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二！”


    狼大双眼血红，他咆哮着扑了上去，锋利的狼爪，带着撕裂空间的力量，抓向金人的脚踝。


    当！


    一声脆响。


    狼大只感觉自己的爪子，像是抓在了一块永恒不朽的概念上，巨大的反震力，让他十根利爪齐齐断裂，整条手臂的骨头都碎了！


    那尊金人，甚至没有低头看他一眼。


    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脚。


    然后，轻轻落下。


    轰！！！


    狼大被一脚，深深地，踩进了坚硬的金属地里！


    他身下的地面寸寸龟裂，形成一个巨大的脚印状深坑，只有微弱的、不甘的喘息声从坑底传来。


    惨败！


    彻彻底底的，毫无悬念的惨败！


    天灾军团最顶尖的战力，在十二金人面前，连让对方认真起来的资格都没有。


    它们的力量，它们的法则，仿佛不属于同一个次元。


    绝望。


    一种连骨髓都感到冰冷的，纯粹的绝望。


    当虎二驾驶的高达被一巴掌拍进地里，当狼大被一脚踩得骨断筋折，当天狼四兄弟引以为傲的法则攻击被两个轻飘飘的字眼抹除时。


    整个天灾军团，所有妖兽，所有士兵，都停下了攻击。


    不是不想打。


    是不敢打，也是不知道该怎么打。


    它们面对的，不是敌人。


    而是一堵墙。


    一堵名为“现实”的，冰冷、坚硬、无法被任何力量撼动的墙。


    你所有的攻击，所有的勇气，所有的牺牲，在这堵墙面前，都只是一个笑话。


    指挥车内，刘翔浩和李振国看着屏幕上传回来的画面，两张脸，已经没有了血色。


    “规则……”李振国的嘴唇哆嗦着，他想点一根烟，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连打火机都拿不稳，“它们……它们是规则的化身……我们……我们怎么可能战胜规则……”


    刘翔浩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十二尊缓缓逼近的青铜巨人，眼眶里布满了血丝。


    他想下令撤退。


    可城门已关。


    他们，是瓮中之鳖。


    等待他们的，只有被分解，被“资源化”的结局。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绝望，即将彻底吞噬所有人的时候。


    轰隆隆——！！！


    一阵完全不同于地下工厂机括声的，沉闷而剧烈的震动，突然从头顶传来！


    穹顶之上，那片倒悬着兵马俑的“天空”，毫无征兆地，被一股蛮横无比的力量，如同撕开一张废纸般，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无数碎石和金属构件，如同暴雨般落下。


    刺眼的探照灯光柱，穿透了黑暗与尘埃，粗暴地照射在这片地下空间里，将十二金人冰冷的身躯照得纤毫毕现。


    紧接着。


    一个带着浓重口音，充满了嘲讽与戏谑的龙国语，通过大功率扩音器，响彻了整个工厂！


    “哟，下面的奸商，听得见吗？”


    “我是来收钱的！”


    “我们‘红色联盟’提供的‘市场竞争风险评估与战略合作咨询’服务，费用可是很高的！尤其是这种‘濒临破产清算’的紧急业务，要加收三倍的‘风险金’哦！”


    指挥车内，李振国和刘翔浩猛地抬头，看向屏幕。


    只见那道巨大的裂口外，一艘艘涂着鲜红的镰刀与锤子标志的，充满了暴力美学的钢铁战舰，正悬停在空中。那狰狞的炮口和厚重的装甲，散发着与十二金人截然不同的，属于凡人的、混乱而狂野的铁血气息。


    为首的那艘旗舰上，大胡子伊万将军，正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个话筒，满脸都是“我就知道你会搞砸”的幸灾乐祸。


    “伊万！”李振国又惊又怒，“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怎么不能在这里？”伊万隔着屏幕，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你以为我们那份‘战略合作协议’是白签的？你以为我们那些‘永恒冰晶’是白给的？我们的分析师早就警告过你，这个‘大秦系统’的能量波动异常，属于最高风险等级。可你偏不听，非要进来摸老虎屁股。现在好了，屁股没摸着，要被老虎吃掉了吧？”


    “姓熊的，你欠我们的‘技术服务费’，今天，我们连本带利，自己来拿了！”


    顾笙那双赤红的熊眼，微微眯起，看向了天空中的红色联盟舰队。


    他当然不信这套鬼话。


    伊万这个老狐狸，显然是早就通过某种方式，窥探到了这座工厂的可怕，故意等他们进来踩雷，现在才跳出来坐地起价。


    “你们想怎么‘拿’？”顾笙低沉地问道，声音里压抑着怒火。


    “很简单！”伊万打了个响指。


    他身后的政委，一个眼神冰冷、面容严肃的女人，走上前来。


    “根据我方对‘大秦系统’的持续观测与数据分析，”政委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通讯器里，“其‘集体意志’虽然完美，但过于追求‘统一’与‘纯粹’。”


    “这种极致的纯粹，本身，就是它最大的漏洞。”


    “真理越辩越明，而绝对的‘真理’，只需要注入足够多的‘谬论’，就能让它产生混乱！”


    “只要注入足够复杂的，无序的，充满矛盾的‘个体思维逻辑’，就能对其底层代码，进行短暂的，毫秒级的干扰！”


    “同志们！”政委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狂热的信念，“为了破碎的理想，为了无序的自由！启动——‘思想解放’协议！”


    政委一声令下。


    天空中，所有的红色联盟战舰，舰首同时亮起！


    但射出的，并非炮火。


    而是一道道无形的，肉眼无法看见的，却蕴含着庞大信息流的……精神冲击波！


    那冲击波里，包含了无数种自相矛盾的哲学思辨，网络上最污秽的段子，最狂热的个人崇拜，最虚无的躺平主义……亿万万混乱、无序、甚至毫无逻辑的“个体思想”，被打包成一枚信息炸弹，轰然炸响！


    嗡——


    正在逼近的十二金人，那庞大的身躯，突然，齐齐地，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凝滞！


    就像一台正在高速运转的超级计算机，被强行灌入了一段足以让CPU烧毁的垃圾代码，导致了零点零一秒的卡顿！


    它们的动作，慢了。


    虽然仅仅是慢了一瞬间，但对于顾笙这样的存在而言，这一瞬间，就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