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这大周,是姓郭还是姓赵?

作品:《大周第一纨绔,烧纸买下双胞胎

    清润盐铺后堂的气氛,在张永春那句石破天惊的自曝后,瞬间变得紧张的如同稠蜜一样。


    “辽国人?!”


    陆大河须发皆张,暴喝之声如同平地炸雷,震得房梁上的积尘簌簌落下。


    作为一个曾与辽狗厮杀过的老兵,他最恨的便是这些辽狗!


    “好个贼子!竟敢潜入我大周腹地!意欲何为?说!”


    陆大河每一个字都带着金铁交鸣的杀伐之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到底是见过血的老兵,身上的杀气无比骇然,一旁的小丫头何书萱吓得脸都白了。


    但是见到一旁那个身影,小丫头还是咬了咬牙,倔强的哆嗦着往前站了一步,挡在张永春身前。


    小丫头的眼中带着恐惧,眼底却有着化不开的倔强。


    何书萱不知道别的,她只知道公子是好人!


    天底下对她这么好的人,除了爹娘姐姐,就是工资了!


    她绝对不能让公子出事!


    而唐清婉也眯起眼睛,袖子里寒光一闪,柳叶刀已经攥在了手里。


    “妈妈的,就不该信这鬼男人的话!”


    脑袋里想着张永春信誓旦旦的话,唐清婉一边紧紧地盯着对面的陆大河。


    ‘这门脸离镇外脚程不远,若是骑马狂奔,三日便可到居庸关..’


    脑袋里想着一会怎么带张永春逃跑,唐清婉一边蓄势待发。


    她现在只等着张永春说话,马上就动手。


    而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张永春动了!!


    一只手轻轻将挡在身前的小丫头拉到自己身后,另一只手往自己怀里一伸。


    陆大河眼睛顿时一缩,伸手就要去按住身后的赵罄。


    “公子,小..”


    话音未落,张永春另一只手再伸出时,手中赫然多了一本靛蓝色封皮、略显陈旧的厚册!


    陆大河傻了。


    不是袖箭吗?


    “啪!”


    而张永春踏前一步,手腕一抖,将那册子重重拍在两人之间的硬木方桌上!


    沉闷的响声震得陆大河眼皮一跳,几个人齐齐低头看去。


    只见那张本子的封皮上,五个端正的黑色大字赫然在目——《大周律.户律》!


    老娘说过,作为一个正经人,一定要懂法律。


    “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


    张永春的手指翻开早就做好准备折起来的那一页,带着千钧之力,重重戳在翻开的那一页上,指甲几乎要嵌进泛黄的纸张里。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滚滚,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势:


    “《大周律·户律·市廛》,白纸黑字的写着!


    ‘凡通海舶商贾,或陆路互市,四夷诸国,持有官府勘合文引者,皆许其往来贩鬻,地方官衙不得无故阻挠盘剥,违者以渎职论!’”


    “我手持福兰镇监卢大人亲批、加盖镇监大印的合法商引!


    光明正大,入境通商!


    售卖的东西也是童叟无欺,何罪之有?!”


    张永春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陆大河脸上!


    陆大河眉头跳了跳,这是什么玩法?


    辽人在大周边关跟我讲大周的法律?


    而张永春根本不给对方喘息和思考的机会,攻势如同疾风骤雨:


    他再次踏前一步,刚才还笑眯眯的一双眼睛此刻锐利如鹰隼,死死攫住对方因震惊而有些涣散的目光,声音冰寒刺骨,一字一顿,直指要害:


    “你不过区区一介赵家家奴!既非镇军,又非官吏,无职在身,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拷问于我!”


    唐清婉站在张永春身边都看傻了。


    不是,还有这种打开方式的?


    这脏男人的嘴就是厉害啊!


    而张永春另一只手悄悄地攥着袖子里的钢珠真理,随时做好了一枪放倒这家伙的准备,嘴上却继续呵斥道:


    “你无凭无据,仅凭我辽人出身,便敢公然持械威胁合法行商之客!


    口出污言秽语,视这大周煌煌律法如无物!”


    张永春的声音陡然提到最高,如同惊雷炸响在小小的后堂,带着雷霆万钧的质问,狠狠砸下:


    “我倒要问问你!更要问问这朗朗乾坤!


    这大周万里江山——究竟是姓郭?!还是姓你赵家的赵?!”


    “轰——!”


    这最后一问,不啻于九天神雷,直劈陆大河天灵盖!


    “姓郭…姓赵…”


    这四个字如同世间最恶毒的诅咒,带着诛心裂胆的力量!


    陆大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冻僵了!


    他那张刚才还因暴怒而涨成紫红色的脸膛,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若是平时,他大可一刀将此人当胸杀死,痛痛快快,新鲜热辣。


    此时自己带着公子不说,对面还有一个手段高明的女探子!


    镇里的态度尚不明朗,他也不知道这镇上监镇是否会帮自己。


    若是这消息传了出去,陆大河都不敢想自己的少主会怎么被安排。


    蔑视国法已是僭越大罪!


    更别说挑拨天家与藩王了!


    想到本家老宅里那些如同豺狼虎豹一样的其他公子姐们,陆大河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张永春。


    心里想不明白啊。


    这辽人,怎么能不按常理出牌呢!


    他见过的辽人都是辽兵,自然是简单粗暴,能走手的就不会动脑子,也从来不动心思琢磨人。


    可张永春这样的辽人,他是第一回接触啊!


    你一个辽人,凭什么用我大周的律法来压迫我们周人?


    死寂!


    后堂里只剩下陆大河粗如风箱般的喘息,以及何书萱压抑的、细微的抽气声。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


    小丫头看着张永春的背影,瞪大了一双眼睛,仿佛能从里面流出星星来。


    公子果然好俊呢!


    张永春刚才拉开她,把她护在身后的动作一下子就撞进了小丫头的心巴里。


    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几乎要将人逼疯的刹那——


    “啪嗒!”


    一声轻响。


    因为陆大河的气势而面色苍白的赵罄此时却主动向前走了一步,割开陆大河和张永春。


    看着对面气势嚣张的张永春,赵罄深吸一口气。


    然后,一揖到地!


    “掌柜的言重了,赵家定无僭越之意,这皇纲也自是当朝圣上一统。


    我这老叔父粗俗混拙,还望掌柜海涵。


    多有冒犯之处,我赵罄向掌柜的致歉。”


    说着,赵罄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真诚的从怀里摸出来一个本子,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此次前来,非是为了它务,只因掌柜所持雪盐质优价廉,我愿与掌柜的签订商契..”


    “哎呀!”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张永春猛地上前一步,拉住了赵罄,刚才得言辞犀利瞬间烟消云散,眉开眼笑的拢着他的肩膀,笑嘻嘻的:


    “兄弟,言重了,我与你老仆也不过是在耍笑而已,既然有正事,那我们便谈了正事!”


    说着,张永春冲着唐清婉摆了摆手。


    “快去,置办一桌上品酒菜来,我要与赵家兄弟,畅饮一番!”


    唐清婉一口银牙咬的咯嘣咯嘣的。


    妈妈的,老娘就不该担心你!


    贼汉子,你死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