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奇珍入王府(一)

作品:《大周第一纨绔,烧纸买下双胞胎

    蓟州城,魏王府西角门。


    高门大户自古以来规矩便多,更别说是王府这等存在。


    此时黎明将至,正是鬼呲牙的时候,寒意渐浓起来。


    门房内,几个值夜的堂倌围着一个小炭炉,炉上一壶茶水,正抱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外面的黑夜。


    这值夜的活计最是无聊,又要点卯,又不得谈笑。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几个堂倌瞬间目光一肃,猛地站起来。


    一个胖堂倌揉着眼睛,心说这典卫不是刚来点过卯吗,为何又来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抽了抽鼻子。


    好香啊,似乎是熬肉的味道。


    “你等看夜也是颇为辛苦。”


    干瘦身影来到众人面前,看见那一袭青衫,顿时让大家伙站的溜直。


    “大,大爷,您来可是有事吗?”


    胖堂倌连眼角的眼屎都来不及扣了,赶紧凑过去脸上带着笑。


    他们这些家丁,在府中最怕的反而不是老爷的夫人。


    正是眼前的大管家符锐!


    这可是真正一言决定他们生死的关键人物!


    看着符锐那张笑呵呵的脸庞,堂倌们纷纷咽了口唾沫。


    上回他们可是亲眼看见过符锐带着兵丁把一个多嘴的小厮拖下去,第二天就给他家发送丧事的。


    这老爷可不是个好惹的人!


    没想到符锐却摆了摆手,脸上依然是那恰到好处的淡笑。


    “哎,无事无事。


    只是夫人看你们勤谨,吩咐我让小厨房整治了点东西,带个酒来看顾你们。”


    说着,一旁的粗使婆子将大食盒提了过来,掀开盖子。


    众人见那盘子里熬好的一大碗猪蹄,还有旁边用盐水煮好的一碗黄豆。


    再掀开下面,又是一大盘拌好的豆干和芹菜。


    几个堂倌的喉头顿时活动起来,这都是下酒的菜啊!


    一旁又有健妇端过来一瓮打开了泥头的浊酒,虽然未曾温酒,却也香气扑鼻。


    “这,大爷,那我们这值夜的差使..”


    胖堂倌的喉头不断地蠕动起来,却还是垂问起来。


    “无妨,我有些宿疾,每夜此时都有些头胀之症。


    我且在这门房涨涨风,见见凉。


    你们自是吃你们的。”


    说着,符锐摆了摆手,甩着青衫往门房走去。


    几个堂倌对视一眼,一看胖堂倌。


    “头儿,吃吗?”


    胖堂倌都没开口,直接用行动说明了一切。


    伸出手去,都没用筷子,直接抓起一块猪蹄塞进嘴里。


    香啊!


    一见头儿都动手了,那他们还等什么呢,几个堂倌纷纷围着火炉吃喝起来。


    符锐端坐在门房内间,面前摆着书本,心中那份焦灼如同炭火炙烤。


    弟弟符端去了榷场已近整整一夜,音信全无。


    他专门去问过估衣的老佟头,那老佟头将那裘衣夸得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越夸他越闹心。


    也不知那等能压过这般裘衣的宝贝是否存在,又是否到手?


    这途中可有变故?


    他掐着自己的三缕山羊胡,目光深沉。


    大夫人那边时间拖得越久,这变数可就越大!


    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神透过窗棂缝隙,死死盯着角门外那条通往官道的漆黑长街。


    更漏滴答声,每一滴都敲在他紧绷的心弦上。


    他特意安排这些酒肉,让值夜的下人放松警惕,就是为了能在第一时间接到符端,而不惊动府中其他人,尤其是二夫人那边的眼线。


    时间逐渐过去,黎明到来,雄鸡三唱,日升一杆之时,终于符锐的耳朵一动。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而清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鼓点敲碎了夜的寂静!声音直奔西角门而来!


    符锐猛地站起身,眼中精芒爆射!来了!


    他快步走出门房,刚踏出角门,便见一人一马如同旋风般冲到近前。


    一张原来的胖脸已经满脸风尘,官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头发被汗水黏在额角,嘴唇干裂,眼窝深陷,显然是一路疾驰,片刻未歇。


    “吁——!”符端勒住嘶鸣的坐骑,刚要滚鞍下马,却见到自己哥哥正在门前站着。


    “你去后门!”


    符锐呵斥一声,便转身进门,再不开口。


    符端虽然不知道兄长什么意思,但是既然开口了,那他也只能照办。


    策马来到王府后门,等他转身下马后,那脚步都有些踉跄。


    小厮牵过都快口吐白沫,汗出如浆的军马,符端长出两口大气,往府中走去。


    走了半晌,终于见到一席青衫出现。


    “阿端!”


    符锐抢上前一步,一把扶住弟弟的胳膊,目光如炬,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错辨的急切。


    “如何?!”


