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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拒嫁东宫

    今日天光明亮,天空蓝得像水波,就像是柔滑的丝绸。


    谢柔徽坐在桌前,一本本地翻阅奏折,连指甲盖都透着莹莹的粉色。


    说得都是差不多的事情,全是阿谀奉承。


    谢柔徽扔下手中的奏折,拉开抽屉,捧出放在里面的太子玉玺。


    工匠精心雕刻的九龙玉玺,口中含珠,凛然不可正视。


    这是一块很坚硬的玉,不知道经过多少打磨,才被雕成这枚方方正正的太子玺。


    谢柔徽玩了一会,拿起一张白纸,在上面随意地盖了一个章。


    红字白底,见此印章,犹如太子。


    谢柔徽站起身,在书架前一本本地数过去。


    书房里的一切她都很熟悉,忽然谢柔徽咦了一声,弯下腰拿起一个锦盒。


    盒子被粗暴地合上,明黄色的绢帛一角卡在缝隙中。


    它被放在一个很隐蔽的角落,如果不是她今日一时兴起,一个一个仔细地看过去,很有可能随意忽略掉。


    锦盒的机关很精巧,谢柔徽观察了一会,拔下头顶的玉兰花簪,对准锁眼拨弄了一会。


    啪嗒一声,盒中之物得见天日。


    上头绣着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乌漆漆的龙睛凛然。


    谢柔徽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


    ——这是一道圣旨。


    ……


    “殿下,谢娘子前脚才走,说是要去买糕点。”


    张五德扶着元曜下马车,毕恭毕敬地道。


    元曜站定,微微蹙眉:“让下人去买就好了。”


    “殿下说的是。”张五德道,“但是谢娘子说,一定要亲自去挑,其他人都不知道您喜欢的口味。”


    元曜失笑。


    谢柔徽口味偏甜,买给他吃的也是甜的,偏偏他每次都会随口吃几块。


    久而久之,谢柔徽也觉得他喜欢甜的。


    思及此处,他唇边漾开浅浅笑意,令人如沐春风。


    瞬息之间,天色陡然晦暗,云层厚实,没有透出一点光亮。


    崇文殿内,元曜第三次放下笔,抬头询问张五德:“怎么还没回来?”


    他的声音淡淡的,却隐隐透着焦灼之意。


    张五德深深地埋下头,惶恐地道:“殿下莫忧,已经派人去找了,谢娘子身边也有人跟着。”


    这话非但没有令元曜放心,反而更加的忧心,不知从何而来。


    他索性起身,在书房内徘徊。


    忽然,他的脚步一顿,目光落在了那个刻意隐藏起来的锦盒上。


    元曜快步走上前,将锦盒拿在手上,仔细打量。


    被动过了,元曜垂下眼睛。


    “殿下,殿下!”


    殿外忽有急呼,“大事不好了。”


    仆从抢进殿来,俯身跪地,喊道:“谢娘子不见了!”


    光天化日之下,谢娘子又武功高强,谁能够不声不响地将她带走。


    张五德的心跳猛然慢了一拍,心中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太子殿下,恐怕是要动怒了。


    他的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板,不敢抬头直视元曜。


    殿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死一般的静寂。


    “去追。”


    元曜冷冷地道:“传我口谕,严查长安至洛阳的陆路水路。”


    她现在恐怕已经出了长安城,在回洛阳的路上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她以为离开长安就能离开他吗?


    太天真了。


    他的眼神发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他不允,谁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即便是她自己。


    ……


    数丈高的城墙如同天堑,将长安城内与城外分割成两个世界。


    春明门下人声沸腾,进城和出城的人流蜿蜒不绝,如同长龙。


    谢柔徽换了一身衣裳,低垂着脑袋,跟着队伍缓缓前进。


    轮到她了。


    盘查的士兵轻轻一抬眼,示意她拿出出城的路引。


    谢柔徽面不改色,拿出一封普通的纸。


    士兵一愣,正要发怒,面前的女子忽然抬头,目光炯炯,原本的怒骂说不出来。


    她压低声音,斥道:“不长眼的东西,这上面盖的章你竟然不认识!”


    士兵顺势低头,捏着纸张的手登时有些颤抖,仿佛重逾千金。


    谢柔徽神情自若,嘴上的话却狠厉无比。


    “我今日奉太子之命出城,你若是破坏大事,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士兵又惊又惧,正要示意放行,忽然马蹄声远远而来,有人高声大喊:“慢——”


    士兵回头望去。


    谢柔徽没有回头,心却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么快追过来吗?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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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徽在心中摇头,不可能,东宫的人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她左手慢慢摸上藏在腰间的匕首,也做好了奋力一搏的准备。


    烟尘还未消散,就听马上之人高声道:“有人报官,家中奴婢伪盗窃财务,私逃出府,特将画像贴于城门,不可放过。”


    说着,他一抖画像,画上人容貌展露无遗。


    这侍女容貌姣好,特别是左脸颊上有两粒痣,极有特色,凡是见过一眼,都不会忘记。


    待出了城门,谢柔徽发足狂奔,一口气跑了数里路,这才缓缓停下。


    她略喘口气,抬眼一看,才发现竟然有些眼熟。


    再一仔细打量,才发现是当初她和那个暗卫过招的乱葬岗。


    此时正是逢魔时刻,遍地孤坟,石碑残乱,几声嘶哑的乌鸦叫声,凄凉中又带着瘆人的冷意。


    谢柔徽站在山丘上望了一会,静静看着河水滚滚东去。


    水面沾染上夕阳的余光,碎成片片金粒,转瞬又被乌黑的江水吞没。


    一滴泪落在地上。


    紧接着,是一滴、两滴、三滴……怎么也数不完。


    谢柔徽捂着眼,肩膀微微抖动,发出抽泣的声音。


    她终于要回洛阳了。


    一定是太高兴了。


    谢柔徽缓缓地蹲下来,感觉胃隐隐抽痛,里面仿佛有东西在灼烧。


    一定是饿了。


    她一口一口地咬着发硬的面饼,很久没吃这种干粮,她竟然觉得有些难以下咽。


    明明是从小吃到大的。


    小时候,师父在山顶练剑,她就坐在石头上看着,一口一口地咬着面饼。


    等到面饼吃完了,师父练剑也结束了,带着她下山去了。


    谢柔徽想着想着,原本快要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师父……


    她想师父了。


    她知道错了。


    她不应该不听大师姐的话。


    她怎么那么傻,竟然会相信元曜的鬼话。


    “姚元……”


    谢柔徽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微微打颤。


    当初那个让她冒死上山送饼吃的青年去了哪里呢?


    也许从来没有存在过。


    假的,全都是假的!


    名字是假的,誓言也是假的。


    一阵恶寒从心底涌来,令她几欲作呕。