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后的几人也在窃窃私语着。


    “看样子，阿晓还是没能放下他师父的事情啊。”


    “虽然明确表示了师父是因为修炼至三重，但发觉三重无羽化的希望后，选择了卸下一切负担，不带一分疲惫的仙逝了过去，但帮助师父突破三重的人也是师兄他本人，或许他始终觉得师父的仙逝自己都带有一份责任吧。”


    “但……没有师兄，师父也不太可能会突破到三重，所以对师父来说，无论成还是不成，结局都不会有什么变化，至少……师兄带着他走到了那一段路，也让他在三重无望羽化的绝望之中，看到了逆生还能继续走下去的希望。”


    “师父虽然仙逝了，但至少不是怀着绝望离世的，硬要说的话，反倒是师弟救了师父，但或许，他并不这么认为。”


    功不成，自有后来人。


    道不通，不误后来人。


    左若童功成，却没有成功。


    或许他从抵达三重那刻开始，便有了逆生是条死路的看法。


    但是吕晓的存在让他重新看见了希望，明白了自己一家之言并不能证明道不通，道通不通，后来人说得算。


    左若童大抵是带着这样的感受离世的。


    吕晓还在对着墓碑自说自话，似乎是已经忘却了周边他人的存在。


    良久以后，他才方然想起自己是在对墓碑自说自话罢了。


    他微微回首，问道：


    “我在这自言自语了多久？”


    “二十多分钟吧，我们没有精确计时，大概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吧。”


    “这样啊……那可还真是丢脸啊，对一个墓碑自言自语那么久。”


    陆瑾哈哈大笑两声，摆摆手。


    “不会，人越老，越对过去放不下，什么时间可以忘怀一切，我看未必。”


    哥们，你大概是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人。


    毕竟原著中受到心魔影响最深，最放不下过去的人，是陆瑾你啊。


    “说起来很惭愧，作为师父最骄傲的弟子，我却整整数十年来都未曾来祭拜过他哪怕一次，我枉为三一弟子啊。”


    “师兄……哎……”


    一时之间，他们不知该说什么来。


    甲申三十六贼，背后牵扯的事情，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复杂。


    甚至就连吕晓这些当事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


    最后，吕晓也才开口道：


    “我们继续前进看看吧，来祖坟这里，不只是要祭拜师父他，三一的各位前辈，师叔师兄师弟们，也都该参拜一下才是。”


    “嗯，没问题。”


    几人前进着，见过不少的三一门门人的墓碑。


    一块墓碑吸引了吕晓的注意。


    【三一门第XX任掌门x似冲之墓】


    （因为似冲在原著中一直都没有本姓，所以我就不编了，把后面那个小写的x当成他的姓就好）


    “这是……似冲师叔的墓？他也当过门长？”


    “要不你认为师父仙逝之后，谁来接下门内的事务？”


    毋澄真耸了耸肩说道。


    “总不能靠我吧，我那时也才和你没差几岁。”


    “额……说的也是，似冲师叔他……成功了没有？”


    “你指哪方面？”


    “逆生。”


    “没有，最多也就差不多和现在的我一样吧，比不上师父和你。”


    “他应该尽力了吧。”


    “没错，师父死后那段时间很混乱，即便江湖上人尽皆知，师父仙逝后你便销声匿迹，但总有人不信那些邪。”


    陆瑾似乎也是回忆起了这件事情来，接过话来开口道。


    陆瑾：“特别是全性，得知师父这一三一的顶梁柱倒塌之后，一群全性纷纷上山闹事，就跟前不久龙虎山那次没差多少。”


    陆瑾：“只不过说着目的是为了掘地三尺也要把师兄你找出来，实则呢还不是那个理由——闹事，见师父倒了，你走了，三一门没了顶梁柱，就认为我们是软柿子了。”


    陆瑾：“不过好歹是压下去了，不仅是靠似冲师叔他们，还有一些门派势力看在三一门的面子上主动出手了，也包括我家，还有龙虎山、武当派这些。


    陆瑾：“也或许是认为彼此之间同病相怜，门中都出了三十六贼，所以就想互相彼此度过难关，但除了这些帮助我们的，也有不少门派对三一门虎视眈眈，亦或者是幸灾乐祸，王家……便是其中的典例。”


    毋澄真：“是啊，不过全性那边的确是高手云集，要不是我们是在主扬作战，加上人也不少，不然还真得折几个人在里头。”


    毋澄真：“但从那天起，似冲师叔他也留下了更多的暗疾，这辈子的逆生也无法触及三重了，能继续迈下去，便是他的极限了。”


    毋澄真：“基本就是在一切困难了结之后，似冲师叔也才释然地倒下了，他离世的时候还在呢喃着自己是一个不合格的门长，没能做到师父他的成就，重现三一门的辉煌。”


    毋澄真：“但我们一致认为，他在师父倒下后，带着全门上下挺过了最困难的时期，失去师父后的困难、【逆生三重】第三重可以成仙的口碑的崩塌、国家建立之后异人时代的变迁，每一个都如同泰山一般压在似冲师叔身上，但最后，我们还是过来了。”


    毋澄真：“就算他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优秀的三一门门长，但如此多的困难他都带我们挺过去了，优秀不优秀，我们自己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吕晓听后沉默了。


    “这一切，都是我惹出来的……”


    毋澄真听后摇摇头，道：


    “不，不关你事，师父总有一天会倒下，无论如何全性都会来闹事的，也总会有后来人证明三重不能成仙的，异人的时代变迁，也不只是咱们三一门受到影响，这些责任都不应该在你身上。”


    吕晓：“我会证明的……”


    毋澄真：“？”


    吕晓：“证明逆生终将可以成仙。”


    毋澄真：“这……师弟……师父曾说过自有后来人，你不必将证道成仙这事压在你身上，若是不愿意的话，放下吧，尽管交给后来人去证明吧，师父是希望有人能证明，但他更心疼我们才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后来人……的确……自有后来人，但是，我想成为师父口中的那一名后来人，证道成仙的后来人。”


    “……也好吧，师弟，莫要太勉强自己，抵达三重，已经是前所未有的成就了，莫要为了一时的证道，就毁了自己。”


    “多谢……师兄关心。”


    “哎对了。”


    李慕玄突然开口道。


    “师兄，有一件事我能拜托你一下吗？”


    吕晓回头望向李慕玄。


    “何事？”


    “最近，我也已经抵达了二重的尽头，看到了三重的大门，但我始终是临门一脚，无法前进一步，师兄，能请帮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