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木华的脑子，彻底宕机了。


    但他毕竟是专业的马屁精，短暂的懵逼过后，他立刻换上了一副恍然大悟，茅塞顿开的崇拜表情！


    “老板英明！老板高瞻远瞩！”


    他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我还在第一层，老板您已经在大气层了！您不光看到了市场，还看到了妖兽同胞们内心深处的痛苦！这是何等的仁慈！何等的智慧！”


    “哼哼。”


    顾笙满意地哼唧了两声，对自己这个狗腿子的觉悟非常满意。


    他当即来了兴致，决定亲自下场，指导第一款产品的设计。


    他伸出那磨盘大小的熊爪，蘸了点口水，就在地上画起了设计图。


    那画面，充满了后现代主义的抽象与狂野。


    “你看，这个搓澡巾，首先，要大！”


    顾笙用爪子在地上划拉出一个巨大的，几乎有门板那么大的长方形。


    “材质！要用最耐磨的玄铁砂，混合百十年份的妖兽筋！保证它结实！耐用！一巾传三代，妖死巾还在！”


    “然后，这上面，还得有按摩凸起！”


    他又在长方形里，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像是狼牙棒一样的尖刺。


    “每个凸起，都要给老子刻上防伪标识！八个大字——熊熊出品，必属精品！”


    邓木华看着地上那张，与其说是设计图，不如说是某种上古凶器的草图，眼角疯狂抽搐，冷汗都下来了。这……这玩意儿，真的是搓澡巾？


    确定不是用来给敌人上刑的？


    他带着这张足以让任何工业设计师当场辞职的“神级图纸”，找到了刚刚成立的，由人类工程师组成的“熊熊工业设计院”。


    一群白发苍苍的老工程师，围着那张图纸，陷入了长久的，死一般的沉默。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精彩到了极点。


    许久，一个戴着老花镜的总工程师，手都开始哆嗦了，他颤巍巍地推了推眼镜，用一种，极度不确定的语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邓……邓总管，恕我直言，这……这个搓澡巾的硬度和锋利度，根据我的计算……怕是……怕是能直接给人开瓢了。”


    “甚至，”另一位工程师面如死灰地补充道，“它的表面尖刺结构，在高速旋转下，能轻易撕开精英级妖兽的防御。如果再装个握把，完全可以作为重型破甲战锤，列装给我们的妖兽军团。”


    “这根本不是工业产品，这是战争兵器！”


    邓木华：“……”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但是这可是老板亲自设计的！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诸位！不要用你们凡人的智慧，去揣测老板的神意！老板说它是搓澡巾，它就是！你们的任务，就是把它造出来！”


    眼看工程师们面露难色，邓木华抛出了杀手锏：“老板说了，项目完成，参与者每人奖励三枚熊氏大力丸，外加十年份的灵果管够！”


    前一秒还愁眉苦脸的工程师们，下一秒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了狼一样的绿光！


    在“熊老板的爱之铁拳”和海量肉食、灵果的充足资源激励下，人类工程师团队，爆发出了一辈子都没这么亮眼过的惊人潜力！


    他们改造了从天火城缴获的重型冲压机！


    他们让巨石傀儡当吊车，搬运数万斤的模具！


    他们指挥着喷火蜥蜴，用龙息进行精准的高温焊接！


    仅仅三天！


    一条充满了蒸汽朋克与魔幻风格的，“妖王级个护用品生产线”，就在无数妖兽劳工的嘶吼和人类工程师的咆哮中，奇迹般地，搭建完成了！


    当第一件样品，从生产线上缓缓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块，比井盖还大，比盾牌还厚，通体闪烁着幽暗的金属光泽，表面布满了狰狞尖刺的……“搓澡巾”。


    邓木华双手颤抖地，捧着这件，足以载入史册的奇葩工业品。


    他感觉，自己捧着的，不是一块搓澡巾，是新时代的钥匙！


    是工业革命的火种！是……通往财富自由的金砖！


    “老板！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邓木华激动得老泪纵横，抱着那块能砸死人的搓澡巾，就冲到了顾笙面前。


    产品有了，可新的问题来了。


    怎么卖？谁敢卖？


    “我去！”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一声虎吼，震得山谷嗡嗡作响。


    虎二拍着自己那比钢板还硬的胸脯，自告奋勇。


    “老板！这推销员的活儿，我虎二包了！保证给您把这玩意儿，卖遍整个长白山！”


    于是，半天后，虎二拉着一辆由十头蛮牛妖兽拖拽的巨大板车，车上堆满了小山般的“妖王级搓澡巾”，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


    它的第一站，是距离清虚洞天三百里外的，黑石山。


    山主，是一头脾气极其暴躁，实力达到君王级的，黑岩犀牛妖王。


    据说，这位妖王最近心情尤其差，因为它那身坚不可摧的黑岩皮上，长了一种奇异的菌斑，奇痒无比，却怎么也挠不掉，弄得它天天撞山发泄。


    当虎二满脸堆笑，将一块门板大的搓澡巾，递到那头比坦克还壮的犀牛妖王面前时。


    犀牛妖王只是不屑地，从鼻孔里，喷出两道灼热的气流。


    “什么玩意儿？”


    它那如同闷雷般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


    “长得跟个狼牙棒似的，想从老子这儿骗钱？滚！”


    虎二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但它很快就想起了，老板出发前对它的谆谆教诲。


    “客户是上帝，但捣乱的上帝，我们可以亲手送他上西天！”


    “卖不出去，就送！送到他用为止！”


    虎二的虎脸上，再次绽放出，一个自认为和蔼可亲，但在犀牛王看来，极其狰狞的笑容。


    它不由分说地，硬是把那块搓澡巾，塞进了犀牛妖王那粗壮的前肢里。


    “大哥！误会！都是误会！”


    “这是我们熊熊集团最新推出的高科技止痒神器！免费试用！不要钱！”


    “您用了好，才是真的好！”


    那无赖的模样，看得犀牛妖王眼皮直跳，差点当场一头把它顶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