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二！”


    “啊？在，在！”虎二正掰着指头算自己有几个老婆，冷不丁被点名，吓了一跳。


    “别他妈练你的王八拳了！给我去研究《恋爱心理学》！我要你成为大秦帝国第一情感导师！去给那些兵马俑开巡回讲座！”


    “我们的目标是！”


    “让他破产！”


    “彻底地，无可救药地，逻辑混乱到自己都算不明白自己欠了多少钱的……破产！”


    “然后……”


    顾笙咧开大嘴，露出了一个让魔鬼都自愧不如的笑容。


    “我们，再用一块钱的象征性价格，全资收购他的全部资产！包括十二金人！兵马俑！还有那座该死的‘长安城’！”


    这番话，听得周围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的女儿，都感觉头皮发麻。


    姬如雪和白清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和……果然如此的表情。她们的父亲，永远能把任何恐怖的事情，变成一场狂欢式的商业掠夺。


    杀人诛心？


    不，这他妈是让人家公司破产，再连人带骨灰盒，一起打包收购了啊！


    就在顾笙激情澎湃，规划着这桩堪称史上最伟大的“破产并购案”时。


    一个古板、僵硬的身影，迈着整齐划一，仿佛用尺子量过的步伐，缓缓从那寂静的兵马俑军阵中走了出来。


    它的出现，让整个战场的喧嚣瞬间凝固。


    它身上不再散发任何杀气，反而带着一种……古怪的，类似“外交使节”的仪式感。


    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武器再次被举起，能量护盾闪烁不定。


    顾笙却摆了摆熊掌，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的熊脸上，露出了猎人看到猎物主动走进陷阱的玩味笑容。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尊兵马俑使者，走到自己面前，然后用一种极其标准的，甚至有些滑稽的姿势，躬身行礼。


    接着，它从背后，取下了一卷古朴的竹简，双手奉上。


    邓木华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用专业的仪器扫描确认无害后，才恭敬地递到顾笙面前。


    顾笙接过竹简，缓缓展开。


    他本以为上面会是战书，是谈判条款，或者是某种威胁。


    但当他看清竹简上，用他能理解的神念烙印下的那一行行，充满了冰冷逻辑与高效评估的文字时。


    即便是他，那颗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比铁还硬的熊心，也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熊掌的肌肉猛地绷紧，连呼吸都停滞了半秒。


    竹简上的内容，很简单。


    却又，很疯狂。


    “汝之‘道’，于‘资源调动’及‘个体激励’层面，其‘效率’，远胜于朕之‘秩序’。”


    “然，其‘根基’不稳，易生‘泡沫’，存‘系统性风险’。”


    “朕之‘道’，稳固，永恒，秩序井然，然‘发展’迟缓，‘能动性’不足。”


    “故。”


    “朕，提议。”


    “汝与朕，合资，成立一家……公司。”


    顾笙那庞大的熊躯，就那么僵在原地。


    他熊掌的肌肉猛地绷紧，连呼吸都停滞了半秒。锋利的熊爪无意识地在合金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吱嘎声，火星四溅。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周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他。


    李振国的手已经按在了通讯器上，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他脑中已经闪过了十几种最坏的预案，随时准备向京都发出最高警报。


    虎二那只独眼里凶光毕露，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粗壮的四肢微微下蹲，肌肉坟起，像一头准备扑杀的洪荒凶兽，死死锁定着那尊兵马俑使者。在他朴素的世界观里，任何让老板露出这种表情的东西，都必须被撕碎。


    就连远在旗舰上的伊万将军，也死死盯着屏幕，他看不懂竹简上的内容，但他能看懂那头熊的反应。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不是暴怒，不是贪婪，也不是算计。


    而是一种……


    一种寻道者看到了宇宙终极真理，淘金客挖到了世界最大金矿，野心家窥见了至高无上王座的……


    朝圣般的震撼！


    “卧槽……”


    一声极度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梦呓，从顾笙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紧接着。


    他那双赤红的熊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那不是妖力的光，也不是血脉的光，那是一种名为“野心”和“欲望”的火焰，被浇上了一整座油田后，熊熊燃烧的光！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笙猛地仰天狂笑，笑声震得整个地下工厂都在嗡嗡作响，穹顶的碎石簌簌落下。他那庞大的熊躯，因为极度的兴奋，竟然在微微颤抖！


    “天才！他妈的真是个天才！”


    “这商业模式！这股权架构！这资源整合的魄力！始皇帝？不！这他妈是秦布斯！是赢斯克啊！”


    顾笙状若疯魔，挥舞着手里的竹简，唾沫横飞地对着空气咆哮。


    “所有人都以为他在第五层，搞什么千古一帝，永恒秩序！我以为我在第十层，用资本逻辑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闹了半天！他妈的！人家在大气层啊！”


    “人家从一开始，就没想跟我打打杀杀！人家是在对我进行一场……跨越了两千年的……天使轮融资路演啊！”


    这番话，听得周围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傻了。


    姬如雪和白清浅再次对视一眼，白清浅无奈地扶额，用唇语对姐姐说：“爹又犯病了。”


    姬如雪则轻轻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狂笑的父亲，低声回道：“不……这次的‘病’，好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大。”


    李振国和刘翔浩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一个念头。


    完了。


    熊老板疯了。


    被始皇帝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彻底打疯了。


    “董事长，您……您没事吧？”虎二小心翼翼地凑上来，用鼻子嗅了嗅，想看看顾笙是不是中了什么精神类的巫术。


    “滚！”


    顾笙一巴掌把它拍开，然后宝贝似的，用熊掌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卷竹简，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肌肤，那虔诚的模样，让虎二觉得那竹简的地位可能要超过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