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此刻的感受，那么就像是烈火包裹的冰落到了最敏感的肌肤上。


    没有伤口，却好像灵魂都陷入了冰火两重天。


    分明冰凉如霜，这个吻却莫名在莘辞体内席卷起一股无法扑灭的烈火。


    莘辞忍不住闭上眼，手指微微蜷曲，仿佛每个骨节里面都在散发酥麻之感。


    身体又软了。


    真该死。


    莘辞抬手欲推开对方，却被更深地吻住，神尊甚至没有用任何方法限制他的行动，而是持续地、温和地、又暗藏铺天盖地占有欲地“攻击”。


    就让他不受控制地丢盔抛甲。


    “唔……”


    莘辞眼尾变得湿润，他拧眉，胸膛起伏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


    银发的神才支起上半身、稍稍放开他，慵懒迷离地垂眸看他，“莘辞，感觉好吗？”


    他的嗓音沙哑。


    几乎带有一种磨砂的质感。


    莘辞被问得一顿，别开脸，没说话，这多少有点没出息了。


    两秒后，待到力气恢复一些，莘辞抓起神尊的衣领，一个翻身将人狠狠压住，居高临下睥睨对方，磨牙道：


    “刚刚经过我的允许了吗？就亲。”


    神尊面上浮出反省和温顺，“那我下次记得问。”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我再问一遍。”


    “问到我同意？”


    “也可以问到你默许。”


    “……”


    对，就是这无言的沉默，这个神居然把这称作“默许”。


    简直指鹿为马。


    ……


    这一晚，神尊忽然发现，魔尊不仅张扬恣意，意气风发，还有点嘴硬别扭，说得凶，做得软。


    他更沉陷了。


    无法控制。


    -


    [主线任务8/10完成，现发布主线任务9/10：始乱终弃神尊]


    莘辞迷迷糊糊听见脑中响起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清脆地亲了一下。


    他睁开眼，面前的神尊双眸已然变为暗蓝，整个人的气质不再纯粹圣洁，而是多了一分难以琢磨的危险。


    这就是堕魔么。


    然后莘辞消化了刚刚的主线任务，直接困意全无，这就是硬追妻，是吗？


    拿他的腰来走追妻剧情，是吗？


    他脑海中恨恨道：“退休金再翻一番，不然不干。”


    智能系统迅速向总部反馈，[总部通过！]


    莘辞带神尊回魔宫。


    他原本想走小路，毕竟堂堂一个神主直接入驻魔宫，他以为神尊要面子。


    他以为的错了。


    神尊甚至笑眯眯的，主动要求走在众魔面前。


    这何尝不是一种对官宣的执着。


    这消息飞快传开，传遍各界，无差别震撼所有人。


    天宫里方寸大乱，天帝已然撒手不管此事——他也管不了。


    奚苑如今连话也说不出，她后悔莫及，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再也不会做那些事情。


    那样，她还可以做她的高贵神女，受无数追捧，如众星捧月。


    可是已经太迟了。


    有些人只有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悔不当初。


    ……


    莘辞琢磨了几天怎么“始乱终弃”，还没琢磨明白，就被神尊带去了一个秘境。


    秘境处于一座断崖之下，断崖足有百米高，挂着瀑布，白玉般的水面从百米之上跃下，砸成数不胜数的珍珠般的水珠。


    底下清潭氤氲出的水雾仙气，袅袅升起 ，令人不必眯眼便能看见彩虹。


    “这里，从未有除我以外的人来过。”神尊站在其中，眸光柔和，瞳孔又恢复为圣洁的冰蓝色。


    莘辞不禁心动了动。


    但在神尊温柔地看向他时，他莫名心头一紧，不行。


    要是等神尊说出这话来了，他可能就不忍心“始乱终弃”了，任务完不成，那他就亏大发了。


    “等等，我有话同你说。”莘辞抢白。


    神尊很好脾气，“嗯？那你先说。”


    莘辞一默。


    他这种冷心冷血的人，竟然因为这个病毒，一而再再而三不忍、心软，甚至愧疚。


    他不知不觉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强行狠下心，莘辞面上堆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我们，我和你，似乎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神尊怔了怔，很温和地问：“我没有明白。”


    莘辞于是冷硬强调：“我是魔，魔怎么可能会专情，大家都是玩玩就散。”


    神尊轻声问：“那为什么你手下人还有成婚的？”


    “……”失算了。


    “那是他们，我是我，我有资本一天换一个，他们有吗？”莘辞挑眉。


    “你在撒谎。”


    银发青年的声线仍旧平和温静，好似可以看穿一切。


    而事实也是如此。


    神主可以看穿任何谎言。


    只是他不懂，为何莘辞要对他撒谎。


    莘辞这时也意识到了这点，他一旦撒谎，或者说违心的话，便会被对方看穿。


    也就是说，只能说实话。


    顿了顿，莘辞深呼吸道：“其实我曾有一个爱人，他叫……霍祁。”


    话音刚落，莘辞看见神尊微微睁大了眼睛，他一定知道这不是在撒谎了。


    等等，为什么不是在说谎，难不成在他心里，霍祁——那个病毒真的曾经是他的“爱人”？


    莘辞眸底的思量与回忆，落在神尊眼里，更证实了他那句话。


    神尊的神色这时才猛然震荡了下，他仍旧好脾气，低低问：“……那为什么要来招惹我，莘辞？”


    “因为你和他很像。”


    何止像，根本就是同一个病毒。


    莘辞看见神尊那张绝美到出尘绝世、不染尘埃的脸庞上，飞速笼罩上受伤的阴霾。


    那修长漂亮的手指前所未有地攥紧。


    冰蓝色的眸光，被幽暗的失落尽数覆盖，仿佛明珠蒙尘，璞玉落灰。


    “我是替身吗？”


    “抱歉，”莘辞说，“利用了你，抱歉，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利用，倒也没说错。


    利用神尊做任务嘛。


    所以他句句为实，但又句句不着边际。


    但这时对方竟然还没放弃，低低的嗓音里透出坚决：“你可以一直利用我。”


    莘辞连忙一个大否认：“不。”


    “我做不到，因为我发现你和他不像，一点也不像，长相不像、性格不像……他比你幼稚多了，动不动就吃醋，不像你，性格好脾气温柔又顺从。”


    银发青年垂眸，“那我比他好，还会比他更好，你可以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