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天选太子妃?

作品:《路过东宫,太子前夫非说我勾引他

    入夜。


    沈燕宜独自坐在梳妆台前。


    她拉开妆台下的暗格,将那个精致的木盒取了出来。


    盒盖打开,那支白玉兰花钗静静地躺在锦缎之上,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温润的玉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


    这支钗,她认得。


    不止是认得,简直是刻骨铭心。


    前世,也是在他们成婚满一年时,周砥得了这支玉钗。


    那时她满心欢喜,以为是周砥送给自己的礼物。


    她还记得自己趁周砥不在时,偷偷打开了盒子,将玉钗拿在手中,对着镜子比了又比,心中漾满了甜蜜的期待。


    然而,周砥在看到她拿着玉钗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那时的他,远没有现在的温和。


    他看到自己拿起了那支玉钗,便责怪她不该未经允许就去碰别人的东西。


    自己不甘心反驳,说这难道不是送给自己的礼物?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那天,她躲在房里哭了很久。


    后来,她碰到周砥将这只玉钗交给了苏晚柔的贴身丫鬟。


    那时候她便知道,这玉钗不是送给自己,而是他专门给苏晚柔的礼物。


    此刻,这支本该属于苏晚柔的玉钗,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面前。


    沈燕宜看着它,心底五味杂陈。


    前世求而不得的东西,今生却如此轻易地送到了她的手上。


    沈燕宜眸色晦暗,心绪复杂难辨。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那冰凉的玉兰花瓣,随即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她合上盒盖,将它重新锁回暗格深处,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些翻涌的情绪一并锁住。


    自那日后,沈燕宜去名下店铺的次数少了很多。


    她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沈府,跟着宫里派来的刘嬷嬷学习宫中规矩。


    这日,刘嬷嬷正在教导她面见皇后时的礼仪。


    “太子妃入宫后,每日晨昏定省自是免不了的。尤其是拜见皇后娘娘,这套大礼最为繁琐,断不能出错。您且看好,老奴先为您演示一遍……”


    刘嬷嬷清了清嗓子,正准备从最基础的叩拜礼开始教起。


    然而她才刚起了个头,便见沈燕宜已经站起身,敛裙,垂眸,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屈膝,叩首,起身,奉茶。


    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甚至连婚后第一日敬茶时,茶杯该举多高,话说几句,都分毫不差。


    那姿态端庄娴雅,气度天成,仿佛她天生就该是这东宫之中的女主人。


    刘嬷嬷直接看傻了眼,张着嘴,半天没能合上。


    “沈,沈小姐……您这是……”


    她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


    皇家的礼仪,尤其是涉及到皇后与内宫核心的规矩,与寻常世家贵族有着天壤之别,向来都是由宫中资深嬷嬷口传心授,绝无任何相关典籍外流。


    寻常贵女,就算偶尔有幸入宫参加宴席,看到的也不过是皮毛,绝不可能将一整套流程掌握得如此娴熟。


    沈燕宜行完礼,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完了完了,做过头了。


    重活一世,这些刻在骨子里的记忆,竟在不经意间就流露了出来。


    她面上不动声色,脑中却飞速运转。


    随即,她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之前与三公主在一处玩耍时,曾听她提起过一些,也见她模仿过宫妃的样子,我便记在了心里,私下里自己琢磨着练了练,不成想竟是弄巧成拙,让嬷嬷见笑了。”


    这个借口虽然有些牵强,但三公主周木槿确实与沈燕宜交好,倒是也说得过去。


    刘嬷嬷闻言,眼中的震惊渐渐化为了惊叹与欣赏。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沈燕宜,越看越满意,最后忍不住感叹道:“原来如此,不过即便如此,小姐也当真是聪慧过人,一点即通,不,是无需点拨,便能通晓。看来,您当真是天选的太子妃。”


    沈燕宜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应话。


    天选的太子妃?


    或许吧。


    只是这天选的命运,代价太过惨烈。


    如果有的选,她宁可不要这个太子妃之位。


    正在这时,前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有不少人声和车马的动静。


    沈燕宜心中好奇,便向刘嬷嬷请示,想暂且休息片刻。


    刘嬷嬷自是应允。


    她提着裙摆,快步走向前厅,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可她人还没走到,就看见前厅内外人影绰绰,不少家丁正抬着一个个盖着红布的箱子往院内走。


    她正想上前看个究竟,却被匆匆赶来的蒋秋娘一把拉住,直接将她带回了后院。


    “娘,前面是怎么了?”


    沈燕宜不解地问,“又是殿下送来的东西?”


    自打赐婚后,太子府的赏赐就没断过,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是殿下。”


    蒋秋娘拉着她在后院的石凳上坐下,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是朝中一些同僚送来的贺礼。”


    蒋秋娘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与太子的婚事在即,这京中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不少人都想趁着这个道贺的机会,与咱们沈家拉近关系,也好在太子面前留个好印象。”


    “好在。”


    蒋秋娘的语气稍稍放缓,“今日来的,都还是平日里与你父亲本就交好的官员,送的也都是些寻常贺礼,不算出格。你父亲已经上表向陛下说明,只说是同僚情谊,陛下那边倒也能应付过去。”


    说到这里,蒋秋娘的神色陡然严肃起来。


    她握住沈燕宜的手,沉声叮嘱道:“燕宜,娘知道你聪慧,但朝堂之事,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这段时日,你务必多加小心。”


    “若是有那些与沈家素有嫌隙的,或是并非太子一党的官员前来拜访送礼,你切记,一概不要理会,更不能与他们有任何私下牵扯。明白吗?”


    蒋秋娘话语中的凝重,让沈燕宜瞬间收起了所有的漫不经心。


    她知道,随着大婚之日的临近,她和整个沈家,都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人人羡慕,也代表着……人人眼红。


    高处不胜寒的道理,沈燕宜上辈子切身经历过。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娘放心,我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