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伦在看见吕晓后，脸上罕见的露出了笑容。


    毕竟站在自己眼前的，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好久不见啊，吕晓。”


    “嗯，上次见面还是二十多年前了，你也没有老，看来我教你的东西学得很好。”


    “那种手段确实为我提供了不小的便利，但是……哎……麻烦也不少。”


    巴伦叹了口气。


    自那天在雪山上，吕晓为他传授了【六库仙贼】后，他也渐渐发现了这种神奇的力量，能使他长生不老，以及拥有了能在任何极端生存下来的超级适应能力。


    但与之相对的，作为代价，他对于任何事物的欲望也在无限放大。


    他并不满足于现状，总是想要挑战更加极限的运动和挑战。


    对各种食物仅仅只是品尝过几遍就会觉得索然无味，想要吃的东西越来越极端。


    而现在，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可能遇上了最美味的佳肴。


    那便是人类。


    但在二十年前，他即便是要饿死了，也守住了自己的本心，连一口人肉都不吃。


    即便是现在这种欲望还在不停放大，他仍在继续坚守本心。


    长久以来培育的道德与价值观，让巴伦始终认为，无论是用什么理由去粉饰吃人的行为，也无法掩盖这份罪恶。


    从他想吃人肉那刻起，他便是明白了当年雪山上吕晓告诉自己的是什么意思了。


    坚守本心，这四个字虽然简洁，但其中蕴含的重量，他实在有些难以承受。


    凡事皆有代价，巴伦当然是明白这份道理，从他拥有长生不老和超强再生与适应力那一天起，他就必然要承受【六库仙贼】带来的一切副作用。


    现在的他，只感觉有些迷茫。


    但当他从异人圈中听说了一名甲申三十六贼重新复出的消息。


    原本的他只是饶有兴趣，但当他看清那张脸的时候。


    他才意识到，原来当初在雪山上救下自己，传了这道奇技的人，竟然就是当年甲申三十六贼之一的吕晓。


    这才马不停蹄的来到了龙虎山，自然是为了与吕晓见上一面。


    “你还真是厉害啊，守住了本心守了二十年，一定很难受吧？”


    “当然，难受到我想死，但我又死不了。”


    “哈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你，小伙子，从现在开始，我们也该正式认识一下了，三十六贼——吕晓。”


    “现在……我是不是应该称你一声师父好些？”


    “当然没问题，你喜欢叫就这么叫吧，至于……另一位嘛。”


    吕晓转头，看向巴伦旁边的那名老者。


    “【凶伶】夏柳青，虽然你也是我那个年代的人物，不过，我们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呵呵，好像……确实是啊，吕二爷。”


    “【凶伶】夏柳青，在当年可谓是恶贯满盈啊，杀害了九十多名无辜的性命，听说后来就控制住自己不杀人了，是因为无根生吗？”


    夏柳青摇摇头回道


    “与掌门无关，只是为了一个姑娘。”


    “想不到你还是个纯爱，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会宽恕你那年所犯下的罪孽。”


    “比起我犯下的罪孽，你和掌门在甲申时造出来的孽，不是比我还多吗？”


    “那又如何？反正总有一天我也会下去，不如死前多带几个你们这样的陪我一起，这样兴许阎王还会多说我两句好话。”


    夏柳青明白，吕晓说这话是认真的。


    他是真打算杀了自己。


    “如果我这时候选择走的话，你会拦吗？”


    “会，但看在你跟根子关系还算不错的份上，我饶你不死，最多就是……废了你。”


    “哎呀，看样子，我注定是有此劫了，这鬼佬看着还和你是熟人，怕是指望不了他帮我了，我单挑吕晓吗？真是……”


    夏柳青自然和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全性不同，他可是吕晓那个时代的人，吕晓当年在那个时代的统治力他一清二楚。


    “在那之前，我有些事情想问你，可以吗？”


    “不行，我赶时间，处理完你，我还要去处理其他上山的全性。”


    吕晓不留情面地直接一口否决。


    夏柳青：……


    他其实很想问，当年无根生为什么会选择背叛全性，去跟这三十五人进行结义。


    但吕晓似乎是明白他要问什么，于是直接干脆不给他问的机会。


    “那好吧，动手吧，吕晓。”


    夏柳青从身上拿出来一副白色的手套，套在自己的手掌上。


    这便是他的独门手段——【神格面具】！


    硬要说的话，这个手段其实就是倡优的行当。


    在远古时期，倡优是与祭祀相关的职业，是能与神明沟通的人。


    倡，以动听之声悦神，称为歌。


    优，以曼妙之姿悦神，称为舞。


    最终，倡优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请神明降临到自己身上。


    但是，神为人造，神明并不存在，而倡优们，也的的确确请到了一种力量到他们身上，那便是——信仰！


    盗取人们对神仙或者古人们的信仰，作为自己的力量。


    【神格面具】便是用这副手套在自己的脸上画上脸谱，随后就开始【演】！


    演出那些人物，就像是真的降临到世间来一般。


    演得越传神，效果便越好。


    以自身演神，以自身化神，这便是，【神格面具】！


    “【神格面具】吗？以前听说过，但是……我倒是第一次见识到，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你能演出个什么来！”


    吕晓倒是微微期待起夏柳青能给他整个什么活出来了。


    只见夏柳青将带着手套的右掌放在自己的脸上。


    不用一会儿，他便画好了脸谱。


    随后他的手掌多出来一根漆黑的棍棒，作为武器。


    看见他脸上的妆容，吕晓也是认出来了……夏柳青演的是什么人物。


    “尉迟恭……门神是吗？尽管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