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楼里，大家热热闹闹地给褚念之办了扬庆功宴，几乎全员到齐，唯独不见言渊礼。


    “应该又去寺里清修了吧。”


    商明珠随口说着，顺手给她夹了块牛肉。


    “尝尝这个，念宝你多吃点，你太瘦了。”


    她一边叮嘱，一边继续念叨：“不过话说回来，宋妤昭那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居然还挺能打的。”


    “我们俩直接升到武术大师班啦，酷不酷？”


    “珠珠最棒啦。”


    褚念之笑着回应，乖乖咬了一口牛肉。


    因为第二天还有课，大家都没碰酒，只喝果汁。


    吃到一半，褚念之借口“晕果汁”，悄悄溜到外面的花园透透气。


    -


    夜空繁星点点，风吹过花枝，带着一阵淡淡的香味。


    褚念之牵着不耶耶在花园里慢慢散步。


    “也就只有你，借口那么烂，他们也会乖乖听话。”


    前方传来一道低哑的男声。


    她抬头望去，月光下，一道修长的身影懒懒倚在长柱上，藏在树影之间。


    褚念之没有停下脚步，慢慢走向他：“那你怎么不听话？”


    “我确实该听话。”


    他的声音不高，却在夜色中听得分外清楚。


    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少见的认真：“可理智告诉我——”


    “小蛋糕，你有心事。”


    他往前走了一步，又一步，月光被他踩碎在脚边，影子将她整个人笼了进去。


    “我承诺过。”


    “只要你需要，我会帮你。”


    褚念之松开不耶耶的绳子，小狗在草丛里跑得欢快。


    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刚刚我一直在想言渊礼的事。他……拒绝了我。”


    “你能不能——”


    话没说完，就被商宴庭打断。


    “可以。”


    他抬起她的一只手，低下头，指尖微凉，唇轻落其上。


    生来矜贵的他，在这一刻，为她行了最虔诚的礼。


    商宴庭抬头，嗓音低柔：“小蛋糕。”


    他看着她，目光沉得像风暴压在水面之下，平静，却暗流汹涌。


    “我就是你手里的刀。”


    -


    商宴庭身形高大挺拔，将褚念之整个人都挡在了月光之外。


    她站在他的影子里，自然没注意到，不远处，不耶耶甩了甩尾巴，瞪着爪子朝另一个方向扑了出去。


    是它除了褚念之以外，最喜欢的人类。


    一双修长的手稳稳接住了它。


    阿兰泽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不耶耶，手指在它头顶轻轻顺了顺，视线却越过它，落向前方。


    树影之间，那两个身影站得很近，几乎贴在一起。


    他没出声，也没有靠近。


    只牵着不耶耶，静静站在暗处。


    -


    片刻后，褚念之与商宴庭道了别。


    商宴庭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月色中，唇边慢慢浮出一抹笑。


    紧接着，他侧过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棵树后。


    刚才，那里还藏着一个人。


    只是此刻，那抹熟悉的红发，已经不见了。


    -


    晚餐后，褚念之一个人去了藏书室。


    她满腹心事，没开大灯，只在书架后方点了一盏昏黄的小灯，靠在木架旁，静静翻着手里的资料本。


    藏书室本就安静，此时更显得格外寂静，只能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


    忽然，“咔哒”一声，门被推开了。


    主灯没有亮，只有脚步声悄然踏入。紧接着是金属梯子拖动的声音，还有人在高处翻书时传来的沙沙声。


    褚念之皱了皱眉，好奇抬头。


    藏书室太大，对方显然还没发现有人在。


    她合上资料本，低声嘀咕：“……珠珠？”


    循着声音走过去，穿过几排高高的书架，她在一个拐角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钟离溯？”


    梯子上的人正抽出一本厚书，动作一滞，手一抖，书险些掉下来。


    他赶紧把书往书架上一塞，匆匆从梯子上跳下来，站得笔直。


    “我……”


    来借书。


    话还没说完，褚念之眼神一变，突然喊出声：“小心！”


    那本刚被随手放上的厚书此时正松动着，眼看就要砸下来。


    她来不及多想，直接将他推开。


    “砰——”


    书砸落在地，发出闷响。


    褚念之用力过猛，自己却撞上梯脚，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倒。


    钟离溯一把扣住她的腰，用力一扯，将她带进怀里。


    “嘭！”


    他直接摔在地上，成了人肉垫子。


    “你还好吗？”褚念之连忙撑起身。


    “没……没事。”


    钟离溯坐起身，揉了揉后脑勺，又扒拉两下头发。


    那头原本就蓬松的金毛被他抓得乱七八糟，像炸毛的小狮子。


    褚念之看着，没忍住，“噗”地笑出声。


    钟离溯耳尖一红，飞快别开眼神，假装去看别处。


    褚念之顺手捡起那本掉下来的书，念出名字——


    “亲密关系？”


    “哇，原来你对心理学也有研究啊。”


    糟了。


    钟离溯脑子“嗡”一声，整个人都绷住了。


    更糟的是，她又看向旁边一摞整整齐齐摆好的书，是他挑好准备带走的。


    褚念之原本以为，还是心理学相关的书，结果一看——


    《她把我当学生，我把她当老婆》


    《我掐着老师的腰，让她教我写题》


    《我看了个直播，把自己赔进去了》


    《她把我玩疯了》


    《喜欢她，不是错》


    《当你心跳加快，不一定是病》


    ……


    全是珠珠的珍藏版言情书。


    “你……你别误会！”


    “我跟商明珠说了，借她几本书看……”


    钟离溯头上的金毛越抓越乱。


    褚念之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退了一步。


    “知道啦。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嗯……”


    等脚步声彻底远去，钟离溯整个人一瘫，靠着书架，大大地吐了口气。


    可脑子却停不下来。


    他闭了闭眼，耳尖还在发烫。


    他真的要完蛋了。


    -


    书房。


    资料刚摊开，褚念之脑海里却浮现出，在教学楼遇见的那三位果宝特攻宝宝。


    她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


    开学这几天太忙，一直没开播。


    原本今天社团有直播安排，但她临时决定冲榜单，于是跟社团和粉丝们都请了假。


    她点开LIV，打开粉丝群，发了条消息——


    【不装了我就是公主（群主）：念念五分钟后突然出现哦～有没有宝宝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