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得此物么？”


    暴戾的茹月公主在看清此物后，瞳孔一缩，


    盯着霜月女神，一字一顿道：


    “这枚圣天令为什么在你的手里？”


    “这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明白它意味着什么！”


    圣天令，源自漠北第一任天可汗之手。


    自远古时期开始，便开始传承，亦是王室的重要信物之一。


    传闻太平年代，此物不会轻易现世。


    唯有乱世激流之际，才会现身，


    代表着漠北最高可汗的绝对意志！


    此令一出，漠北上下无敢不从！


    ……


    “所以？”


    茹月公主正色了几分，


    即使强悍如她，也不能轻易违背圣天令的意志！


    “你听好，我要你放过他！今后不准再为难他！”


    霜月女神缓缓开口。


    轰！


    这话一出，茹月公主周围血芒不受控制地再度暴涨起来，


    毁灭般的浪潮席卷着四周，


    大片梨树化为血雾，只留下一片荒芜的原地。


    茹月公主渐渐睁开猩红无比的血眸，死死盯着霜月女神，


    “如果，我说不呢？”


    “你要违背天可汗的意志？


    身为漠北勇士，你应该知晓它意味着什么？”


    来自远古时期的令牌散发出的威压继承压制了茹月公主三分凶性，


    “我不可能放手！


    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他身上刻着我的烙印，


    这辈子、永生永世只能属于我一人！”


    “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霜月女神紧捏着圣天令，


    只要事关杨子规，茹月公主就会变得无比暴戾，


    眼下只能尽可能退步周旋。


    ……


    世外梨园，漫天梨花飘零。


    寒潭中，寒霜遍布，将所有的声音彻底冰封。


    清泉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二女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茹月公主握着手中的圣天令，抬起头深深望了一眼寒潭后，


    终是不再停留，转身迈步离去。


    还传来淡漠的声音：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霜月女神静静驻足在原地，直到那抹血红色倩影消失不见后，


    整个人像是失去支撑点一样，


    一下瘫倒在地上，嘴角溢出殷红的血迹。


    她盘坐在原地，快速调息着。


    茹月公主不知道的是这片世外梨园本身就是用她的生命力幻化而成，


    她将灵力灌溉给杨子规，


    亦或是杨子规在寒潭底部大幅度淬体，所耗费的皆是她的生命力！


    当年她香消玉殒之际，


    是月神用神圣伟力救治了她，


    在某种程度上，也算重铸！


    发动幻域惑心，本身要耗费不少灵力，


    幻境中受到的伤害，亦会以微弱的比例折射到现实世界中。


    ……


    “孩子，你还好吗？”


    “别怕，她走了，你安全了！”


    霜月女神解开冰封，对着寒潭底部的杨子规传音。


    “月姨、月姨，我……我没事！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她有没有为难你？”


    杨子规急切地问道，


    此前湖面被彻底冰封，仿佛与世隔绝，


    寒潭底部却是另一个景象，


    原本狂暴猛烈的寒流淬体，像是被净化一般，变得无比温润，


    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不断滋补着杨子规孱弱的身躯。


    这样的修补下，原本所受的内伤尽数恢复了，


    不仅如此，他体内被茹月公主废掉的经脉也开始有了光泽，


    照这样淬体下去，


    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再度痊愈，


    甚至有望更进一步！


    只是杨子规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霜月女神牺牲自身生命力换来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迟迟不愿对茹月公主动手的原因，


    损耗过大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她想尽可能拖时间让杨子规恢复，


    若是让暴走的茹月公主将寒潭毁掉，


    就再没机会了！


    ……


    “孩子，月姨没事，你抓紧时间淬体，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好！”


    杨子规还想问为什么那个恶魔会突然离开，


    这可不是她的作风，


    可霜月女神已经单方面终止了传音，


    杨子规还敏锐察觉到月姨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的虚弱，


    心中一凛，


    一定是月姨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外面风云变幻，绝不能辜负月姨的救赎！


    想到这里，杨子规再度闭眼，


    全力继续淬体！


    ……


    夕阳西下，天边燃烧的红霞将这片梨园映得通红无比，


    霜月女神盘坐在小台阶上，美眸落在那遥远的天际，


    有怀念、有忧伤。


    那年十里长亭外，离别的场景犹如昨日。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画面中少女依偎在少年肩头，


    你仍是小桥河畔，我亦是此间少年！


    “呆子……”


    霜月女神呢喃着，


    “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躲了这么多年，还是躲不掉你们父子么？”


    “不过你们父子的性格倒是相差很大呢，


    小规这孩子，我真的好喜欢！”


    想到这里，霜月女神唇角情不自禁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你们真不愧是父子呢，在某种程度上真的很像，


    总是躲不掉被坏女人调教的命运！


    只是小规这孩子，我真的……真的好心疼他！”


    之前疗伤时，霜月女神清晰地留意到杨子规后背被玄火烙印而成的“茹月”二字，


    她颤抖着手，轻轻摸了摸，


    心碎的同时，止不住黯然落泪。


    她想替他抚平伤痕，却惊讶发现那玄火无比霸道，


    只要稍微一动，杨子规便会陷入烈火焚身之痛！


    好狠、好恶毒的手段！


    清风徐徐而来，吹动了回忆，吹起了从前。


    “孩子，月姨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路得靠你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