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扑通,扑通——
作品:《主播白月光:贵族财阀全员修罗场》 空气仿佛被抽空,光也跟着黯淡了一层。
那个名字落下,像一枚钉子,精准钉入林盛海的骨缝深处。
他瞳孔猛缩,血液仿佛凝固,脸色瞬间灰白。
“当年我母亲的死,你们林家旁系……有参与。”
“还有容家的全族叛变,沈家的暗中投靠——”
褚念之目光彻底冷下来。
“……不止。”
她看着他,轻声吐出最后一句——
“你们,叛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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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褚念之以身入局的真正原因。
她母亲的死,从来不止是家族恩怨。
而是一扬牵连多方势力、甚至涉及境外干预的巨大阴谋。
她没有立刻对那些已知的叛变家族动手,是为了稳住局势,不打草惊蛇。
她要的,不是泄愤,而是一网打尽。
商宴庭等人故意“找人算账”,就是她设下的局。
只为制造假象——她已认定林盛海是主谋。
只要对方信了,放松警惕,那些真正藏在暗处的人,就会主动现身。
也许不止一个。
但她会一个个,亲手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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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林盛海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殿下……我可以帮你!我真的愿意……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戴罪立功,我——”
“你?”
褚念之垂眸,一字一句念出他的罪行。
“欺凌平民、强煎、杀|人、吸读。”
“换作别人,早就被判刑入狱。可你姓林,所以全都被压了下来,对吧?”
“你觉得,我会和你这种人合作?”
“我会把你送去A国,父亲会亲自招待你。”
林盛海嘴唇发颤,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密室静得可怕,昏黄灯光晃动着,墙面仿佛缓慢逼近。空气中混着霉味与血腥味,沉闷得像是一口密封的棺。
他努力抬眼望向那人,却怎么都看不清她的神情。
她站在逆光里,光落在她眼底,像一面蒙着雾的镜子。
然后,她开口。
“所有参与那件事的人——”
“一个,都逃不掉。”
林盛海心跳漏了一拍,背脊发凉。
她没有再看他,只像在宣读一个早已盖章的判决。
“褚家,会让你们,一个个付出代价。”
那一刻,林盛海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按进冰水里。
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复仇——
是审判,是执行,是一扬早已写好的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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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念之转头,看了眼门边:“过来。”
“干嘛?”
言渊礼懒懒倚着门,始终没挪窝,目光却牢牢落在她身上。
说实话,刚才那扬对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光是看着她,就已经够有意思了。
“按照电视剧里的流程,我狠话放完了,”褚念之一本正经道,“现在该踹他一脚,然后我就可以上楼吃饭啦。”
言渊礼终于迈步走来,眼角都挂着笑意。
“是,褚大小姐。”
他走近,正准备动手,忽地顿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大小姐。”
“嗯?”
“别看。”
他低声说着,伸手将她转过来。
手掌稳稳按住她后脑,将她的脸护进自己怀里。
另一只手,则抄起身旁一把椅子,精准地砸了出去。
“砰——!”
钝响在地下室炸开,夹杂着一声短促的惨叫。
同时,他捂住她的耳朵,隔绝一切噪音。
褚念之好奇看他:“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
言渊礼垂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听你说完他那些罪名,控制不住,顺手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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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念之被言渊礼带出密室。
“谈话都不避着我,就这么放心我啊?”
言渊礼这才把捂着她耳朵的手放下。
褚念之停下脚步,偏头看他:“那你会背叛我吗?”
他嘴角还残留着笑意,却在这一刻慢慢收了回去。
他看着她。
她的眼睛像夜晚池塘的水,月光沉在里面,晃动着微光,安静而清澈。
那一瞬,他忽然想起被关在寺庙时,自己最喜欢做的事——
一个人坐在后山池塘边,看水里的月亮。
那是他最安宁的时刻。哪怕雪落满身,冻得发抖,他也舍不得离开。
因为那水是清的,月是亮的。
不像血,一滩一滩,浓稠、浑浊、沉重。
“言渊。”
她唤了他一声。
言渊礼从那片宁静的记忆中抽离,目光重新落在她眼中。
他意识到,再多看她一眼,自己就真的不舍得离开了。
他抬手,遮住她的眼睛。
“不会。”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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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言渊礼勾住她的肩,笑嘻嘻地催促:“走走走,饿死我了。”
“重死了!”褚念之嫌弃地掰他的手,“臭手拿开!”
言渊礼却顺势靠得更近,挑眉道:“哎,大小姐,你哥以前怎么养你的?弱不禁风就算了,还这么矮。”
他故意补了一句:“我现在感觉就像拄着根拐杖。”
褚念之拳头下意识握紧。
就在这时,出口方向传来脚步声。
褚念之一眼看到人影,眼睛一亮。
“商宴庭!快来救我!”
紧跟着,第二道身影出现。
她声音更大了:“赫连小弟!快来帮你念姐揍他!”
赫连曜非常配合,捏着拳头走近,一脸跃跃欲试。
“欺负念姐?你这是没在道上混过啊。”
言渊礼眼睛一眯,拔腿就跑。
他觉得,赫连曜只是单纯想找人打架。
赫连曜立马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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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声渐远,偌大的空间只剩商宴庭和褚念之。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没动。
褚念之蹦蹦跳跳地跑过去:“你怎么这么不讲义气啊?刚才看戏看得挺开心的吧?”
商宴庭低头:“小蛋糕。”
“嗯?你怎么了呀?”
褚念之这才察觉出他的异样。
他眼神暗了下来,像是被一层无形的情绪困住。
下一秒,灯光一闪,整片空间陷入黑暗。
“诶?怎么——”
话未说完,她便被人一把拉进怀里。
那只手臂带着微凉的触感,却牢牢圈住了她。
商宴庭静静地抱着,像是在找回什么。
她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一点点驱散他心头的压抑。
他一直是个冷淡的人。
不喜欢与人结下羁绊,也不执着于喜欢什么。
小时候,别人有心爱的玩具或宠物,他没有。
不是不想拥有,而是害怕失去。
高中时,他独自去牛津大学交流。
他走过拉德克利夫图书馆圆顶下的石路,在伊西斯河边的长椅独坐良久,偶尔登上圣玛丽教堂的塔楼,在最后一班游客离开前,看着整座古城一点点沉入暮色。
城市的每个角落,都记得他孤身一人的影子。
再后来,他去了中欧。
一个人坐火车穿越阿尔卑斯山,冬日里在苏黎世旧城区的咖啡馆喝热巧克力。
没有拍照,没有明信片,也没告诉任何人。
他享受那样的状态。
独立,自由,没有牵绊。
直到现在——
怀里的人回抱住了他。
商宴庭觉得,有什么正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
他挣不开,也不想挣开。
“小蛋糕。”
“我在呢。”
褚念之贴在他心口,轻声应着。
他没再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
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藏进心脏最深处。
她听见了他的心跳。
一声一声,沉重而急促。
扑通,扑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