    符端看到兄长,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一股巨大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涌上心头。


    他用力地点点头,声音嘶哑却透着兴奋:


    “哥!成了!拿到了!比那孔雀裘更……更了不得的宝贝!”


    他下意识地捂了捂胸口,符锐低头一看,见那里鼓鼓囊囊,显然藏着东西。


    “好!好!好!”


    符锐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连说了三个好字。他用力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低声道:


    “走!先去我那儿!”


    说罢,他拉着符端,也不走正路,而是熟门熟路地沿着僻静的抄手游廊,迅速回到了自己在王府后巷那处僻静的小院。


    一进院门,反手插上门栓,符锐立刻将符端拉进自己那间陈设简单却一尘不染的书房。


    关紧门窗,他才急声道:“快!拿出来看看!”


    符端这才彻底放松下来,长长吁了一口气,带着一种献宝般的激动和小心翼翼,向怀里掏去。


    因为这东西甚是宝贝,因此他专门贴身藏着,这一掏两掏没拿出来,心下就有些焦躁起来。


    一着急,伸手一使劲,只听叮当两声,似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这才从怀里掏出了那个被他体温焐得温热的紫檀木盒。


    他也顾不上是什么掉在了地上,赶紧把盒子递给兄长。


    “兄长,这可是真正的宝贝!”


    说着,他抽出那精致的匣盖,露出里面那只步摇来。


    符锐本来心生惊喜,还以为符端从那贵人处寻来了什么宝贝,却见弟弟从怀里摸出了一支步摇来,当下眉头一皱。


    确实,这步摇看上去便华贵多尊,其造型也是华美绝伦。


    主体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金凤,凤身以极细的金丝盘绕累叠而成,羽翼纹理清晰可见,栩栩如生,正符合大夫人的身份尊贵。


    那一串珍珠和几颗翡翠也是明艳多姿,一眼变能看出不凡。


    但是..


    看着自己弟弟献宝一样的表情,符锐皱起眉头更紧了些,开口询问道:


    “这等步摇,虽然算是奇珍。


    可在这府中莫说是大夫人,便是大小姐屋中,也有数支可比拟之物。”


    他将这盒子捧了起来,仔细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稀奇来,便觉得有些不解和气愤。


    你大老远跑了这么远,就拿了个这回来?


    我给你那一箱金子,若是做这等步摇,最起码也能做三四个!


    你就拿一个回来给我?


    符锐目光一冷,他以为是生死关头,自己亲弟弟又犯病了。


    “你这蠢猪,莫非是到了这般时候,还要贪你亲哥哥的钱吗!”


    符锐的话让符端瞬间打了个冷战,嘴里赶紧辩白。


    “哥哥你说哪里话,我怎会那般行事,这步摇自有玄奇,兄长且取一碗冷水一碗热水来,我自有办法给哥哥看!”


    符锐看了自己弟弟一眼,见他干裂的嘴唇都吓哆嗦了,便知道他没说假话,冷哼一声,没叫丫鬟,自己亲自去把刻漏下的水罐和一旁的茶壶拿了过来。


    “咚!”


    两个东西放在桌上,符锐呵斥一声。


    “我倒要看看你这金金金金金..”


    他本来想说金步摇三个字,结果刚说出一个字来,便被那入水变色的翡翠吓了一跳。


    水罐之中,那整个凤尾,在冰冷的水中绽放出如火如荼、惊心动魄的瑰丽红光。


    与金色的凤身、莹白的珍珠流苏交相辉映,形成一种冰与火交织、极致妖异又极致华美的奇观。


    随后,他又亲眼目睹了那珠翠入了热水中时,重新恢复成之前苍翠的样子。


    “嘶——!”


    符锐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涌上了头顶!


    符端见到自己哥哥这般模样,顿时自豪起来,举着步摇,张嘴道:


    “此物名为冰火鸾仪,入冰...”


    还没等他学着张永春那般卖弄一番,便被自己兄长一下子按住了下巴,抢走了手里的步摇。


    “冰火鸾仪,好个冰火鸾仪。”


    在手里细细的查看着,符锐心里此刻只有一个想法。


    稳啦!


    全都稳啦!


    不管是自己的前程,还是弟弟的前途,全都稳啦!


    符端看着自己哥哥的样子,悻悻的揉了揉鼻子。


    那可是自己求回来的呢!


    无奈,他低下头去,转身寻找其刚才掉在地上的那两声声源来。


    这书房不大,一低头他自然便看到了。


    原来是吴顺哥送给他的那两粒水晶骰子。


    他伸手拾起来,看到上面没有灰尘和划痕,便欣喜的要收起来。


    就在这时。


    “别动!”


    手上一疼,只见自己亲哥哥伸手死死的按住他的腕子。


    符锐凝视着他。


    “你这又是什么!”


    ps 还有三章 另外你们这催更也太凶残了,不是,你们不睡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