考虑:


    “是啊,张虞候!郭主簿所虑极是!


    这御河水路,看着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啊!


    尤其是近年灾荒不断,两岸水匪丛生,皆是些亡命之徒,凶悍异常!


    他们专挑落单、护持力量薄弱的船只下手!


    虞候您身份尊贵,所押又是御粮,若没有足够的押粮官协调、监吏勘验、漕丁护卫,这路上……怕是风险不小!


    下官实在替虞候担心!”


    伍俊军都快气死了,好家伙,你多这句嘴干什么?


    你要是不说这句话,他要是船翻了也没事。


    你现在多这句嘴,咱们不就有关系了吗!


    而他这番话软中带硬,既点明了风险,又隐隐质疑了张永春的安排是否合规。


    算是帮自己这个小上司擦屁股。


    而张永春闻言,只是轻笑一声,声音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就跟你掐着最后一对王炸往桌上拍一样。


    “二位好意,张某心领了。


    不过请放心,张某手下这些兄弟。”


    他微微侧头示意了一下正在指挥卸粮的王墩子,以及那些动作麻利、眼神锐利的捧日军卒。


    “皆是稳健可靠之人。


    些许水匪宵小,还入不了张某的眼。这一路,定当平安无事。”


    这回出来,张永春是做足了准备的。


    因为押粮要走水路,所以他让老娘都买好了晕船药和救生衣,还专门带了八十具现代军用弩,半牛车的穿甲弩箭。


    能做到人手一具还富裕出一半来。


    就这个等级的火力,你别说是水匪了,一般的官军都顶不住啊。


    因此,他语气中对于现代科技的强大自信让郭霖和伍俊军都为之一滞。


    好家伙这自信,要么是狂妄无知,要么就是真有倚仗。


    就在这时,张永春仿佛不经意地从怀中掏出一物。


    那物件在灯火下金光熠熠,造型古朴,赫然是一面刻着盘龙和“魏”字的令牌——正是魏王府的夜行金令!


    他将令牌在二人眼前一晃,随即收起,语气依旧平淡:


    “粮船之事,还需二位行个方便。


    按规制,福兰镇秋粮需调官船十艘。


    张某此行还有些许北地特产需一同运往开封发卖,故想请二位额外多拨十艘官船,船钱按官例,张某分文不少,即刻奉上。”


    他特意强调了“官例”和“即刻奉上”,堵住了对方以钱粮短缺推诿的借口。


    看到魏王府的夜行金令,郭霖和伍俊军瞳孔都是猛地一缩!


    大名府虽然是北都,但是也是魏王府治下。


    他们自然之道,这块牌子的来源。


    这可是亲王府的信物!此人竟有如此背景?难怪行事如此……特立独行!


    你有这能耐,你早使出来不就好了吗!


    伍俊军脸上的担忧瞬间化为更加恭敬的笑容,腰也弯得更低了些:


    “原来是魏王殿下交办之事!


    虞候既有王府金令,多调两艘官船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


    “下官斗胆,虞候所说的北地特产……不知是何珍品?


    竟需动用官船押运?


    下官也好在转运文书上注明清楚,以免沿途关卡误会。”


    张永春坐回太师椅,姿态放松了些:


    “也没什么稀奇,不过是些北地的皮货、药材、山珍之类,运到开封,换些银钱罢了。”


    他轻描淡写,仿佛真的只是一些普通货物。


    当然,也确实只是些普通货物。


    只不过,是对于二十一世纪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